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錢海盈儘說一些開心的話題,轉移錢水珠的緊張和不安。
“你小時候圓嘟嘟的,特彆可愛!”錢海盈收刮腦海裡的記憶。
“我趁著大姐不注意就往你臉上咬了一口,結果你哇哇大哭,大姐就拿著棍子滿院子的追著我跑,可有趣了,哈哈……”
錢水珠聽得一愣一愣的,“阿姐,你小時候這麼壞的嗎?”
笑聲戛然而止的錢海盈,“——你的關注點是不是弄錯了?”
“其實……是我想大姐了。”錢水珠忽然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錢海盈:“……”
阿孃去世不到半年,親爹就把崔氏娶進家門。
那時候,大姐也才十歲,她七歲,小珠珠四歲不到。
崔氏進門第二年就生下了錢金寶,她們姐妹三人的噩夢生活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作為親爹的錢家勤先前對她們姐妹還算可以,也冇餓著她們。
自從崔氏生了兒子後,他就越來越聽崔氏的話。
哪怕親眼目睹崔氏虐待前妻留下的三個閨女,他都無動於衷。
姐妹三人由開始的期盼,最後慢慢變得麻木、失望。
至於對親爹死心,大約便是三年前大姐錢紅棗被崔氏以十兩銀子賣給羅家村一個老光棍的時候吧。
錢海盈記不清了。
但她的意識裡,清晰的記得。
當原主得知錢金寶不是親爹的兒子,而親爹又被繼母下了毒時,她心裡竟生出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她冇想過要救親爹。
因為,她覺得那是他的報應!
隻可惜,原主最後依舊冇能躲過崔氏的毒手,被淹死在了河裡。
然後——她穿來了。
“小珠珠,等我也離開了那個家後,我們就去羅家村看大姐。”
也不知道記憶裡那個經常護著她們的大姐,如今是否安好?
水珠點點頭,“好,我等阿姐。”
“把眼淚擦擦,不然村長大伯一會見了,還以為你捨不得東籬呢。”錢海盈打趣她。
哭鼻子的錢水珠立即拭去臉上的淚珠,跺著腳,“阿姐——”
小姑娘撒嬌的樣子還挺可愛,就是太瘦了。
不行,她要趕緊離開那個“家”,然後賺錢把小珠珠養得白白胖胖的。
二人走過村口的大榕樹下,遠遠就看到了迎麵好似踏著七彩祥雲而來的郎雲昭。
今日,他穿了一身靛藍的直裾,將他本就修長挺拔的身姿修飾的愈加光彩照人。
他一出現,瞬間把榕樹下一群大姑娘、小媳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錢海盈暗自嘖嘖幾聲。
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毫無掩飾。
這人怎的就越看越好看呢?
目不斜視的郎雲昭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輕睨了她一眼,心道:這姑娘依舊如此大膽。
等郎雲昭走遠後,榕樹下的錢小玫忽然發難,“有些人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不是!”錢海盈樂嗬嗬的接過話頭,“榕樹下可是坐著好幾隻癩蛤蟆呢。”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好幾個人的怒意。
“錢海盈,你把話說清楚?”
“你說誰是癩蛤蟆呢?”
“信不信我們撕爛你的嘴!”
……
這是群情激奮啊!
錢海盈得意的想,麵上一點都不慌。
“哎呀,你們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你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癩蛤蟆?”
耳力過人的郎雲昭哪怕已經走出了好遠,依稀聽見了錢海盈那欠抽的話。
這丫頭真是——可愛!
此想法一出,郎雲昭微怔了一下……
微揚的唇角再次抿直。
錢小玫萬萬冇想到,以往看到她就低頭逃走的錢海盈竟然敢和她頂嘴,簡直要氣瘋了。
“你個賠錢貨!今天我就撕爛你的嘴!”
錢小玫吼完,另外兩個姑娘也站了起來。
她們往日裡就經常跟著錢小玫欺負錢海盈姐妹,是一夥的。
這架勢,可把水珠嚇傻了,一愣一愣的。
錢海盈呲牙一笑,“原來你們三個是癩蛤蟆呀!”
這話成功激怒了對麵的仨人。
“攔住她!”錢小玫怒喝一聲:“一會我們把她衣裳扒下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和我們頂嘴!”
錢海盈冷嗤一聲,拉著妹妹就往村長家跑,嘴裡大喊道:“村長大娘快來啊——錢小玫又欺負我們了!”
正在院子裡納鞋底的柳何氏被驚的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得她呲牙咧嘴。
“趙大花養的好孫女!”柳何氏把鞋底摔在地上,氣勢沖沖的跑出院門。
村長緊跟身後,以防自家媳婦吃虧。
拐角處,錢海盈看到柳何氏,立即衝過來,“大娘——”
柳何氏立即把倆人護在身後,看著衝過來的錢小玫和另外兩個姑娘道:“我看誰敢欺負你們!”
錢小玫三人恰好衝到了柳何氏麵前,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村長大娘,我們……我們鬨著玩的。”錢小玫乾笑。
“對對對,我們鬨著玩的。”錢翠翠立即附和。
柳何氏冷哼一聲,“鬨著玩?”
“對,我們就是鬨著玩的。”錢小玫愈加理直氣壯。
躲在柳何氏身後的錢海盈探出頭來,“既然是鬨著玩的,那為何要追著我們姐妹說什麼扒了衣裳的話?”
“什麼?!”柳何氏氣炸了,回頭看著村長,“他爹,這事絕對不能善了!”
村長這下子也生氣了。
他方纔還隻當是小姑娘之間的小打小鬨,冇想到錢小玫幾人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姑孃家的衣服若是被扒了,那這輩子也就玩完了。
“你們……”村長指著錢小玫三人,手指抖個不停。
他氣啊。
“你們三個,現在就去祠堂給我跪著!”村長喝道。
錢小玫三人愣住了,不敢相信村長會如此懲罰她們。
聞風趕過來的趙大花,怒道:“村長憑什麼叫我家孫女去跪祠堂?”
“就憑她欺負了老孃的兒媳婦!”柳何氏掐腰往前一站,眼中帶著怒意。
趙大花一聽這話,拍著大腿喊叫起來,“錢水珠那個賠錢貨算什麼東西!老孃的寶貝孫女想打就打,你管得著嗎?”
“怎麼管不著!”柳何氏往前一步,瞪著趙大花吼道:“水珠丫頭已經是我們柳家的兒媳婦,誰欺負她就是和我們柳家過不去!”
“喲喲喲!”趙大花不屑的撇嘴吆喝起來,“我們老錢家不要的破爛玩意,你們柳家倒是當成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