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妒火

今日忙到了這時,蕭容瑄提出去金縷樓用晚膳,二人哪有不從的,麵上皆是喜色。

三人進了一間雅閣,樓中夥計己備下飯菜,席間無言。

“殿下不吃辣口的菜,喜酸甜。”

薛棄在心裡暗暗記下,看著他避開那幾個菜的舉動都讓他覺得甚是可愛。

三人用完膳後,叫人撤了吃食,喚了茶水,這時,薛棄纔將白日裡查到的事道來。

他帶著胡小魚去尋那小販,那夥計見來人是錦衣衛,未經審問,便供出了那女子是霓裳閣裡的老鴇。

不作停留,一行人首奔霓裳閣,見到那老鴇,胡小魚說正是此人。

錦衣衛將整個樓圍住,提了人審,這老鴇被此等陣仗早己嚇得軟了腿,又哪裡受過刑罰,不過一刻鐘便全招了。

這司馬府恐大有問題,閣裡每月送去的姑娘不少,個個都還未及笄,有的是從路邊乞討那使些銀子買過來的,有的是窮人家發買來的,甚至有的是趁市集人多之時拐來的。

但送至司馬府的姑娘第二日卻從未見過,隻一夜便人間蒸發似的不見蹤影。

起初,這老鴇也是以為司馬昭貪色,這樣的事她見慣了便不當回事。

但後來卻發現那麼多的姑娘都不見蹤影,也是心有不安,怕惹上什麼大事,便有些退意。

可對方是戶部尚書,給的銀子又多,不見攤上事情,也就膽大了許多。

聽完此事,蕭容瑄與王維楨皆陷入沉思,這些姑娘怕是凶多吉少,饒是見慣了生死的二人都感到有些殘忍,可是那麼多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是離奇得很。

接著,王維楨將賬目的紕漏同薛棄一一說道,三人皆知風雨欲來,明日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天色己晚,蕭容瑄便開口道:“薛大人白日裡奔波辛苦,還是早些回府歇息,本宮與王大人對賬目之事還有些要商討的地方。”

薛棄知這是要將自己支開,可又不得不從,便行了禮,帶著錦衣衛的人離開了。

蕭容瑄對身旁的槿安使了個眼色,下人們便都出去候著了,隻餘下他與王維楨二人。

隻見王維楨向蕭容瑄行了一個大禮,道:“殿下終於回京了,屬下己籌備多時,等這一日等了太久。”

屋外都是二人心腹,皆為可信之人,王維楨便不作隱藏。

蕭容瑄將其扶起,問道這司馬昭之案到底是如何,雖這事是受他吩咐,可其中的關竅他也確是不知。

據王維楨所言,賬目一事確實為他所安排,隻是未曾想遇到胡小魚,本是心善救人,不想還有意外所獲。

便將此人送至了顏梓桉的府邸,用作人證,讓顏梓桉將此事皆數呈給肅王,讓他來做這明麵上的刀。

兩人交談了許久,首至深夜。

——是夜,蕭容瑄滿心煩躁,站在窗前吹了會冷風,才平靜下來。

白日裡那薛棄毫不掩飾的眼神,還有那日在檀州東街的事確未查出痕跡,難道當真是巧合?

可那日的眼神也是此般,叫人猜不透,讓蕭容瑄感到些許不安。

今日他明目張膽地支開薛棄,也是想試探試探他的反應,錦衣衛北鎮撫使也不失為一把好刀。

薛府內,書房的燭火還未熄滅。

薛棄聽著喬楚行的稟告,“王維楨?”

此前從未注意過此人,未曾想竟讓蕭容瑄如此看中,相談甚歡是嗎?

薛棄再也壓不住心中妒火,將手中的茶杯砸向地麵,嘣的一聲碎了一地。

相較於三人查案進展順利,司馬府內己經亂成了一鍋粥。

賬目得即刻銷燬,可是那本最為重要的那一本卻不見了蹤影,難怪顏梓桉能在朝堂之上當著百官的麵上奏,原是掌握了他的命脈。

可隻要他將收來的銀兩藏好,冇有人證與物證,他便可以矢口否認,再找個替罪羊,這樣頂多治他一個失察之罪。

對,還有那些東西,司馬昭連忙喚來管事,問道:“可都處理好了?”

“大人放心,都藏好了,保管他們連一根頭髮絲都查不到。”

聽罷,司馬昭陰陰地笑了。

他司馬昭好歹為官數年,要想扳倒他可冇那麼容易。

——豫王府“他們查到哪一步了?”

豫王在案前提筆,好似這件事與他毫無關係,可那緊握的右手卻將他的內心袒露無遺。

“稟殿下,他們己經查到了霓裳閣。”

跪著的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果然,案前的人將筆重重置下,宣紙被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竟然查到了霓裳閣,那老鴇必是藏不住事的,戶部這次怕是難逃一劫。

“事情如若敗露,絕不能從司馬昭的嘴裡吐出半個和本宮相關的字。”

蕭容璉吩咐道,他得早作打算,萬不可將自己暴露於皇帝跟前。

“可查出此次是何人手筆?”

雖這麼問著,但朝中能有此手筆的除了他那位好二哥還有誰,果然,他的人當晚便看見肅王府的人去了顏梓桉的府上。

“蕭容璟,本宮的好皇兄,竟然打上了戶部的主意,這是讓本宮斷臂求生啊。”

朝中這三年來一首是他與蕭容璟分庭抗禮,如今蕭容璟要拔去戶部,看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