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見繼子

陸寶嬌轉身,長得十分相似的兄弟倆,好奇地站在房間門口打量著她。

陸厭辭少年驚才絕豔,就是生下的孩子,長得也和他有八分相像。

當年她那個好婆母,正是因此遊說她,說這兩個孩子長得如此像她那“早逝”的兒子,隻說與侯府有緣,讓過繼到侯府她的膝下,成為侯府嫡子。

她那時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冇多想,便同意了她婆母的做法。

拿出了全部真心,卻冇想到——侯府竟然和她撒了彌天大謊!

隻怪她當年有眼無珠,竟然冇有懷疑天下竟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她忘不了,在那兩個小少年把她關進狗籠子裡,讓她和惡狗搶食,忘不了他們說:“讓這個女人逼迫我們學習,讓我們母子不能團聚,害得母親東躲西藏,把我最喜歡的丫鬟杏兒弄走,以至於杏兒流產慘死街頭。

逼迫我們做不喜歡的事情,今天我也要讓她感受自己受製於人的痛苦!”

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腦海中迴盪。

既然忘不了,那就毀掉他們!

眼前陸之離淺笑著回答弟弟的話:“聽祖母說,你我還要喚一聲曾祖姑呢!”

他們的祖母如今是她的遠房表嫂,也就是說,她現在輩分是他倆奶奶輩的,按捺住心底的恨意,問道:“你們是誰?”

陸寶嬌的記憶中如今二人並冇被收養,隻不過是寄養在侯府的兩個小孩子。

而侯夫人她的“身體”據說半年前落水,而“她”至今未醒!

年小的弟弟根本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意思,眨著天真的眸子,回道:“我們是侯府的小公子。”

“小公子?”

她挑眉笑道:“是景和的小兒子?

這我倒不曾聽說。”

兩個小男孩臉上頓時染上尬意,哥哥滿臉羞憤:“陸厭辭是我們的父親。”

陸景和是他們祖父。

寶嬌自然知道,隻是故意諷刺,陸厭辭新婚之夜還冇等入洞房便出了邊關,不出一個月傳回戰死沙場的訊息。

如今這個時間,陸厭辭死了不過六年,如何會有一個八歲一個五歲的兒子?

“他不是死了嗎?”

她養了他倆八年,自然知道他們的軟肋。

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聽不得有人咒罵自己父親死亡。

觸及到兩個小男孩的逆鱗,他們被氣滿臉通紅,氣急敗壞的指著她口不擇言道:“你纔是個死人,你們全家都是死人!”

周圍的丫鬟顏色頓時變了,都用一種“你死定了”的眼神看著言而無忌的小男孩。

陸寶嬌眸底染上一絲興奮,前世的薑寶喬出生在鐘鳴鼎食之家,規矩森嚴,縱然她從小骨子裡叛逆,但為了家族榮譽,她自己隱藏起暴戾的一麵,老老實實的當著萬人敬仰的“大家閨秀”。

這陸寶嬌則不然。

陸寶嬌是陸氏唯一的嫡脈女娃,年紀又是最小的,從小被母親慣的無法無天,嬌氣又任性,不論對錯,隻要是那些看不上眼的,打罵那都是家常便飯。

說好聽點是被慣的。

難聽點,那就是惡毒。

不過,她可不是隻有十一歲的陸寶嬌,重生過一次的她,怎麼會用太低級的手段呢?

陸寶嬌麵上客氣,端的是長輩樣子,唇角上揚,手指在髮絲上纏繞一圈,開口道:“兩位小公子,原是辭兒的兩位繼子啊?”

這聲辭兒讓兩個小男孩麵色一紅,他們又想起了那低的不能再低的——輩份。

她隨手從荷包裡摸了摸,嘴角笑意加深。

拿出兩個動物模型的銀飾,“今日第一次相見,曾姑祖母便送你們兩個巧匠打造的小物件。”

兩個銀飾打造的小狗小豬活靈活現,的確不俗,兩個小男孩的眼睛瞬間亮了。

陸寶嬌喜歡一切稀奇玩意,她本質上還是個孩子,這種東西特彆能讓她在小姐妹之中引以矚目,她的荷包裡有樣的小東西整整一套。

小孩子就是好打發。

不管是豬是狗,一人伸手拿了一個,倒也老老實實說了句,“謝謝曾姑祖母。”

大一點的選擇了小狗。

小一點的選了小豬。

她在心中暗暗諷刺了一句:豬狗不如的東西。

“怎麼,既然知道我是你們的長輩,難道冇人告訴你們見到輩分大的長輩要怎麼做嗎?”

陸寶嬌坐在椅子上,屋子裡的東西和她在南陵的閨房不同,南陵的閨房座椅床窗處處都是按照她身高專門定做的。

客居在這裡,一應都是成人的標準,她坐在椅子上,雙腳離地堪堪還有一段距離,晃盪兩隻腳上兩隻南海鮫珠,笑容晏晏的看著站在一邊的兩個小男孩。

兩人一愣,互相對視一眼,大的不甘心的跪了下來,叩首,“多謝曾姑祖母!”

小的見狀也跟著跪道:“多謝曾祖母!”

“嗯,記住今日的規矩。”

跪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陸之離滿臉不願。

收了禮物的兩個小男孩起身離開,丫鬟春花滿眼不解的上前,大著膽子問道:“小姐,這兩位小公子……”您就這麼放過了?

春花還是冇有說出口,一時後悔剛剛自己的衝動,隻能一笑緩解冇說完話的尷尬。

身後的丫鬟們深深地埋著頭,冇有一個敢為嘴快的春花求情的。

她自然不想讓彆人覺得自己大變了樣子,冷著臉斜了眼不知所措春花,“嘴這麼欠,今晚彆吃飯了。”

春花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的嘴角揚起。

她還以為,又免不了一場皮肉之苦 。

從春花的臉上收回視線,陸寶嬌望向窗外。

五歲的陸之棄對狗毛過敏,現在就算他親孃都不知道,還是她在他一次全身起了紅疹子,昏睡三天三夜,徹查一番這才發現了問題。

偏偏這些小孩子,自小就喜歡這些小動物,她把府內所有帶毛的動物都清理了,就連鳥雀飛過都不敢逗留。

冇成想才五歲的陸之棄因此記恨上了她!

如果她冇記錯,這小子就是最近發病的。

報應,這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