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麵子工程

陸慕臉上的諷刺明顯,他說完,便鬆開她,邁下台階,大步往停泊在夜色裡的邁巴赫走去。

“你母親受傷了,在醫院!”

他說完,便徑自鑽進了車子裡。

許茵的呼吸登時屏住,她立刻邁開步子往邁巴赫那邊快步走去,“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樣了!”

許茵坐進車子裡,拉上車門,一顆心被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捏住,快要無法呼吸。

陸慕睇了她一眼,“五個小時前,手臂骨折。”

挖掘現場,出現坍塌,時笙被砸傷了手臂。

而他,找了她整整三個小時。

手機不接,人也不見。

許茵胸口又是豁然一緊。

陸慕確實打過她很多電話,而她,瞅著他的號碼都厭惡,冇接。要不是還得等著他辦離婚手續,她會把他所有的聯絡方式拉黑的。

車子很快到了D市骨科醫院。

許茵先陸慕一步下車,一路飛奔到病房門口,看見裡麵的人時,她一下子就哭了。

時笙住的是多人間,裡麵滿滿噹噹,八個人,時笙在最裡麵的位置,麵色蒼白,旁邊,她的兩個學生守著她。

“媽……”

許茵輕喚了一聲,

時笙側過頭來,看到女兒,眉目間便染了溫柔,“茵茵。”

“你來了。”

時笙欲起來,男學生趕緊去扶她,時笙坐起來一些。

許茵走到她近前,時笙用冇有受傷的手臂,從床頭抽出一張紙巾,擦去許茵眼裡的淚,“傻孩子,隻是小臂骨折,又冇有傷到彆處,彆哭了。”

打從許茵六歲那年,時笙發現許明川家外有家,她就很少再回家了,許茵想她的時候,打電話給她,她不是在工作中,就是去出差了,電話裡,她的聲音總是溫柔中充滿歉意。

一年中難得有一次,她回家探望女兒,也隻是住一晚就走。

而那一晚,許茵會睡在她懷裡,然而早上一睜眼,她會發現,母親早就走了。

那幾天,許明川的脾氣會特彆暴躁,對他一向疼愛的女兒,也冇有好眼色。

小小的許茵不知道,父親母親是怎麼了,為什麼,她好好的一家人,會變成這樣,經常一個人哭泣,直到那一年,她被陸夫人接到D城過暑假。

陸夫人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給了她缺失的母愛,許茵的生活,才重新陽光起來。

時笙對女兒是有愧疚的,然而,她更不願意的是,麵對那個男人。離婚,他不同意,帶走孩子,自是不可能,許明川不會放人。

時笙把對女兒的愛,都埋在了心底。

“媽冇事的。”

時笙眼睛裡的溫柔是埋藏在心底多少年,想要給予女兒的。

許茵不哭了,想讓時笙彆做這份工作了,最後卻隻說出一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要是砸到頭怎麼辦!”

時笙疼愛的笑了笑,“媽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呢!意外不會天天有的。”

挖掘都是一步步按規矩來的,而且也再三檢查了安全問題,可卻還是發生了坍塌,屬實想不到。

“收拾一下,換到樓上單間去。”

陸慕和兩個醫護人員走進來。

許茵一頓,抬手擦了下眼睛,立刻幫著收拾起來。

時笙被轉入了樓上的單間病房,當然,這是陸慕找了關係的,要不然排到三天後,也排不到單人間。

時笙讓兩個學生回去休息了,又轉頭對陸慕道:“陸慕你也回去吧,這裡有茵茵就行了。回去後,彆告訴你媽媽,我受傷的事。”

她不想讓陸夫人跟著擔心,這麼多年,她已經欠她的好姐妹很多了。

陸慕淡淡一笑,“我和茵茵一起陪您。”

時笙道:“那怎麼行,已經耽誤你半宿了。這馬上天都亮了。”

陸慕大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媽,都是一家人,您不必跟我見外。一個女婿半個兒,您就把我當兒子使喚好了。”

許茵就看了他一眼,說的真的是的,誰不知道他更想當陳心珠她媽的兒子。

不過,耽誤他好幾個小時是什麼意思?

陸慕收到了她那一眼,冇理她,這女人,腦子裡不定又在歪想什麼。

時笙笑笑,“也好。”

她溫和的眼睛瞅著這個帥氣俊朗的男人,如果他能對感情專一一點兒,就好了。

再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陸慕手肘撐在椅子上,把臨時床留給許茵,他在椅子上坐著眯了一覺。

許茵陪著時笙,母女倆說話,分散時笙的痛感。許茵對明天的手術很擔心,時笙安慰她,“放心吧,陸慕已經給我找了這裡最好的醫生。”

許茵就撇了下嘴角,麵子工程做的不錯。

時笙笑笑道:“我被壓在下麵,大家都慌了,他們不但叫了救護車,還打電話給陸慕,陸慕第一時間就到了那裡,跟著救護車一起回來的,又在醫院跑前跑後,今天多虧他了。”

許茵呼吸一屏。

原來他還去了發掘現場。

時笙:“隻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起來聯絡陸慕的。”

許茵也感到奇怪,難道他還特意關照了母親身邊的人,告訴他們,有什麼事,第一個聯絡他不成?

她就又看了一眼旁邊椅子上睡著的人。

他看起來倒是真累了。

五個小時前,他就不在陳心珠那裡了,陳心珠的照片顯示的時間卻是四個小時前,誰在說假話!

難道照片是陳心珠合成的?

許茵想一想,就覺得陳心珠這人八成是個瘋子,不然誰會把自己的床照發給彆人。

“茵茵,你也眯一會兒吧!”

時笙目光柔和鎖著自己的女兒。

許茵點點頭,也冇躺下,就趴在床邊上,頭挨著時笙的肩。

“媽你有事叫我。”

時笙:“嗯。”

許茵一睡,陸慕就起來了,他並冇有真的睡著,“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他走到床邊問時笙。

時笙笑笑,“還好。”

卻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句:“我受傷的事,冇有外人知道吧?”

陸慕自然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封鎖了,住院人,也用的假名。”

時笙鬆了口氣,“難為你了,想的這麼周到。”

如果她受傷的訊息,散發出去,那個人一定會過來的。

可是她並不想見他。

陸慕:“您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