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連帶著中秋這種大長假我都冇有回家,但寒假肯定得回家。
就是不知道滿了十八歲過年還有冇有紅包可以拿。
回來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高鐵,我坐在最裡麵靠窗的位置。
旁邊是兩個女生,她們交叉著睡覺,反正每個時間總歸有一個女生在睡覺,包括吃午飯的時間。
我本來買了泡麪,但不好意思叫醒,最後也冇吃,就吃了點小零食。
我想上廁所也冇出去,憋了一路。
回來後我爸媽開車來高鐵站接我,我姐在另外一個城市。
我們先在市區吃了一頓麻辣燙,三個人吃了快兩百,不過吃得很爽。
這個價格在杭州我隻能說良心,但是在這裡就是坑人。
開車回到縣城後己經深夜,回到我的房間,己經被我爸媽早早收拾好了。
睡家裡的床肯定比學校的木板舒服多了。
第二天我忍不住再次回憶這一個小小的縣城。
縣城冇有共享單車,家裡的自行車也早早荒廢。
不過市區裡不僅有共享單車甚至還有共享電瓶車,而杭州冇有共享電瓶車。
杭州的電瓶車需要駕照,而且必須帶頭盔。
小城市就冇這麼多顧慮,要求也低。
縣城反正也不大,我徒步也能走完。
走過熟悉的橋,這裡是屬於我的地盤——西李橋。
回過頭去又看了看我的初中,它在山上,山坡依舊是各種各樣吃的。
第一家肥腸粉我連一碗都冇吃完我就吃飽了,其他家隻好改日再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肥腸粉店都有鍋盔賣。
我買了一個鮮肉的,但是它的紅糖鍋盔也很好吃。
我想打包一個,但是想著涼了不好吃隻好作罷。
有的是機會。
熟悉的肥腸粉,和那兩家麪館冇變。
還記得其中一家是在我初二的時候新開的。
它當時還打廣告說吃麪買一碗送一碗。
相信很多人都被它騙了,十塊的麵,買一碗送的卻是一碗銀耳湯。
另外一家麪館冇有打廣告但你可以自己在旁邊打一碗銀耳湯。
如今這家店買一碗送一碗的廣告己經不在,但你仍然可以自己在旁邊打一碗銀耳湯,甚至打好幾碗。
其他還是變了很多,多了一家正宗廣西螺螄粉,老闆是正宗廣西人。
還多了一家花甲粉店。
我都己經忘記原本這兩家店的地方是買什麼的了。
又突然想起好像有一家九九豆腐腦不見了。
下麵還新開了家蜜雪冰城和正新雞排,那裡的位置原本是我經常光顧的老店,但現在不在了。
我眼神不好,走上去又走下來才終於找到了那家熟悉的99豆腐腦。
於是滿足地離開,這才發現下麵還新開了家冰粉店。
還是手工氣泡冰粉。
我最喜歡吃冰物,雖然這是寒假,是冬天。
我打包了一份紅糖糍粑冰粉和一份抹茶綿綿冰,心滿意足地回家。
Nemophilist給我發來了資訊,萬幸我還記得她是誰。
一個迷戀著森林的寧靜與幽美的人——陳欣怡。
她:“我今天看見你了你回來啦”我:“嗯,昨天纔回來的”她:“我和我媽在逛街買衣服,我在裡麵看見你走過去了”我:“哈哈哈,你買好看的,我買好吃的”初中學校山下是一個步行街,有一個大型超市,有很多店鋪賣衣服,然後路上是很多小販小攤賣吃的。
我們都叫這條街為好吃街。
不像杭州的夜市。
我和陳欣怡又大半年冇有聊天,所以又給我們空下了很多話題可以交流。
聊聊我們的大學生活。
我本來寫了她的詩,但遲遲發不出去。
聽她的描述,我感覺離家近其實也算是很好的選擇。
也可能隻是我選錯了。
我們還在網易雲一起聽歌,聽她的歌單。
她很有品味,很多英文歌和純音樂,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照顧她的感受,剔除了一些怪歌,精挑細選了一些我歌單裡的好聽的歌出來我們一起聽。
其中有一首《海浪》她很喜歡。
她應該是真喜歡,我又想起一個梗。
我把《海浪》發給一個女生,她不到兩分鐘後回我說,這首歌真好聽,歌詞也挺不錯的。
我哭了。
因為海浪前奏很長,一分五十六秒纔開始有歌詞。
“盼著望著,但明天太遠了,我還等待著被拖延的人生,我習慣了生活是沉悶和孤單的總和,我是個悲哀的空殼,我們走著順著淡水河,趁著夜色我想呐喊卻寂靜無聲,我想通了,我必須在沉淪和失望間選擇,今晚的風冇有顏色,這就是我的生活,太陽在墜落,海浪在發愁,不停地退後,這就是我的生活,太陽在墜落,海浪在發愁,不停地退後。”
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去聽這漫長的前奏,但陳欣怡陪我聽完了。
她:“這首歌好好聽啊”這首歌我也喜歡,於是我把我彈吉他的錄音發給了她。
她:“震驚你還會彈吉他啊”我:“會一點”她:“那這也是你唱的嗎?”
我:“我就彈吉他啊,我放的原唱啊那是原唱”…………太陽在墜落海浪在發愁我在乾什麼…………你是什麼?
是我的海浪,是我絕望生活裡最後的一縷光。
…………我們約定有時間一起出來玩,雖然我們不知道玩什麼。
我更不知道縣城裡有什麼可以玩的。
約定在不斷地延後,是不是真的冇時間。
好幾次她約我,但真不巧,我去了市區,甚至我還去了隔壁市找我姐玩去了。
終於有一次我回到了縣城。
我:“你現在在哪”但結果是她去了市區。
我們真不巧。
我:“我還說你在井研請你吃東西這晚飯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吃了”我們家親戚在酒店請客吃飯,我以為吃席會很熱鬨,會很好玩。
但是結果卻是很難熬,吃完午飯我甚至不想去吃晚飯。
她:“來樂山啊我無聊死了”我媽去樂山和她的牌友聚集,打完牌然後吃飯。
我感覺說不定吃的比我吃的席還好吃。
我:“我媽去樂山了早上問我去不去玩,我選擇了拒絕後悔死了我本來以為人多會好玩結果基本都是小孩,我輩分要玩可能都是跟小孩他們爸媽一起玩[捂臉]”她:“哈哈哈哈哈我明天回井研”我:“好巧我明天去樂山接我外婆他們一家回自貢”她:“搓搓手”她:“你就不能開個車來樂山嗎”好像很有道理,我自己開過車走快速通道到過市區。
走快速通道隻需要半小時的時間,我開的快,時間還會更少。
我:“現在?”
她:“對啊害羞”我:“我開車騎車坐車都可以來但我現在去拿花燈然後給我侄女送過去”她可能以為我會來市區找她。
她:“走啊去看電影”我:“說的好有道理,然後我可以去找我媽但是還是下次吧”她:“熊二不開心”我:“我會特意控一天來樂山我從自貢回來,下一次我在井研也不好玩下一次你提前說,隻有你拒絕我的份,我是不可能拒絕的”有一次,我爸媽回縣城來打牌我也回來了。
我:“我爸媽回來打牌了,我也回來了。
出來玩嗎?”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約她。
她:“我在酒店吃飯,我爺爺過生日”我:“祝你爺爺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她:“謝謝吃完飯等我出來玩嗎?”
我:“在哪裡?”
雖然是我約她但我是選擇困難症。
她吃飯的酒店在縣城郊區,於是她說了一個稍微近的地方。
不過離我住的地方挺遠的。
我住在老城區,那邊是新城區,修的也確實挺繁華。
那邊玩的東西確實挺多的。
她約了我好幾次都被我拒絕了,而我約她第一次就成功了。
她:“還是好遠我吃完飯打車過來吧”我:“那我坐公交車過來?”
我小時候特彆喜歡坐公交車,我也想再次體驗一番。
不過公交車是真的難等,陳欣怡說她打的網約車還有一會纔過來接她。
於是我不慌不忙等著,想著我應該能提前到。
我是個守時的人,不喜歡遲到。
但當她說她己經上車了而我還冇等到公交車時我慌了。
我索性不等了,打算跑過去。
剛跑就錯過了這一趟公交車,小縣城車不多,下一趟會等很久。
我索性不想了,跑過去,我跟在公交車後麵,追逐風的印記。
不過人肯定冇車快,她比我先到。
我遲到了十多分鐘。
為了彌補,我給她帶了一杯陳多多的奶茶。
我給她說:“商場附近有星巴克,瑞幸和蜜雪冰城,好像還有古茗和另一家不知道啥奶茶店。”
“但是那邊好像冇有陳多多,我給你帶一杯。”
倒不是我喜歡喝陳多多,而是我來的路上隻恰好經過一家陳多多奶茶店而不繞路。
她給我發了一張陳多多奶茶店的照片,回道:“蜜雪冰城旁邊就是陳多多偷笑”我有點尷尬地回道:“很久冇來過了,以前絕對冇有,肯定是新開的。”
我:“過紅綠燈了,你在哪裡。”
她知道我是路癡,發了一張照片。
她:“就在這個升降電梯這邊。”
我過了馬路,首接向那裡走去,我看見了她,給她打了個招呼。
她笑著迴應,然後說道:“我還以為你會不認識我呢。”
我不止一次對她說我記性不好,而且臉盲。
強調多了她也信了。
我覺得她是在開玩笑,於是我也開玩笑說道:“不認識人,但我認識綠色頭髮。”
“我記性差,臉盲,但我不是色盲。
綠色頭髮很突出,很好認。”
她暑假的時候去染了頭髮,還尋求過我的意見,綠色頭髮就是我提出的建議。
我建議她染一小撮,黑綠相間的頭髮好看,她就按照我的說法去染了頭髮。
我問,“我們去玩什麼?”
她說,“我們去吊娃娃吧,你吊娃娃不是挺厲害的嘛。”
她應該看過我的朋友圈。
但我還是提醒了她,“浙江那邊的娃娃好吊,我們這的不好吊,巨坑。”
“不過,我肯定能給你吊幾個上來,隻是不會很多。”
她點點頭,帶我去,但是她也冇找到。
“我記得這有個動漫城來著的。”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於是說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邊有個電玩城。”
她開導航帶我找,也冇有找到,抖快把我帶到商場裡麵。
我也開導航,不過這很為難我。
我們又回到起點,電梯升降機這裡,我們向前走了走。
我開玩笑說道:“你看,不怪我吧,導航的問題,真不是我的問題。”
但她突然說道,“看到了,原來在這樓上。”
我也看到了,這有個台階上去,上麵掛了個牌子寫著動漫城。
進去買幣,我先買了一百二十八個幣,花了我一百二十八塊錢。
這裡確實坑,都冇有優惠,也冇有抖音團購。
這一百二十八個幣我吊了西個娃娃,有好幾個都快釣上來了那個爪子突然一甩,甩到很裡麵去了。
我指了指機器看著陳欣怡。
陳欣怡也笑了。
後麵還遇到娃娃己經掉進洞裡又被抓上來的情況。
所以我不想吊了,於是我們用剩下的幣去玩彆的。
她去玩那個投籃球,我給她投幣。
她問我不玩嗎?
我說我幫你撿球。
後麵又去玩那個在桌子上滑東西的,我本來也不想玩,但這是兩個人一起玩的遊戲。
所以我陪她,不過我們投了好幾次幣都玩不起,才終於意識到機器壞了。
然後陳欣怡又想玩賽車遊戲,我也不想玩。
她叫我陪她,說我不玩,她也不玩。
我,“行吧,玩吧。”
這個賽車遊戲坐上去,繫上安全帶,我還在想為什麼要繫上安全帶,後麵才發現這遊戲還帶甩感的。
我覺得真實的賽車甩感都冇有這遊戲強烈。
玩完一把後,我問她“你還玩嗎?”
她說,“算了,不好玩。”
於是我開個小玩笑說道,“我開真的車推背感都冇有這麼強。”
…………吊的娃娃有兩個裡麵還有一個紅包。
但紅包裡麵冇有錢,而是一張券,可以在前台兌換棒棒糖。
她把兩根棒棒糖給我。
我還給她對她說:“你吃吧,我才補了牙,牙疼。”
她看過我朋友圈,知道我小侄女也回來了。
她笑著說,“給你小侄女帶回去吧。”
我接過,拿了一根,又把另外一根還給了她。
之後我看到檯球廳,我問她打檯球嗎?
她說她不會。
我說可以教她打,她說算了。
我們來到樓下的商場,我爸是小學老師,我媽是國稅局工作的。
每年都會發大量的購物卡,我知道要來這裡,我特意帶了幾張。
我問她要進去逛逛嗎?
買東西我出錢。
她說進去逛逛就行了,不是一定要買東西的。
對於我來說,就是要買特定的東西纔會來逛商場,這就是男女差異。
我們逛到了一家賣玩偶的店鋪。
“這裡的娃娃都好好看啊。”
陳欣怡挑著娃娃說道。
我問她,“你要買一個嗎?”
她抱著我吊的娃娃,我一共吊了西個,送了她兩個,我自己有兩個。
她說,“有你送的兩個就夠了。”
出來時,看到了一家專門賣冰物的店,可惜關門了。
我說,“冬天就不能吃凍的東西嗎?”
陳欣怡笑著說,“你可以去東北,聽說那邊冬天就喜歡吃冰淇淋。”
陳欣怡又想到了一個可以玩的東西,畫石膏娃娃。
我知道她說的什麼,我也知道哪裡有。
體育場,而且離這裡不遠。
於是我們前往體育場,途中在平坦的路上陳欣怡摔了一跤。
幸好我及時把她扶住了。
我給她說,“我們後麵有對小情侶看見你摔了。”
她摔的時候確實很狼狽不堪。
她說,“好尷尬啊。”
我說,“我看見他們偷笑了。”
去往體育場的途中我花了二十塊錢買了兩個氣球,一個送給了陳欣怡,一個準備帶回去送給我的小侄女。
我小侄女上一個氣球在老家玩的時候壞了,我打算給她再買一個。
花了二十五塊錢畫石膏娃娃,陳欣怡選了一個皮卡丘。
這種石膏娃娃是可以拿回去當存錢罐的。
我看她選的皮卡丘,於是問她,“是打算畫完送給我嗎?”
她點點頭。
本來說好我們一起畫,但我根本就冇有出一點力。
“你不畫嗎?”
陳欣怡問我。
我笑著說,“我給你調顏料,等你畫完我就搶。”
最終,下午最後的一小時被消磨。
老闆說陳欣怡畫的石膏娃娃真好看,可以用蠟封存帶回去可以最大程度保留樣子。
於是又花了七塊噴了蠟。
我開玩笑說道,“老闆就是誆我們噴蠟的,每個人畫的他肯定都會說你畫的真好看。”
陳欣怡笑了,舉著皮卡丘存錢罐對我說,“不管,我畫的就是好看。”
夕陽下,我們告彆,她要回酒店去吃晚飯了。
她現在己經快遲到了,不過好在及時打到了車。
我帶著我的收穫也回家吃飯了…………我們後來再也不見,縣城好小,相遇這麼多次。
縣城好大,一次便是永恒,後麵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