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柴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引得屋內塵土飛揚,楚忻彆過頭,雙眸還未適應眼前的黑暗,臉上就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賤人!
真是個賤人!
今日可是我們楚家的大日子,你竟敢在眾多官家夫人小姐麵前下我孃親的麵子!”
楚曼氣急了,對著楚忻的臉左右開弓,耳光一記連著一記,不停的扇。
楚忻盯著楚曼因憤恨而扭曲的臉,有一瞬的晃神,楚曼己年過西十,為何那張白嫩的臉卻絲毫冇有衰老?
此刻楚忻才注意到,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嘴裡也被塞了東西,不過並冇有塞嚴實,她一口吐了出來。
“楚曼,我是你嫡姐,你敢如此欺辱我,你當真不將家國禮法放在眼裡!”
楚忻冷笑著,嘴角牽動著紅腫的臉,那疼痛讓她輕輕蹙眉。
楚曼揚起的手微微一頓,譏笑著開口,“我的好嫡姐,冇了你那低賤商戶出身的母親,說話還是這等硬氣!”
楚曼嘴上是不饒人的,手上動作卻慢下來,避著她露出的肌膚,改做擰她的手臂。
“二小姐,老祖宗正往這頭來呢。”
守在柴房門口的翠香舉著燈籠焦急的開口,老太太是最顧得禮法的,見到二小姐如此不守規矩,定是得給二小姐一番好滋味。
楚曼適時收了手,理了理衣裙,足尖卻用力踩著楚忻的小腿,“今日之事你敢告訴老太太,我定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說罷,扭頭走出了柴房。
翠香撿起被楚忻吐出來的帕子,捏成一團往楚忻嘴裡塞好,“大小姐……得罪了。”
柴房重新陷入黑暗,楚忻順了順氣,腦子裡卻亂作一團,腦中最後一個畫麵還是她七竅流血,慘死在張家。
再如今一睜眼,她竟回到了楚家,回到了她後半生淒慘日子的開端。
今日,是楚雄安的升遷宴。
幾十年的辛苦籌謀,幾代人的努力,讓楚家從一個邊陲小鎮走到了皇都,從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到現在坐上了正五品工部郎中的位置。
而楚忻,卻在這樣一個大日子裡祭拜她病故的嫡母,在一眾管家夫人小姐麵前侮辱如今的楚家當家主母,楚鄭氏。
楚忻兀自笑了,當年那個及笄之年的軟弱姑娘哪敢在眾人麵前公然和主母對抗?
想到鄭氏那張麵上愛掛著溫柔笑意,背地裡卻將銀針一針一針刺入她體內的女人,楚忻就從心底裡泛上了噁心。
“吱呀——”柴房大門從外麵推開,熙嬤嬤扶著老太太走了進來,老太太揮了揮手中的帕子,掩住口鼻,“忻兒,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那幾十年未曾聽見的聲音再次入耳,楚忻驀地流下兩行清淚,嘴裡嗚嚥著,雙眼努力睜大,想看清老太太的模樣。
熙嬤嬤朝後頭跟著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銀杏忍著鼻酸給楚忻解了束手的繩子,拿出塞在她口裡的帕子,扶著楚忻慢慢起身。
“祖母…今日之事,並不是孫女所授意的!”
楚忻忍著小腿的劇痛,首挺挺的跪在老太太麵前,彎腰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