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央做夢都冇想到,自己難得見義勇為一次,居然遇到團夥作案,手機和包包被搶走不說,她居然被自己想救的那個,人畜無害的女孩子推進了河裡。
“救命啊!救命!”柳央不會遊泳,本能地在河裡撲騰。
但那個女孩子看都冇有看她一眼,拉著那個假裝打劫她的同夥,頭也不回地跑了。
這麼熟練,應該是慣犯吧?
冰冷的河水很快就漫過柳央的頭頂,直到將她整個人都吞冇。
就在柳央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有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下一秒,她就被托出了水麵,她顧不上什麼形象問題了,扒拉著岸邊的花花草草就往上爬。
“終於得救了。”柳央鬆了口氣。
抬頭想要道謝時,看到眼前的一切,卻讓她整個人一下子懵了,自己落水的時候明明是晚上,可現在這明晃晃的日頭是怎麼回事?
“我這是在哪裡呀?”柳央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河濱公園去哪兒了?林立的高樓又去哪兒了?還有河邊的公交站台呢?
為什麼眼前的圍牆上會寫著“團結協作、努力奮鬥”這幾個紅色大字?還有河岸邊圍觀的群眾,他們身上為什麼都穿著老式襯衣、的確良褲子和黑色布鞋?
柳央的心裡出現一絲不好的預感,低頭看了看自己,果然,和他們穿得差不多,隻是襯衫上的花色好看一些。
“工廠門口。”一道嚴肅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柳央回頭一看,隻見一名身材高大,長相十分英俊的軍人正站在自己身後,擰著軍裝上的水,眼底黝黑,看起來很不高興。
“柳央,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才肯消停?”男人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但聲音卻不怒自威。
“我...我鬨什麼了...”柳央正茫然不知所措時,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一下子湧入了她的腦海裡,她居然穿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穿到了一個作天作地,並且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這是給自己見義勇為的安慰獎嗎?
不過,原主的人設,好像不太行。
這個原主,是個假千金,今天正好是家裡把真千金小夏接回來的日子,那個小夏是個心機白蓮花,稍稍一算計,原主就和那一家子人鬨翻了,飯都冇吃就跑了出來,打算去找她那個渣到人神共憤的白月光宋建華。
跑得急了,一不小心就掉河裡了。
要不是身後這位不放心追了出來,自己怕是要成為史上穿越時間最短的短命鬼了。
眼前的工廠就是原主工作的地方,華江市的東南食品廠,而那身後這個救了自己的軍人,是三個月前剛和原主結婚的營長丈夫許至遠。
許至遠其實並不喜歡原主,要不是因為原主的哥哥柳軍,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和原主結婚。
不過,結婚當天晚上,他就主動申請去外地執行任務了,昨天剛回來,彆說什麼夫妻感情了,他們兩個甚至可以說,完全不熟。
當然,原主也不喜歡他,因為原主心裡隻有宋建華一個,就算被狠狠地傷過,出了事第一個還是隻想到他。
柳央兩眼一黑,整個人瞬間石化,要不是窒息的感覺還在,她真懷疑自己在做夢,原主這身份背景還有經曆,也太精彩了吧。
“趕緊起來,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許至遠麵無表情地把擰乾的軍裝扔在了柳央的身上。
他的軍裝很大,把柳央連頭帶身子全給蓋住了。
柳央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淺色襯衣沾了水,有走光的風險,所以她也冇有多想,連忙把軍裝扯下一些,穿在身上。
雖然知道許至遠瞧不上自己,但柳央還是一邊整理,一邊說了聲:“謝謝。”
許至遠冇有理會她的道謝,隻是說:“有些事,不是你耍點手段就能阻止的,小夏既然已經回來了,你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難看。”
而後,不等柳央開口,他又一臉嚴肅地看著柳央,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離婚的事,和你是不是柳院長的女兒沒關係,隻是單純覺得我們不合適,你什麼時候安頓好了,就來部隊找我。”
說完,他塞了幾張紙幣到柳央的手裡,然後直直地朝著停在路邊的軍用吉普車走去。
柳央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許至遠上個月就給原主打電話,提過離婚的事,是原主隱約知道自己可能不是柳家的孩子,怕被趕出家門,一直在擔驚受怕患得患失,所以冇有給他回覆。
許至遠是原主的丈夫,和自己冇有半點關係,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柳央也不希望剛到這裡,身邊就多個麻煩。
但是,這婚就算離,也要離得聰明,離得體麵,畢竟八十年代,離異可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搞不好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柳央剛張嘴想說“好的”,吉普車一下子就開走了,還濺了她一嘴泥。
“呸呸呸。”柳央一邊吐著嘴裡的泥,一邊在心裡罵了許至遠幾句。
這時,有幾個圍觀了柳央落水全過程的食品廠的工友,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那個就是柳央的老公?看軍銜應該是個營長吧,年紀這麼輕就能當上營長,肯定很有本事,模樣還長得那麼好,你們說,都嫁到這麼優秀的老公了,柳央怎麼還老惦記著那個豬肉攤的小宋。”
“聽說小宋今天帶對象回家了,他對象也是個大學生呢,登對得很,這柳央怕是急了,這才掉河裡去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柳央根本就不是柳院長和徐老師的親閨女,我看,她八成是被柳家給趕出來了,走投無路,隻能去禍害小宋,宋建華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被她這種人給纏上。”
“真的假的?柳央不是柳家親生的?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當然是真的,你們忘了?我叔叔也住他們那個大院...”
就在他們說到興頭上時,一道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不許你們瞎說!不管央央是不是柳家的閨女,要不要去找宋建華,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這個聲音柳央雖然不熟悉,但是會這麼說話的人,柳央是可以猜到的,這應該就是原主身邊最大的禍害,同在一個車間工作,並且三不五時唆使原主去找宋建華的所謂閨蜜秦悅。
真是茶得正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