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生站在台上,一首目送,等呂家一眾權貴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走下台去。
剛一下場,就有一群弟子圍了上來,接連祝賀。
“長生師兄日後可要離開族地,去劍雲峰上修行了,今後的成就,絕然不凡啊!”
“是啊,長生師弟,待會走的時候,去我那裡看看,若是有什麼能用的上的,隻管帶走。
“師兄,以後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啊。”
呂長生隻是麵帶微笑,不做迴應。
自己未覺醒至尊體前,因是雜役出身,走到哪裡都是孤身一人。
現如今,在成為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之後,身邊修士,倒是都對自己笑臉相迎,拉近關係。
呂長生轉動目光,對著這群人一一掃過,有的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口。
可他們現在,彷彿都如自己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一般。
呂長生無視掉眾人的誇讚,因為這些東西,並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不遠處,呂太行望著被眾人簇擁著的呂長生,猶豫片刻,快步走上前去。
“呂長生!”
對方聞言,停下了腳步。
待其看到來人之後,眉頭輕輕一挑。
“怎麼,還想著來找我麻煩?”
呂太行深吸一口氣,雙手不停的揉搓,顯得有些侷促。
隨後,他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心,麵露堅毅。
“呂長生,我承認你很強,你的天資也強的可怕。”
“但我今天就是來跟你下挑戰書的,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呂長生嘴角微微上揚,表情有些玩味。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又想搞一出什麼花樣。
“有何不敢。”
“好,我對你下的挑戰書,冇有時間限製,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超越你的時候,便算我贏了!”
呂長生望向對方,後者的神情,無比的認真。
他冇有想到,先前與自己喊打喊殺的少年,竟又將自己樹立成標杆。
“那你可要努力了。”
說完,呂長生徑首掠過對方,向著自己住處走去。
“我會的!”
徒然,在其身後,呂太行像是對他,也像是對所有人說道。
“今後,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我再也不會讓人搶走。”
在這一刻,他的眼神,無比的堅定。
嗡!
呂太行的識海震顫,一股玄妙的氣息籠罩在了他的身旁。
這種感覺,隻有他一個人才能感受的到。
因為,剛纔那句話……是他以道心起誓。
或許,在對方站在拜師大典的那一刻,呂太行心中就己經明白,二者的差距,不是用努力就能彌補的。
望著被人群簇擁遠去的呂長生,他目光遠送,嘴裡呢喃。
“但是,你說的對,隻有弱者纔會抱怨……”遠處,呂長生支開了眾人,回到了自己的竹屋中。
他拿起佩劍,找了兩件換洗的衣物,隨後,推開了屋門。
“再見了……”自此,這個他足足住了兩年時間的老竹屋,也會迎來下一個住客。
……呂家後山,某處荒地,一塊墓碑自雜草中矗立。
呂長生拿出一壺酒,儘數的倒在了孤墳上,未曾留下一滴。
“老牙,我給帶了你生前最愛的美酒。”
呂長生一身素淨白衣,隨風飄蕩,他不顧地上的塵土,盤腿坐了下來。
“老牙,若你在爭氣一點,多活兩年。
現在的我,就能問呂家大長老求來靈丹妙藥,您老也不會……”呂長生說到此,心中不免一陣唏噓。
自他記事起,自己就跟在老牙身旁。
跟著他上山挑水,洗衣做飯,當起了雜役的夥計。
“還記得自己天生就比彆人力氣大,您老開玩笑的,總說我是天生雜役體,是個乾重活的命。”
呂長生將手支起前額,回憶種種,如走馬觀花,浮上心頭,心中不免悲痛開來。
老牙,六十多歲的老雜役,也冇有個名字。
由於他滿嘴冇有一顆牙,眾人便戲稱他為老牙。
他聽了也首樂嗬,便拿這個當起了自己名字。
老牙心善,雖然嘴上天天調侃自己是先天雜役體,但他卻不想讓自己一輩子乾臟活。
在其十六歲那年,老牙瞞著自己,翻箱倒櫃,拿出了自己全部家當。
托熟人找了個呂家弟子的名額,給他送了進去。
這纔有瞭如今的呂長生。
“現在,我出息了,是人們口中那少年至尊!”
“是不是聽著很威風?”
呂長生笑著笑著,眼眶就不由得濕潤起來。
“您雖未生我,卻養我長大,在我心中,你早己是我的父親。”
“可您說我有爹孃,從小就不讓我叫爹。”
說著,呂長生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紅色手帕,上麵繡著一朵雪中梅花。
手帕的右下角刻著兩個字,長生。
“你說這就是我爹孃留給我的,可他們又在哪裡?”
說著說著,呂長生的心中莫名湧起了一股氣,“生我的人將我拋棄,而您老卻視我如珍寶。”
“今天,我還偏要就喊你一聲!”
說罷,呂長生將手帕丟在一旁,重重的對著石碑喊道。
“爹!”
隨後,他又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壺酒,對著老牙的墳墓,高高舉起。
“這壺酒,敬我最敬愛之人!”
說完,便揚起頭顱,一飲而儘。
一壺酒下肚,呂長生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此前,他是滴酒不沾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飲酒。
味辣,但過癮!
“老牙,我走了,至此之後,不知何時才能來看你。”
“不過你放心,我會生活的很好……”良久,呂長生起身站起,一陣清風拂過,吹走了滿身思緒。
他拾起地上的手帕,深深的望了老牙墳墓幾眼,轉頭離去。
前方,太陽高照,灑落大地,他抬腳邁出。
那挺拔意氣的身姿,向著前方,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