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燭訕訕道:“應該發現不了吧。”
畢竟這地方太偏了,等找到這裡,她的屍體都朽了。
想到此,感覺到脖子上的匕首似乎越來越重,明燭決定先低頭認個慫。
少年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的人抬頭的那一刹那眼角冒出的淚花,以及裝腔作勢顫抖的嗓音:“不知者無罪,放過我吧……”這副柔弱的表情做在她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有些格格不入,顯得有幾分裝腔作勢的滑稽。
可他還是略微收了手上的勁,拿著匕首尖一寸一寸地劃著她的脖頸,少年臉上掛著明媚可人的笑,可是聲音卻像淬了陰毒:“可以放了你,答應我個條件。
嗯?
行不行?”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不難聽出他話裡的威脅與強迫。
不等她問什麼條件,他就自顧自地說:“幫我找一本書,國庫裡的《武法秘術》”什麼書?
冇聽過。
但是不妨礙明燭也掛著虛情假意的笑,滿口答應:“包在我身上。”
橫在脖子上的匕首鬆開,她恍然覺得呼吸好似從來冇有這樣暢快過,像是重獲新生。
明燭感覺有些不對勁,指腹一抹脖子,果然看到一道血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人,小聲地嘟嘟囔囔:“又要撒謊咯。”
眼前人自是瞧見了,抽出一件帶了小花的手帕給她係在脖子上,遮住那抹鮮紅。
他站在身前,她這纔有機會真真正正地打量他,眼前之人一身墨衣,看似普通,實則花紋皆是金絲銀線勾勒,極其華貴,手指骨節分明,食指旁有薄繭,應是練武之人,還未細想這人身份,便被他趕出閣外。
明燭回頭看眼古樸陳舊的樓閣,眼中思緒紛飛,忽而靈光乍現,想到丫鬟春曉前幾日提起過東臨國因國弱,想要攀附南安國而送來了一個質子,應該就是他了。
躺在木桶中,溫熱的水緩解了一身的乏累,明燭閉著眼假寐,享受著這愉悅時光,脖子上解下的絲巾被她攥在手中,一角繡著一個“雲”字。
一旁的春曉邊給她添熱水,邊給她講解這位質子的來頭。
原是東臨國內戰頻發,官逼民反,國是動盪不安,偏巧西昌趁機攻打東臨,內憂外患,民不聊生,逼不得己地情況下東臨國動了攀扯南安的念頭,可實在是後宮萬千佳麗嬪妃未誕出一位公主,無法聯姻,隻能送人質來顯真心,而遲淩雲,就是這個倒黴蛋。
他母親是武將之後,貴為國母,他是東臨國王的嫡子,貴為太子,可偏偏東臨國王怕送其他子嗣彰顯不出他歸順南安的決心,一咬牙,把自己的太子送來了。
導致本該窮奢極靡,享天下之大樂的人淪為階下囚,被迫住茅草屋。
明燭緩緩睜開眼,看眼一旁的春曉,內含深意:“你個小丫鬟,知道還挺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春曉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了幾個頭,慌忙解釋:“奴婢不敢,隻是在庫房領月錢的時候,聽掌事公公談了幾句。”
明燭嘴角勾起幾抹真心實意的笑:“冇有責怪你的意思,快起來,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打聽呢。”
繡著菟絲花的屏風擋在身前,燭火明明滅滅、晃晃悠悠,室內時明時暗,明燭的嘴唇挨著她的耳朵,細細柔柔地問她:“你可知道……武法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