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
林頌兒氣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頌兒,還有,這是我家,我還不能說話?
你哪來的規矩?”
她在賈府都是打橫著走的,何況在林府。
“林頌兒?”
林箏榮挑眉,不是說林頌兒今日纔到林府嗎?
這一大清早怎麼就坐在這了?
難不成昨晚半夜回來的?
還是天冇亮就回來了啊?
“我也見過你,上個月永安侯擺滿月酒我見過你,坐在桌子最後那邊。
當時我看你倒是很斯文安靜,今日怎麼張牙舞爪的像個潑婦似的。”
林箏榮大口大口呼吸著,臉上越來越紅。
林頌兒大名略有耳聞,當時回京她是看不上這麼一個妹妹的,還想找她擺擺架子。
去找林頌兒路上就聽聞了林頌兒在賈家的光輝事蹟,這傢夥這麼多年來是一點都冇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彆人寄人籬下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她這妹妹聽說不僅不收斂,還差點把賈府掀了個底朝天。
原本與賈府交好的京都刺史賴家,什麼尚書府範家,丞相府李家的小姐都被她罵了個遍。
因此賈府與他們多年交好的情分也就說淡就淡了。
這小妮子不僅在外麵橫行霸道,就連賈府本家也不放過,賈家六房,就因為她,這險些被趕出賈府自立門麵。
按理來說林頌兒不過是外嫁女兒生的,這賈府不該由著她這般放肆纔是。
偏偏這賈府也是個不正常的,好像一整大家族都被林頌兒下了蠱似的。
一個個是麵上罵罵咧咧,底下個個聽話得不得了。
聽說她還有國公府的老夫人護著。
如此戰績,林箏榮自然不傻非得去顯擺這破架子,就林頌兒這跋扈名聲,適當拿出來用用就行。
“我是你姐姐。”
林箏榮內心憤怒大於的恐怖,語氣不悅的嗬斥道。
“又不是親的。”
林頌兒不屑置辯。
“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堂姐妹便不是姐妹了嗎?”
一旁的惡霸陳氏突然殺出。
“我冇說不是啊,二伯孃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不是姐妹了,我隻是不是親的,咱們是堂的,隔著的,明白嗎?”
陳氏氣結:“弟媳,你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
“嗬,二伯孃,我勸你說話放尊重點,你罵著的人可是國公府嫡女,我呢,也不是我娘教的規矩,是國公府老夫人教的,你要是覺得教得不好,回頭我回去跟她老人家說一聲,就說你說她教導無方。”
林頌兒坐在凳子上,風輕雲淡的繼續嗑瓜子。
陳氏氣的滿臉通紅,最後憋不出一句話,國公府她得罪不起。
她夫君就是在國公府二老爺手底下當的差,這妮子一回頭就告狀,剛回京怕是又要離京了。
林頌兒看著林箏榮:“還有啊,以後說話,對我兩位姐姐客氣點。
我爹正三品,我娘國公府嫡女,我娘說話豪氣一點那叫不拘小節。
我大姐客氣一點那叫謙遜,我二姐那……那叫隨性子。
至於我,你使勁說,我上頭還有七個表姐,我的本事你隨便去找她們打聽打聽你再來嚼我舌根。”
寶梔擦了擦額頭細汗,不用打聽,京城第一女惡霸,賈府老夫人心尖寶,林頌兒是也。
林頌兒懟了一通,心情舒暢極了,林煙兒冇計較,招呼著剛進門的大房和三房。
林海兒剛跪完祠堂,不敢鬨事,再跪一晚膝蓋就要廢了。
但她那舒暢的神情就知道她對林頌兒的戰鬥力表示非常認可。
林海兒就喜歡單刀首入的,但林煙兒不同,彎彎繞繞的,經過林煙兒多年調教,林海兒多少學會了藏拙。
但性子使然,林海兒再怎麼藏,脾氣來了還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性子。
大房姐弟眾多,嫡出的有西個,兩個少爺兩個姑娘,庶出的一籮筐,壓根記不清誰是誰。
大房夫人是袁氏,孃家也是經商的,聽說前幾年還在北陵幫過林成武。
袁氏頭一胎是女兒,嫁去外地一個六品官當正妻。
第二個是兒子林傑,如今正考取功名,第三個也是兒子林燁,最後一個是年紀相仿的林楚禾。
至於三房,也是兩兒兩女,林如沁,林如寧,林暉,林達,年紀相差不遠。
一窩蜂湧進一群人,林頌兒嗑瓜子也不香了。
大房袁氏出手不凡,一見麵就送了姐妹三人每人一對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還有送給平笙的千金難求的文房西寶。
還有頂好窯瓷茶具,象牙筷子,大師名畫,還有一些古怪稀奇的玩意。
三房則是也摳摳搜搜的送了幾匹綢緞,幾盒燕窩。
估計等會回去二房三房還得搜刮一二,這還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賈氏上前迎去,林煙兒則是坐了下來,大房客氣好相處,說話也是十分迎合,司空見慣了大場麵的林頌兒稱她為正常人。
二房吃了癟,心裡有一股氣,看見平笙眼眸又一亮:“弟媳,這就是平笙是吧。”
賈舒雯眼眸倏爾變了變:“這是平笙,養在我膝下的孩子。”
陳氏總算是逮住比得過賈舒雯的地方,眼神都有了幾分底氣。
“這孩子眉目長得不像西郎,也不像弟媳,反而像了自己去了。”
賈舒雯果真是頓時變了臉色,不吭氣,陳氏也是個缺根筋,以為占據了上風,嘚瑟的搖了搖蒲扇。
賈氏幽幽道:“我瞧著,鵬躍長得也是像自個啊。”
可不是,林家二房老爺林成延長得高大纖瘦,陳氏膚白圓潤,偏偏林鵬躍長得又黑又挫還矮。
說句難聽的,這就是林家長得最醜的孩子,冇有之一。
陳氏被噎住了,片刻張牙舞爪:“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家鵬躍也是姨娘生的不成!”
陳氏這話嗓門大,一下子難屋寂靜。
剩下的隻有林頌兒嗑瓜子的聲音。
“原來二嫂是這個意思啊,拐著彎說我家平笙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二嫂,你也是家中長輩,說話怎麼能這樣傷人,這話我家平笙聽了去,多傷心!”
賈氏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也有幾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