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河進宮之後冇直奔內殿,而是跪在了宮道上,泣聲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皇上安然無恙,老臣不負先帝所望!”
“皇上?”曹風緊了緊手中的拂塵,“丞相大人跪在宮門外不肯起身。”
宋燁麵色依舊蒼白,微跛著腿往外走。
及至宮門口,宋燁親自攙起老淚縱橫的洛川河,“丞相的忠心,朕甚為感動,丞相放心,朕已經下令太醫院,務必治好您的愛子!”
“長安得皇上如此垂愛,死亦無憾,老臣、老臣謝皇上恩典!”洛川河拭淚,帶著哭腔問,“老臣能不能去看看犬子?”
宋燁點頭,“曹風!”
“丞相大人,這邊請!”曹風躬身行禮。
洛川河疾步進殿,隻一眼床榻上雙目緊閉的洛長安,生生愣在原地幾秒。
“丞相大人?”曹風輕喚。
洛川河回神,當即推開曹風,直奔床前,“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小公子中了蛇毒,因救治及時,已無大礙,隻需好生將養著,排出餘毒便罷!”曹風恭敬的回答,“請丞相大人放心。”
放心?
洛川河怎麼敢放心,進個宮而已,竟險些丟了命。
“長安?”洛川河低喚。
曹風躬身退下。
“長安?”洛川河握住女兒的手,“長安呐?”
洛長安意識微沉,恍惚間好似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竟真的瞧見了自家老父親,“爹?!”
“醒了就好,覺得如何?”洛川河忙為她掖好被角,“爹平素是怎麼教你的?”
洛長安扯了扯唇角,“爹,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當時皇帝中了毒,我若是隻求自保,回頭還以為是我弑君,那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到時候還得連累丞相府。”
洛川河進宮的時候便想好了,趁著這次救駕有功,讓皇帝放了她,可現在一看,成日闖禍、浪蕩不羈的洛長安,好像有點開竅,知道以大局為重了?
他不覺得這是皇帝的功勞,應該是上了太學堂的緣故!
果然,多讀書是好事!
但若是出了宮,這小子肯定又瘋又野,絕不會再回太學堂。
“爹?”洛長安巴巴的望著他,“我跟你說話呢!”
她還不知道她爹?
他一猶豫,肯定又打什麼壞主意。
“長安啊!”洛川河語重心長,“爹也想讓皇上放了你,可皇上此番遇刺,外頭諸多流言蜚語,爹現在把你帶出宮,萬一有人中傷你與為父,說咱們賊喊抓賊,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
洛長安撐起身子,“爹,每次你都說為我好,最後都坑我!”
“真的真的,爹什麼時候騙過你?”洛川河拍著她的手背,“爹現在跟你太後姑母商議一番,保證你在宮裡不會吃苦,回頭爹把吾穀也給你送進來,在邊上伺候你,如何?”
洛長安輕嗤,抱緊了床柱,極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爹都安排好了,還問我如何?我又能如何?弱小,無助,如果不是我娘走得早……”
“爹去找你姑母!”洛川河提著衣襬就走。
洛長安啐一口,“呸,親爹!”
不過這會,太後正訓著皇帝。
“不知道城外難民成堆?萬一出個什麼事,你讓哀家如何跟先帝交代?”洛太後氣不打一處來,“你是皇帝,做事為何這般冇分寸?”
宋燁奉茶,“母後莫要生氣,朕知錯了!是朕思慮不周,下次……”
“還有下次?”洛太後哪裡喝得下這杯茶。
宋燁躬身,“母後教訓得是,下不為例。”
“太後孃娘!”婢女來報,“丞相大人來了!”
洛太後無奈的看了皇帝一眼,幽然歎口氣,“快請!”
太後尋思著,得好好勸著自家兄弟,皇帝再有錯,那也是皇帝,斷然不可以下犯上。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