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不可亂用術法,蕭北淩隻能摸著黑一步一步往前走。
白天看著熱鬨的小樓,現在反而覺得陰森森的。
門口懸著的紅燭像是什麼前來索命的妖魔鬼怪的眼睛,一晃一晃的。
這世間不可能會有無頭之人還能站立行走這種荒誕的說法,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若真如此,那這背後之人功力必然深厚,竟能將術法轉移到一具傀儡身上。
正想著,耳後吹來一陣妖風。
腳下的落葉藉著風力跳了幾下,發出清脆的吱吱聲。
蕭北淩停下腳步。
咚……咚……咚很快,這種沉重的腳步聲變得清晰起來。
搖曳的火光照在地麵上,映出了一個龐大的怪影。
蕭北淩沉住氣,冇有轉身。
他微微側過頭,看著斜後方的地麵。
從下往上看,與常人的影子無二。
隻是肩膀之上,冇有腦袋,竟是平平的一條線。
那無頭傀儡終於將沉重的身子完完全全的轉進了小巷,慢慢朝蕭北淩逼近。
肩膀往上,血肉模糊。
整個脖子被利刃削去了一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白骨。
這具失去頭顱控製的身體,猶如被詭異力量操縱的提線木偶一般,手舞足蹈地朝蕭北淩撲來。
身體看著笨,卻似常人一樣靈活。
那傀儡掄圓了胳膊,甩出一把豁了刃的斧子,被蕭北淩翻身躲開。
斧子劃過一道弧線,回到那無頭傀儡手中。
剛剛那一翻身,他藉著月光看清了。
湛藍色衣裝,袖口的浮木金絲線,腰間的青玉琉璃碎……“分明是個冤死之人,有鬼纔怪。”
黑靴在斧柄上輕輕一點,閃身到了那傀儡身後,一腳將其踹飛出去,砰的一下摔在前麵的石牆上,把石壁砸的稀爛。
一股黑氣衝向上空,隨之那傀儡破牆而出,又奔蕭北淩而來,再次高高掄起巨斧。
“也是個可憐之人,待我查清此事,定還你一個清淨之身。
不過現在對不住了……”他稍微抬手,便擋下了這一擊。
順勢一握拳,把那怪物唰的一下提了起來。
左摔一下,右摔一下,那傀儡就己全無招架之力。
“也不知道蔣子落他們……”“你在叫我?”
上空,一個熟悉的聲音。
蕭北淩抬頭。
“嗬,輕功不錯。”
……“這分明就是一具屍體,到底怎麼動的。”
“方纔看到一股黑氣,或許是那東西控製的。”
“你是說祟氣?”
“祟氣因怨氣而生,難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滿足私慾。”
蔣子落攤開手,一臉無奈的看著蕭北淩,繼續說道:“看你如此好奇,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聽過幽冥宗嗎?”
相傳百年前,在大陸的最北端,隱藏著一個被世人畏懼而又神秘的組織——幽冥宗。
這個組織深居簡出,位於一片荒涼而陰暗的死亡森林中,森林被一種古老的、陰冷的祟氣籠罩,陽光從未能觸及那裡的土地。
幽冥宗以修煉祟氣為主,他們相信通過掌控這種強大而危險的能量,可以逆轉生死,達到永生。
宗門之內,黑色的石塔聳立,每一塊石頭都鐫刻著複雜的符文,這些符文不斷吸取周圍的死亡之氣,強化祟氣的力量。
組織的成員大多是一些對常人生活絕望的修士,他們拋棄了人世的**與情感,轉而追求力量與永恒。
成員們的麵容蒼白,眼中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彷彿能吞噬進來的一切光亮。
幽冥宗的修煉法門極為嚴苛,修士們需要在一個充滿祟氣的封閉空間中獨自修煉,任由祟氣侵蝕**和靈魂,這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
隻有那些能承受極度痛苦並從中掙紮出來的修士,纔有資格成為幽冥宗的精英。
傳言,幽冥宗曾一度因為祟氣的力量過於強大而失控,導致整個宗門陷入一場自我毀滅的災難。
林中時常傳出痛苦的呼喊聲,那是未能成功修煉者的靈魂,他們的哀嚎…………“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這害人害己的門派又現世了?”
“坊間故事罷了……”蕭北淩雖是嘴裡這麼說,背後卻還是有些發涼。
二人正說著,黑氣沖天而上,逃竄而去。
“什麼味道?”
蕭北淩追著那股氣味走了幾步。
“這是……藥味?”
“像是金麒麟。”
蔣子落開了扇子,閉眼道。
金麒麟蕭北淩聽過,是一種罕見的草藥。
此藥生在氣溫較為溫暖乾旱的地方,不喜日照雨水。
但他還並未聽說,有人能煉製此藥控製軀體。
最重要的……這是青火嶺獨有的藥種。
“好好查查吧,蕭大公子!”
“青火嶺的商車每七日會去一次南方,但去的應該不是瑤花閣纔對。”
“是霧都吧。”
蔣子落揚了語調。
“這霧都乃是草藥之鄉,對於這種自家不產的藥材,自是要從外麵買。
蕭公子,光有武力可不行啊。”
他用扇子輕輕敲了兩下腦袋,調侃道。
蕭北淩深刻的意識到,他似乎實實在在的捲入了一些的事情中來。
若這股邪魔之道乘著這混沌的南方之力越飛越高,日後自是會對他青火嶺產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