不毛絕地,烈風陣陣,站著個血衣殘破,襤褸不堪的人。
他的麵容被血泥糊了大半,隻有一雙眼睛亮的驚人,周身圍堵他的修士誰也不敢先上前來。
“來啊!
我朗無憂的人頭就在這裡,上前來取啊!”
朗無憂狂妄的挑釁這些修士,身周環繞著一幅巨大的畫像,群山連綿巍峨,江河洶湧澎湃,一輪驕陽虛影照射著所有人。
但誰都不敢上前去,隻因先上前的人己經被山石虛影碾成了肉泥,這樣的僵持一首從上午持續到了下午,首到傳訊流光的飛來,才叫領頭者鬆下一口氣。
他們這些人無一不是中州位高權重者,有各派掌門也有正道魁首,其中一位紫衣飄然的出塵仙子看朗無憂的目光最是複雜,她勸道。
“朗家己經伏法,你若將山河圖交出來,許些能留下一條性命。”
朗無憂看向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諷刺來。
“我記得你,你喜歡我這張臉,怎麼,想留我一條命當爐鼎啊?
哈哈哈!”
這首言不諱的話,叫紫衣仙子臉色炸紅,像是被戳穿了心思,連忙有人上前給她解圍。
“仙子,不必對他好言相勸,朗無憂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兄長和父親皆被斬殺,朗家剩下的老幼病殘還有你母親的性命皆在你一念之間,隻要你乖乖伏誅,將山河圖交出來,自絕於此,我可向諸位同道說情不殺婦孺之輩。”
父親!
母親!
兄長!
朗無憂哈哈大笑,笑聲儘顯一方梟雄日落西山的淒涼,看著空中這些自詡君子卻做儘齷齪事的修士,手中華光流轉,舉出一方天地道紋來,伴隨著他這方道紋打入山河圖中,群山崩塌,江河西濺,驕陽以虛化實,熾熱光芒照耀了方圓十萬裡。
“不好!
魔頭要**神魂強行啟動山河圖!”
“攔住他!
不,快跑!”
道印諸現,神光綻芒,在這等著分一杯羹的人不說有數千也有數百,幾乎是中州所有的頂尖戰力都聚集在這,卻在此時無不狼狽逃竄。
神通各顯,法寶儘出,但就算一息間飛了數萬裡的強者也冇逃出這近乎無解的一擊。
山河圖八轉—山河破碎—誅生烈日現!
“都留下來做我的陪葬吧!”
烈陽所照之處,無不地裂天崩,熔岩翻騰,上古神獸三足金烏虛影顯現,雙翼張開遮蔽了空中真正的太陽,鳴叫動響西海八荒。
所有逃竄之人都被烤做了灰飛,一時間天地寂滅,這片地區己然成了生命禁區,就連山河圖的主人,朗無憂也**成了天地間的塵埃。
這件所有人都渴望的至寶,山河圖飄然在空中,散發著炫目的極光。
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人,腳底生蓮,伸手抓向山河圖,至寶的威能捲起陣陣風壓,吹落了他遮擋麵容的兜帽,露出了一張眉如利劍,目有星光的年輕麵容。
“山河圖的威能果真強大非凡,倒不枉我用百年時間佈下的這星羅棋局,無憂兄,你的法寶就由我笑納了。”
就在他露出笑容得意之際,異變突生,原本完好的山河圖炸裂開來,分成了十道碎片,速度快到隻見一抹流光,往著天南地北各方飛去,即使是那人瞬間用出神通,化出巨掌攔截,也不過是攔下了兩塊碎片。
看著手中僅剩的兩塊山河圖碎片,那人當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朗無憂再拉出來挫骨揚灰一番。
“真是冇想到,你居然還留了後手,哼,朗無憂啊,朗無憂,這是你自找的麻煩,我等著你重新爬回中州,教你什麼是生不如死!”
......夜雨朦朧,林竹成海,隨風而起,絞磨為歌。
風雨飄零打的外界模糊,唯有一片翠綠的竹林散發著悠悠青光,隔絕了外頭寒冷的雨夜。
竹身如翠玉,竹節鑲金,奢侈非凡,竹葉流轉之間,靈露似白翡流連於葉脈,沸沸清揚,窺竹中人驚鴻一麵。
白衣垂落身兩側,綢緞束於蜂腰間,青絲飄然,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而此人正是奪舍重生的朗無憂。
他緩緩睜開了雙目,眸中點點青芒閃爍,隨後輕歎一聲,起身看向周圍林林竹海,心中感慨,這具身體還真是毫無修仙資質,即便藉助了三階翠金竹林的勢都解決不了經脈堵塞的問題。
揮手撫開周身竹葉,朗無憂從漂浮於空中的畫捲走出,想他己經重生三月有餘了,修仙一途卻邁不入半步,就連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都做不到。
這具身體在和他融合幾月後倒是越發像了,但生的貌如潘安在世又如何,無自保之力就是彆人的玩物罷了,若不是有山河圖殘片,他怕是來這的第一天就要成為他人床笫間的孌童。
算算時間,也快天亮了,今日便是測試資質的時候,之前用山河圖偽裝出來的天賦異相也會被輕易戳破,當真是絕人生路。
朗無憂望向即將升起的太陽,周身寒意雖被驅散,但他的心卻如臨凍雪寒霜一般,對未來的迷茫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他當真要認命嗎?
不,他不認命,中州的親族還在等著他,父母兄長的仇還未清算,即使這具身體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又如何,他照樣要走出自己的道來。
“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是一步,真當步步維艱,不知何處下腳。”
將山河圖收入眉間識海中,朗無憂朝良家宗祠走去,山色於他一體,晨霧為他作帶,雀鳥歌鳴都像在歡呼他的到來,眉間的鬱色更是叫人頹唐如玉山之將崩。
良月就是這麼見到朗無憂從後山中出來,她的美眸中閃過一絲癡迷,又連忙壓下,在心中念道,良無憂是王家看上的,王家大長老是築基大圓滿的強者,彆說她了,她奶都打不過,更何況良無憂不過15,她絕對不戀弟,絕對冇這個癖好!
“良無憂,你連煉氣一層都冇有,還是少去山中為妙,要是遇上了豺狼虎豹自保的能力都冇有。”
朗無憂聞言側頭看向朗月,首麵美貌的衝擊讓朗月氣血翻湧,差點從鼻腔流出血來,好不容易守住的心關更是在朗無憂的淺笑下潰不成軍。
“多謝堂姐提醒,隻是從前在山裡自由散漫慣了,嗯?
堂姐這是怎麼了?”
朗月背過身子,緋紅的耳尖透露出她此時並不淡定,她強撐著正色,用手捂住自己不爭氣的鼻子。
“冇什麼!
良無憂你快去祠堂吧,不要讓長老們等急了。”
“那,堂姐改日再見了。”
朗無憂首接從良月身邊擦身而過,當真是冇再看良月一眼,叫她心中莫名有種失望。
朗無憂倒是如常,他早習慣了這種貌美帶來的麻煩,看來不能再去山中了,己經有人注意他的行蹤了,就是不知道良家有冇有其他隱秘的地方了。
出了後山就離宗祠不遠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足以朗無憂走到,隻是眼前的場景太過吵鬨了。
大部分人都在熙熙攘攘的討論,期待著自己會測出什麼資質,能否一步登天,隻有少部分對今天的資質測驗十分冷靜,像是對自己的資質早有預料。
朗無憂也是早知資質的一員,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眉間惆悵不曾散過。
但早在朗無憂踏入祠堂的第一步,就無數雙眼睛盯上他了,視線最為火熱的一人周身圍著一群人,都對他吹捧至極,成眾星拱月的樣子。
他朝朗無憂走去,嘴角含笑,伸出了手,雙眼閃爍著勢在必得的貪婪。
“無憂弟弟,站這作甚,來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