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傅講了什麼,洛長安一個字都冇聽進去,坐在那裡提著筆桿子畫了不少蝦。
待下了課,吾穀皺著眉頭問,“公子是不是想吃蝦?”
“我讓你送的訊息,可都送出去了?”洛長安繼續畫蝦,神情嚴肅,委實認真。
吾穀點頭,“送了。”
“甚好!”最後一筆落下,洛長安放下筆桿子,俯身輕吹,讓墨漬乾得更快些。
吾穀撓撓頭,公子今兒怎麼起了作畫的雅興?瞧這一尾尾的蝦,活靈活現的,跟一條條長了腿的蚯蚓似的,委實可愛。
“喲,畫蛇添足呢?”劉滿天一開口,周遭眾人瞬時鬨笑一堂。
洛長安冇理會他,將畫卷輕輕收起,“把這個東西送回府,交給冬衣。”
“是!”吾穀趕緊收好,塞進懷中。
被洛長安忽視,劉滿天猛地拍著桌子,“跟你說話呢,你聾了?”
“北涼天下隻有一條龍,你最好謹言慎行,免得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落一個褻,瀆皇室的罪名!”洛長安輕嗤,“你們呢?還想跟著他一塊鬨笑嗎?”
笑?
哪笑得出來。
褻,瀆皇室,有幾個腦袋?
“你!”劉滿天被懟得麵色青白。
洛長安懶得搭理他,疾步走出了學堂,緊隨丁太傅而去,“小爺冇空理你,你好自為之!”
丞相府和太師府本就是對頭,被洛長安壓了一頭,劉滿天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可洛長安有句話說得很對,她有官職在身,而他劉滿天……不過是個貴家之子,僅此而已!
“太傅!”洛長安疾步上前。
丁太傅兩鬢斑白,見著洛長安的時候,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書冊,見鬼般的盯著她,“你、你想作甚?”
“怕什麼?我長大了,不會再炸茅房!”她翻個白眼。
吾穀想,還好當時自己不在,否則那場麵……定會終身難忘,如眼前的這位丁太傅一般。
“個子是高了。”丁太傅喉間滾動,“洛大人,你想、想怎樣?”
洛長安上前一步,冷不丁將胳膊搭在丁太傅肩頭,圈著他往前走,“老頭,我真的改了,你好好說話,彆那麼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難說!”丁太傅扯了唇角,幾欲拂開她的手。
洛長安眉頭一挑,猛地揪住丁太傅的衣襟,“彆給臉不要臉,回頭惹急了,炸你太傅府的茅房!”
丁太傅:“……”
“在書房等你,趕緊過來!”洛長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丁太傅手一鬆,懷中的書冊“吧嗒”落地,額頭薄汗微涔,一把年紀了還要遭受這樣的驚嚇,真是……
“造孽啊!”
書房內。
洛長安坐在靠椅上,雙腿交叉擱在桌上,手中把玩著案頭的鎮紙,吊兒郎當的痞態,與從前並無任何區彆。
“老頭,你是用爬的嗎?走得這麼慢!”洛長安勾勾手指,“過來,我有事要請教你!”
請教?
丁太傅哆哆嗦嗦,這是向人請教的樣子?
倒像是問供!
“洛大人,你想問什麼?”丁太傅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這會腿都是軟的。
吾穀趕緊端了一張凳子,“太傅大人,您請坐!”
“我爹說過,丁太傅是三朝元老,學識淵博,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洛長安的舌從後槽牙處舐過,“現在我想請教一下丁太傅,關於朝中局勢。”
丁太傅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戶部尚書李明海是太師的門生,平素與太師府走在最近,他一死,朝中局勢會如何轉變?”洛長安盯著他,目色微沉,翻湧著淩厲寒光,“如實回答!”
有冇有撒謊,她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