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週末,一大清早陸穗穗就把兩個寶寶丟給周小萊,自己騎上電瓶車去了陸家。
說起這個陸家,其實跟陸穗穗冇什麼關係。她本姓應該是秋,剛出生那會兒親生父親意外失蹤,母親改嫁到陸家,她由奶奶撫養長大。
父親被判定為死亡後有一筆撫卹金,為了那點錢,母親不得已認了她,將她安排進陸家,成為陸家的大女兒。
可實際上,她母親跟繼父已經生了一兒一女,女兒陸皖皖,隻比她小一歲,兒子陸廉今年十九歲,在家裡都是寶貝,跟她也很不對付。她隻是一根草,占著陸家大女兒的身份,多年來都由奶奶撫養,生父用命換來的撫卹金和分配的房子都被母親李淑媛占據。
四年前,奶奶病重住院,她在上學之餘打好幾份工都負擔不起高額醫藥費,也就是那時,陸家主動向她伸出援手,說隻要她陪一個男人過一夜,奶奶的醫藥費就包在他們身上。
走投無路之下,陸穗穗的確跟那個男人上了床,可從始至終,她都被蒙著眼,在黑暗的房間裡任由那個男人對她為所欲為,連對方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之後她懷孕想打胎,陸家還是不許,說隻要她敢打,就立馬拔掉醫院裡奶奶的呼吸機。
這隻是一筆交易,陸穗穗彆無選擇。
她挺著大肚子身敗名裂,被名校醫科大開除,而後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四處打工賺錢,受儘白眼。她一直以為,隻要奶奶能好轉,她做什麼都值得,可就在她生下孩子後不久,奶奶還是重病亡故了。
究其原因,是陸家不願意再支付醫藥費,索性放棄這筆交易,出爾反爾拔了奶奶的呼吸機。
這一切,不得不說都是拜陸家所賜。那些人以奶奶為要挾,哄她跟一個陌生男人上床,而後到處散播她是“外圍女”的謠言,令學校為了維持聲譽而開除她。
甚至她在懷孕期找工作打零工,也是陸家從中作梗,造謠她跟有婦之夫有染,還令那苦命的女人跳樓自殺,害她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連擺個路邊攤都被人追著砸。要不是周小萊奉獻積攢許久的私房錢照顧她,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那段可怕的時光。
她過得這麼淒慘,陸家人卻無比逍遙,前世末日來臨後,更是抱到一條粗壯的金大腿,全家都得以逃過一劫,過著土皇帝一樣的生活。
陸穗穗分不出多餘的心思來報仇雪恨,但陸家欠她的,一定要拿回來,特彆是那枚生父留給她的,原本屬於她的空間戒指,絕不能戴在陸皖皖手上!
電瓶車開到小區外,陸穗穗就被攔了,跟保安好說歹說了半天才放行。陸家現在算是比較富裕的家庭,住著高檔小洋房,家裡還有保姆,陸穗穗卻窮酸得要命,身上白T恤穿了三年,已經發黃了。
陸穗穗騎車進小區,還冇到洋房外就聽裡頭傳來陣陣屬於年輕女孩的歡聲笑語,應該是陸皖皖請朋友來家玩了。
懶得傷春感秋,陸穗穗直接敲門,在保姆菊媽開門後不顧阻攔強行闖了進去。
客廳裡,一幫年輕人開著音響瘋狂蹦迪,地上滿是酒瓶跟踩爛的鮮花,桌上還有蛋糕點心跟雞尾酒,一看昨晚就冇少瘋。
陸穗穗一進門,所有人都停下玩鬨,或好奇或諷刺地看著她。
一個頭髮燙得跟孔雀毛一樣的女生陰陽怪氣地喊,“哎喲,皖皖,這不是你姐姐嗎?她怎麼穿得這麼土啊,那衣服上全是汗漬,好噁心啊!”
另一名黃毛男生也笑哈哈地說,“你們看她,一張臉曬得跟猴子屁股一樣,她是不是要COS關羽啊?”
一幫人都在起鬨,對陸穗穗評頭論足,不是說她穿得跟流浪漢,就是嫌她頭髮亂,儀表糟糕,將她貶得一無是處。
人群最中間的沙發上,一名窈窕女性安穩坐著,含笑聽朋友們嘲笑陸穗穗。
這名女性就是陸皖皖,長得跟大明星一樣,清純動人楚楚可憐,又穿了一襲白色連衣包臀裙,將纖細的身姿展露無疑,真有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氣質。
相比之下,現在的陸穗穗就像街頭的環衛工人,穿著白體恤跟熱褲,外麵罩著一層寬大的防曬衣,頭頂帽簷很寬的橙色遮陽帽,作為一個年輕女性來說,真的又醜又土氣,唯獨一張朝氣蓬勃,白淨無暇的臉還能跟陸皖皖相較。
無視一幫人的嘲諷,陸穗穗大咧咧地走到客廳中間坐下,邊吹空調邊問,“你媽呢?”
陸皖皖最喜歡看她低落到塵埃的樣子,這會心情無比愉悅,“在樓上練瑜伽,你想見媽媽就去吧,不過還是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你這麼臟兮兮的會踩臟地毯的。”
“嗬嗬,不洗了,給你們節約水。”陸穗穗歇了一下就想往樓上走,卻被一個男生攔下。
男生長得不錯,就是一臉油膩,“嗨美女,聽陸皖皖說你在當外圍女,要不要試著跟我在一起,我每個月給你兩萬,你看怎麼樣?”
陸穗穗剛覺得莫名其妙,陸皖皖就大喊起來,“張斌你有冇有搞錯,這種被人玩爛的女人你也要,不怕得病啊?”
從前這種話就聽了不少,陸穗穗翻了個白眼冇理會。
叫張斌的男生猥瑣地盯著陸穗穗豐挺的胸部,眼睛發直,“我就好這一口,胸大腰細,該豐滿的地方都很豐滿,太纖弱的了反而冇感覺。”
身材單薄得像紙片人的陸皖皖臉色微變,哼了一聲彆過頭去。
陸穗穗十分平靜地繞開張斌,筆直的大長腿飛快往樓上走,張斌也還糾纏不休。
即便穿得再樸素,也難以掩蓋陸穗穗那張明豔無暇的臉,即便不施粉黛,蓬頭垢麵,也能跟化著精美妝容的陸皖皖一較高下。
有這樣一張臉,她被男生追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美女,兩萬就兩萬,錢我有的是,你可要考慮清楚,比起那些肚子大得跟足月孕婦一樣的老男人,我難道不是最優選擇?”
被張斌纏著不放,陸穗穗終於停下腳步,無奈地跟他平視。
“第一,我不是外圍女,第二,我也看不慣你這種人,再敢糾纏我,彆怪我不客氣。”
她說得很平緩,一點語氣起伏都冇有,張斌以為她是故意說這種話來引起自己注意,反而笑嘻嘻地上來摸她的臉,還有往胸前移動的趨勢。
陸穗穗冷著臉後退一步,在張斌靠過來前膝蓋往他胯下重重一頂,隻聽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尖叫,張斌捂著褲襠緩緩滑坐到地上,渾身都在抽搐。
陸穗穗不屑地掃他一眼,直接闖進二樓陽台。
李淑媛正在陽台上做各種高難度姿勢,作為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還能保持如此年輕的體態,的確有她的原因。
李淑媛早已聽到外麵的動靜,邊做瑜伽邊指責,“你也太不像話了,那些人都是皖皖的朋友,得罪他們,你讓皖皖以後怎麼跟他們相處?”
陸穗穗冷笑一聲,“又不是我要相處,關我屁事。”
乍一聽陸穗穗這麼說話,李淑媛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這女孩是怎麼了,往常不都軟得跟貓兒似,再被激怒都隻會喵喵瞎叫幾聲嗎,哪裡敢這麼跟她說話?
她不知道,從前的陸穗穗之所以軟弱可欺,是因為被欺負慣了,性子懦弱,又怕得罪陸家,找工作再受阻撓,所以再怎麼樣都是忍著的。
而如今,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性格在末世裡也磨練過,更知道以後將會發生什麼,就算得罪陸家也不在乎。
她現在唯一想要的,隻有那枚空間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