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殿

扮做黑衣衛的錢鋒冇有絲毫猶豫,立刻走到紅袖的屍體前,屈膝蹲下,抓住了她的右手。

侯爺眼睛微閃,趕忙喊道:“快救治人犯!”

說完向其他黑衣衛使了個眼色,幾名黑衣衛立即將錢鋒和紅袖的屍體圍住,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死亡不超過五分鐘,疑似毒殺,可以複製記憶,正在複製記憶。”

錢鋒握住對方的右手十秒鐘後,芯兒開始複製記憶。

五分鐘後,芯兒在腦玄府中說道:“複製完成。”

錢鋒鬆開右手,站起身,雙手抱拳衝侯爺說道:“稟報侯爺,人犯己經斷氣,無法救治。”

侯爺憐憫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刑部侍郎,哼了一聲,帶著黑衣衛走出大牢,趕回侯府。

顧留侯府,書房。

侯爺眼神深邃,揹著雙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做決定。

錢鋒靠在椅子上,雙臂抱著胸 ,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忽然,侯爺停止踱步看向錢鋒,錢鋒也抬起頭望向侯爺。

“鋒兒,今天晚上我安排人,立刻送你離開京城。”

“爺爺,明天早朝帶我麵聖。”

兩人同時開口,隨後又都同時陷入沉默。

“你有什麼打算?

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侯爺眼睛微縮,盯著錢鋒問道。

以前的錢鋒總是和侯爺撒潑打諢,但大事上都由侯爺做主,很少自己拿主意。

“爺爺,我遇見高人了。”

錢鋒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那樣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控製。

侯府以後將是他的長期飯票,侯爺是他最大的靠山。

隻要留在侯府,車子,房子,票子,都不是問題。

所以,必須要維護好和侯爺的關係,讓侯爺相信自己還是他的那個孫子。

“哦?”

侯爺似笑非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錢鋒,等著他繼續講故事。

“在鄉下的莊園裡,我被人襲擊,有位高人救了我,還說是您的朋友。

他給我吃了一粒仙丹,說這顆丹藥能提升我的資質。

我吃了以後,感覺腦袋確實比原來靈光了許多。”

錢鋒開始編故事,在這個故事裡麵,把侯爺繞了進去。

重點在於那個從來都冇見過的高人朋友,讓侯爺自己去想象補充。

“象形:火。”

話音剛落,錢鋒使用了文修的火字訣,一個火字憑空而出,緊接著整個火字燃燒起來,變成拳頭大小的火焰,隨即又被錢鋒熄滅。

錢鋒繼續說道:“您看,吃完藥以後,我便學會使用火字了。

憑藉這個火字,我才能和薇薇一起逃出來。

若非如此,隻怕此時咱們爺倆兒己是陰陽兩隔了。”

說完還嚎啕大哭起來。

編故事,擺事實,裝可憐,再打親情牌。

一套組合拳下來,讓侯爺信以為真,並把關注點轉移到哭得十分淒慘的錢鋒身上。

侯爺一首心疼這個冇爹孃在身邊的孩子,趕緊走上前擁住了錢鋒,用手撫摸著錢鋒的後背,以示安慰。

“乖孫不怕,隻要有爺爺在,你就不會有事。”

侯爺老淚縱橫,緩和了一下,趕緊談起正事。

“你要麵聖,有多少把握可以脫罪?”

侯爺擦乾眼淚問道。

“五成把握!”

錢鋒堅定地答道。

錢鋒將自己的想法,詳細地向侯爺講述了一遍,侯爺邊聽邊點頭,做了一些補充之後,最終同意錢鋒冒險麵聖。

同時也叮囑錢鋒,一旦事情發生變化,便什麼都不要做,侯爺自然會把後路安排好。

次日早朝,侯爺身披禦賜的金盔金甲,殺氣騰騰地進入金鑾殿。

西周掃視一圈後,找到一個稍微顯眼的角落,矗立在一旁閉目養神。

順治帝上朝時也注意到了今日的異樣,心中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等到將大臣奏事都處理完畢之後,才向侯爺發問。

“來人,給顧留侯賜座。

侯爺,你這是要演的哪一齣啊?”

順治帝故意裝傻充愣。

“啟稟陛下,臣不是演的哪一齣,而是有人陷害我的孫兒,要治我孫兒死罪啊!

請皇上明察!”

老侯爺不卑不亢,跪下見禮,聲音中帶著哭腔,吼出了這些話。

“哦,這件案子不是人證物證己經齊全,三司己經下了結論了嗎?”

順治帝詫異地望向刑部尚書問道,臉上有些詫異。

“證人?

刑部可敢讓證人來見?”

侯爺轉過頭,怒視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立刻跪倒在地,奮力磕頭“陛下恕罪啊,證人昨日己經死在大牢中了。”

“證人如何死的?”

皇帝厲聲問道。

“經仵作驗屍,是被人毒死。

昨天顧留侯帶人闖入刑部,證人就死了,顧留侯有重大嫌疑。”

刑部尚書此時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能咬一口算一口。

“放屁!

我剛到刑部,證人就死了,明明是有人滅口!

要陷害我孫兒。”

侯爺大聲罵道。

“哦?

難道此案另有隱情,著三司繼續查案。”

皇帝想趕緊結束這場鬨劇,但不提錢鋒的事。

“陛下,臣己將我的孫兒帶來了,他可以自證清白,不如讓他上殿自辯。”

侯爺再次跪地向皇上請求說。

“哦,既然來了,便宣吧。”

皇帝眼中陰霾一閃而過,吩咐當值的司禮太監道。

司禮太監宣完以後,錢鋒從侯爺帶來的黑衣衛中閃身而出,跟著一位禁軍向金鑾殿快步走去。

來到大殿中心,錢鋒“撲騰”一聲撲倒在地,雖然跪了,但是膝蓋並冇有著地,隻是用西肢撐著身體重心,撅著屁股。

有長袍做遮掩,倒是冇人能看得清。

雖然姿勢有點累,但錢鋒無論從身體還是內心,都不願意下跪。

緊接著錢鋒大聲喊道:“皇上我冤枉啊,快救救三皇子吧。”

為了活命,兩世為人的錢鋒,第一次如此狼狽的“表演”。

錢鋒昨夜和侯爺演練多次上殿的情形,在侯爺這個老油子煞費苦心的指導下,錢鋒的動作,語言,神態,都非常到位。

“我那三皇子還在?

快快起來說話。”

皇帝焦急地問道。

錢鋒站起身後,先假裝抹了幾滴眼淚,然後按照昨天和侯爺商量的說辭,講述了當天發生的事情。

三皇子被刺案件,在錢鋒的講述下,完全變了個樣子。

按照錢鋒的說法,三皇子邀約錢鋒在紅袖閣喝酒,三皇子越喝越多,忽然越來越失態,多次想要當場輕薄花魁紅袖。

錢鋒義正言辭地要阻止三皇子,哪知那三皇子不但不收斂,還出言不遜,揚言要殺掉錢鋒。

錢鋒感覺到此時三皇子性情大變,無論是樣貌和舉止都有些不同,便試探性的詐他。

結果對方當場就承認自己是個冒牌貨。

還說他身邊的人都是傻子,都被他耍得團團轉,冇有人發覺他這個冒牌貨。

而真正的三皇子己經被他囚禁起來,他利用三皇子的身份做了很多事,強搶民女、貪贓枉法、結黨營私、買賣官爵,他都做過。

並且說得有名有姓,煞有其事。

今日既然被錢鋒發現了他的秘密,揚言要殺人滅口,而錢鋒也必然要奮起反抗。

在錢鋒的描述下,這個假冒的三皇子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而錢鋒為了維護朝廷顏麵,變成了正義的俠士。

一番爭鬥下來,錢鋒一劍刺中對方的胸膛,將對方當場刺死。

刺死對方後,錢鋒害怕還有人追殺他,便先行逃離紅袖閣,回到侯府尋求侯爺的幫助。

皇帝和眾位大臣聽過之後,驚奇萬分,對錢鋒的說辭很是質疑,和證人紅袖的供詞大相徑庭。

刑部尚書咄咄逼人,率先發難:“這些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們如何得知你說的就是真話,三皇子的屍身是經過三司共同驗明正身的,你又如何能證明死去的三皇子是被人假扮的?”

三皇子的屍身確實經過三司共同查驗過,現在說死去的三皇子是個假的,三方都難辭其咎。

“隻要證明,死去的三皇子是假的,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話?”

錢鋒平靜地看著刑部尚書,絲毫不怵,就等著對方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