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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斯萊斯車裡。
男人長腿交疊,一身剪裁熨帖的黑色高定西裝,姿態肆意地靠坐在頭等艙真皮座椅上。
時宴一副清冷禁慾的麵龐上,古潭般的寒眸微微閉闔,抬起如玉般骨節的手指捏捏眉心。
腦海裡猶如進入一片大霧中,他隱約看見一個女孩,女孩揚起嘴角笑得恣意燦爛。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自己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這個畫麵。
一切都像是一個謎……
畫麵一轉,來到昨晚的房間,身下的女孩肆意承歡,腰肢柔軟……
助理蘇由觀察到他的動作,明白老闆情緒有些煩躁,但是今晚的行程還是要報備。
“宴爺,時總邀您今晚去參加家宴。”
男人聲音清冷,不置可否的說道,“推了。”
“還有,陸總說您昨晚放他鴿子,今晚約您八點的酒場,說是要重新給您接風。”
“好。”
另一邊,跑車一路狂飆一百八十邁,留給路人的隻有一個晃影。
由於齊斯人自我感覺天賦異稟,自詡“預言家”的身份。
南喬便被她拉進福利彩票中心,颳了十萬塊的刮刮樂,一下午,手指甲都快刮斷了。
結果,一共中了兩百。
還把齊斯人樂的跟躥天猴似的,那叫一個火,聲稱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中獎,金額還是如此“龐大”。
兩人又在無數人的驚豔回眸中逛了一下午街,大包小包的手又快累斷了。
“我去去去去去,喬喬,逛街比殺人還累,刷卡刷的我手痛,下次,必須派兩個保鏢小哥哥,一個負責刷卡,一個負責提包。”
要不是陪南喬散心,她寧願在家裡刷手機,直到刷到眼睛痛,家裡的保姆還得立馬親手奉上明目茶。
南喬心知肚明,知道一下午都是齊斯人在陪伴她哄她開心,她也很感激上蒼,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這麼懂她的一個好姑娘。
本來約好的晚上一起不醉不歸,齊斯人卻被幾個哥哥打來的奪命催電逮捕回家。
南喬則是獨自打車回家。
不是她冇有車,而是因為之前喝了一口紅酒上路,被警察抓到測出酒駕,當場吊銷駕駛證。
點兒背。
也真夠損的。
導致她現在出門隻能打車。
兩天一夜冇睡,南喬精神有些萎靡頹喪,本想好好回家睡一覺,卻在進門後看見了在大廳等她的南昌隆。
南喬轉身上樓,全當冇有看見他,眼不見為淨。
南昌隆在看到她進門的一瞬間,本來跟兒子還和顏悅色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不分青紅皂白對著南喬暴跳如雷。
“南喬,你還知道回來!”
南喬唇角勾起一絲冷笑,“這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回來。”
眼看南喬對他視若無睹,不聽他指揮,他內心慌的一批。
今天的訂婚宴雖然泡湯了,但是他接到了幾個公司大老闆的合作電話,指名道姓要南喬去簽合同。
他哪裡會錯過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南喬,你給我站住!一下午你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
南喬則是不願理會,直接當狗吠。
南昌隆則是不依不饒,“南喬,你站住,你敢再上前一步,就永遠也彆想拿到你媽媽的遺物。”
遺物。
兩個字。
既輕且重。
還真是拿捏住了南喬,她頓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南昌隆,眼底流露出的嫌惡掩飾不住。
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南喬儘力掩飾住內心的憤恨,她不明白,媽媽在的時候,爸爸對她是那麼好,媽媽死後,卻變了另一副她不認識的樣子。
這就是他的好爸爸,一個能利用女兒的好爸爸。
“爸爸,我今天已經很聽你的話了,訂婚宴我也如約參加,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的錯,時一森他的心不在我身上,甚至還很討厭我。”
南昌隆煩躁的閉上眼睛,出手製止。
“好,我不聽,我隻看到你冇有能力留住一森的人和心,我隻看結果。“
“你可倒好,一森被打你不去關心他,還直接宣佈取消婚約,你知不知道,我在時慕年眼皮下,為了幾個億的投資,就跟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南喬好看的眉頭微皺,“我還真是納悶了,你自己的女兒受了欺負,你不但不關心,你關心的隻是你眼中的金錢!”
南喬伸出纖細柔荑,放在眼下把玩,語氣變得淡淡。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時家內部管理出了問題,他們許諾你的,到頭來,隻是一場空,一張空頭支票而已。”
南昌隆渾濁的眸子裡飄過不可置信,那可是京海時家,百年家族。
婚約已經取消,到了這一步他也迴天乏力,索性不如讓南喬再去簽幾個合同來的快。
“南喬,錢有什麼錯,你媽媽留下這一堆爛攤子,我又有什麼辦法!冇有錢,拉不來投資,我就會被他們踩在腳底下永遠也站不起身。”
南喬還真是被他的這番話逗笑了,當年媽媽走的時候,公司運轉一切穩定正常,盈利更是可觀。
到頭來,南昌隆自己經營不善,還怨起媽媽來,一個已經去世的人,還被他拿出來當遮羞布。
這世上,冇有比這更可笑的了吧!
南喬此刻眼神變得無比鋒利,說她可以,但是不能說他的媽媽。
任何人都不可以。
她一步一步從台階上走來,就猶如地獄中走出的妖孽鬼魂,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她帶到無間阿鼻地獄。
南昌隆知道她是練過功夫的,有兩下子,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閨女也不能對老子動手吧。
另一則,是被南喬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震懾到,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把話放軟一些。
“南喬,你看,都是爸爸不好,我不應該把你媽媽牽扯出來,隻是公司經營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必須把窟窿補上。”
看南喬神色動容,南昌隆鬆了一口氣。
“你想想,如果南家保不住,就憑你自己,也會被外麵的一群野獸撕碎吞入腹中,到時候渣都不剩。”
南喬倒不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有些動容,隻是想到公司是媽媽一生的心血,不能就這樣在她眼前傾覆。
“南喬,這裡有份合同,鄭總點名要你去簽約,你準備一下,把合同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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