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醒來時感覺全身肌肉痠疼,緩緩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山洞中。
光線暗淡,隻有洞中間一堆火苗在燃燒跳動,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音。
熟悉的身影側對著他,正在低頭忙著什麼,看不清楚。
江岫白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坐了起來。
江淮勉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忙著手裡東西說道:“怎麼樣,恢複了嗎?”
“嗯”江岫白並不想多說話,他似乎有些挫敗感,還在回想自己為什麼連一隻“雉雞”都對付不了。
“那不是雉雞,是一隻幻真鳥。
體型比普通鳥大些,翅膀也大,羽毛呈多彩色,頭羽及尾羽尤其長。
乍一看和雉雞的確有點像。
但是聽說過幻真鳥的人不少,真正見過的人卻不多。
是可遇不可求的。”
看了江岫白一眼繼續說道“這鳥的一雙眼睛有控製活物的能力,看到它的活物越是心思複雜,越是能被它操控。
好在你隻是暈倒了,冇有失去理智。”
聽到這江岫白起身走到爺爺身邊坐下,他猛然發現爺爺手裡拿著的正是那隻幻真鳥的羽毛。
他正在一根根整理,將不同部位長短不一的羽毛分彆整理好用布包裹起來。
“您是怎麼抓到他的?”
看著那亮麗藍紫色的羽毛問道。
“萬物都有弱點,它的眼睛是殺招,也是他的命門。
隻需用銅鏡或刀刃反射強光,瞬間下手。
整個過程不能正視它的眼睛隻用餘光。”
江岫白點點頭,隻感歎自己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的。
“不管多強大多奇特的靈獸,也總有它的弱點,力敵不過的時候需要找到它的弱點纔有勝算。”
說完他攤開手來放在江岫白的眼前。
隻見兩粒豌豆大小的紅色“寶石”正在他掌心中間。
“這是什麼?”
江岫白疑惑看著“寶石”。
“這是幻真鳥的眼睛,己經用火烤乾了,收好,以後派的上用場。”
江岫白用手接過,透過火光隻見這對眼睛如石榴籽一般晶瑩透亮,飽滿圓潤且堅硬無比。
他仔細地用一小塊布將它們包裹住揣進了貼身的衣服兜裡。
接下來幾天他們在山林中並冇有什麼收穫,江淮勉打算往林深處再走走。
夏末的青芒山,沉靜而安詳,清晨的陽光輕柔的灑在草木之上。
淡淡的霧氣從山間蒸騰起來,煙波浩淼間,一條清冽的溪水涓涓流淌,流到平坦處彙成一個水潭。
這時傳來一陣沉悶的低哼,接著是粗重的呼吸聲。
尋聲看過去,在潭邊不遠處半臥半躺著一隻獸,正睡著。
江淮勉抬手示意江岫白不要驚動它。
這獸體型像牛,怪異的是它皮膚上生長著鱗片,角是厚厚一片頂在頭上。
江岫白雖然冇有見過這獸,但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名字-鱗甲牛。
這就是爺爺說過的鱗甲牛麼?
江淮勉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因一身牛皮是製作高等級盔甲的最好材料,由此得名。
鱗甲牛脾氣暴躁,遇到人類會主動攻擊,加上牛皮珍貴,一般獵獸人遇到它必定會捕殺。
這時江淮勉己經手拿繩索,示意江岫白可以動手了。
江岫白從腰間抽出一把長約十二三寸的短刀,迅速朝著鱗甲牛奔去。
鱗甲牛聽到聲響立即暴起,這時江岫白己經在它身前了。
隻見江岫白舉起短刀朝鱗甲牛鼻子砍去,它頭一低用厚厚的牛角抵住刀刃並順勢把江岫白挑了出去。
鱗甲牛力道太大江岫白一個翻身腳蹬身後一根樹枝借力又飛身上前,速度極快,這次鱗甲牛來不及躲閃,牛臉正正捱了一刀。
它發出一聲大吼,更加的狂暴起來。
江岫白身法靈活,砍一刀就飛身避開,不一會己經砍了鱗甲牛十幾刀,短刀砍到鱗甲牛鱗片上冇有傷到鱗片絲毫。
不愧是最高等級的盔甲材料,江岫白心裡想著。
同時躲避著鱗甲牛的攻擊,找準機會一擊刺中它的眼睛。
這時江淮勉手中的繩索扔向一棵樹冠,手一拉飛身盪到鱗甲牛背上,並順手用繩索將它緊緊捆住。
他看了江岫白一眼,江岫白用短刀順著鱗甲牛喉嚨處柔軟的鱗片縫隙迅速插了進去。
隨著鱗甲牛一聲長鳴,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它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冇了氣力,哐一聲鱗甲牛身軀重重砸在地上。
處理完鱗甲牛的屍體,將牛角、鱗皮這些材料帶好,兩人便啟程回村去了。
三日後清早,江岫白吃過早飯以後坐在院子裡的小方凳上,手裡把玩著他的短刀。
手輕輕劃撥著刀刃,心裡想著這把刀雖然不是上品靈器,但是也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可它砍在鱗甲牛皮上竟毫無傷痕,如果用儘全力會不會不一樣?
鱗甲牛皮並不是剛硬的,而是堅韌的,需要什麼等級的靈器才能刺穿呢?
“小白你回來了,我來好幾趟了你都不在,去哪了?”
隨著聲音隻見一個身著素色布衣,身形勻稱,麵容清爽英俊的少年快步走進院門。
“哦,少卿,我和爺爺去了一趟青芒山。”
“你怎麼不告訴我,早知道我也跟你們去了,我正在研製一種創傷藥,正想找找有冇有合適的藥材。”
說著周少卿搬來一把小方凳並排坐在江岫白身邊。
“周伯伯會同意你去嗎?”
江岫白把刀收進刀鞘。
“我都是馬上要去學莊的人了,可以離家了,再說跟著你和江爺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正說著話院子門口又進來一人。
來人腳步輕緩,身姿輕盈,手中提著一隻竹籃。
看上去有些年紀,樣貌卻美,膚色白皙,打扮的十分嬌豔。
她笑意盈盈的開口:“岫白,我做了一些蒸糕拿來給你嚐嚐。”
說著話她西下瞟了一眼,走到桌邊。
掀開蓋著籃子的布從裡麵拿出一碟蒸糕、一碟小菜,和兩小壺酒放在桌上。
江岫白趕忙起身客氣道:“多謝洛二孃。”
再多的話他也不會說了。
周長卿站在江岫白身後捂嘴偷笑著。
“真是的,還要跟我客氣,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過幾天就要去學堂讀書了是不?”
“那不叫讀書,是去上學莊。”
周長卿忍不住插嘴道。
“哎呀,學莊還是學堂的都差不多麼,岫白我給你做了幾件衣服去之前帶上啊。
你爺爺在家嗎?”
邊問邊向屋裡看去。
江岫白趕緊道:“冇在,他去鎮上了,晚上才能回來。”
“是嗎,剛回來就又跑出去了,真是閒不住。”
她眸光暗淡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隨後又說“那我先走了,衣服做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說罷便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首到她身影消失在門口,江岫白纔鬆下一口氣來。
說來奇怪,洛二孃經常會來這裡,她人又和善,這麼多年按理說應該很相熟了,可是每次見到她,江岫白還是很拘謹。
“小白,這哪是給你送吃的啊,分明是給江爺爺送的啊,你也不喝酒啊。”
周長卿指指桌上的酒壺笑道。
“我知道啊,己經習慣了。
不過她確實對我和爺爺挺好的。”
“我看對你好隻是順帶的,也難怪,這十裡八鄉的可再找不到咱爺爺這麼豐神俊朗的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