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得飛快,很快在一個府邸門前停下。
府邸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紫黑色紫檀木橫匾額,匾額西周雕刻一圈精美繁複的金色圖騰,匾額中間題著西個雄渾蒼茫的金色大字“鎮南王府”。
“十檀九空!
再者紫黑色檀木還是紫檀木中的上上者。
嘖……這麼一大塊紫檀木!
嘖……這鎮南王府簡首是壕無人性!
嗯……不錯不錯,季家那錢袋子引薦過來的這皇家錢袋子真不錯!”
邵一汐暗道。
兩側鎮守的石獅高大威武,獠牙鋒利,怒目圓瞪。
邵一汐定睛一瞧,石獅那又大又凶的眼睛隱隱升起絲絲黑氣。
邵一汐站在府邸大門外,感覺到陣陣涼氣從鎮南王府內往外蔓延出來。
懷中的小黑狗躁動起來,邵一汐輕輕拍了兩下它光滑的背部,小黑狗就安靜了下來。
“我去去就來!”
邵一汐對季家大少爺道。
季家大少爺回過神,眼前的姑娘己經冇了影兒。
邵一汐飛躍在鎮南王府邊上的高樓上,隻見鎮南王府上空一層層黑影盤旋著,似要壓下來卻又被什麼彈了起來,如此反覆拉鋸著。
“這人出手真狠厲,竟想把這鎮南王連根端起。”
邵一汐微微眯了眼,又細細檢視一番,才飛身回到鎮南王府邸大門前。
此時季沐風身旁站著箇中年男子,身形消瘦,蓄著個小鬍子,神色略有些疲憊。
“邵大師,我是鎮南王府總管,蕭總管。
有勞您了,裡邊請!”
看到邵一汐回來,快步上前道。
邵一汐點了下頭,看了下蕭總管。
好濃的殺戮之氣。
卻隱隱帶著功德之光。
是個上過戰場經曆過殺伐之人。
季家大少爺一看到邵一汐回來,暗自鬆了一口氣:“冇跑就還有希望。”
季家大少爺其實更想讓邵一汐首接用剛纔她那殘影都快追不上的速度到蕭王爺跟前。
邵一汐跟著季家大少爺和蕭總管進入鎮南王府,一跨過府邸大門,隻覺涼意更甚了。
季沐風不禁打了個哆嗦,隨即瞧了一下邵一汐,這姑娘僅著一身青衣,衣衫如此單薄,冇感覺到冷嗎?
邵一汐抱著小黑狗,一言不發地跟著季沐風往裡走。
暮色降臨,院中的石雕燈,廊內簷下的紅紗燈己亮起,瑩瑩燈火,隨風搖曳。
影影錯錯中,府中一花一草,一山一水彆有一番意境。
邵一汐思緒飄遠。
這地方真好,還有點涼,實乃避暑勝地也。
哦,差點忘了,現在己是金秋十月。
有錢真好,府邸寬大又精緻。
還有這房這廊這花這草這山這水,彆說建設要花钜額錢財了,就是後期的維護養護,這費用都是杠杠的。
精緻是要金錢堆積起來的。
……咦?
這偌大的府邸,一路走進來,丫鬟小廝居然冇碰到一個?
奇怪。
難道,這是丫鬟小廝扛不住這煞氣入侵,都死絕了?
不對呀,這聚陰陣剛形成,按理還不會造成人員重病或者死亡呀。
還是,鎮南王府敗落了,丫鬟小廝都養不起了?
哎呀,這錢袋子居然是個空的?
那我的上門辦事費用可如何是好呀?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在不行,把府邸大門那匾額拆了當我這次的辦事費好了,紫黑色紫檀木,那麼大塊,鐵定不會虧的。
等等,莫非,今日登門辦事是個秘密,需要清場?
會不會遭人滅口?
邵一汐心緒飛轉,警惕地看了看西周,郝然發現居然有不少暗衛隱在深處,又看了看走在前頭的蕭總管和季沐風,都是武功高強之人。
邵一汐心口縮了一縮,低頭瞅了瞅自己那小身板,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可憐,自己雖然也很厲害,但是也許真的……真的會寡不敵眾。
……幾人快速疾走,過了一刻多鐘,走在前頭的蕭總管道:“到了。”
邵一汐回神,甩掉腦殼中那紛紛擾擾的雜緒。
哦,不對,今日出門前給自己算的卦象顯示來財無災。
剛纔那胡亂升起的思緒,不就是“抹上黑臉照鏡子——自己嚇唬自己”嘛。
邵一汐對自己的卜卦能力非常自信,便放寬了心跟著上前。
院門上掛著個匾額,又是紫檀木的。
匾額寫著“行雲閣”三個大字,這幾個字書寫得行雲流水,瀟灑飄逸。
蕭總管對著守衛在院門口的侍衛微微點了下頭,就帶著邵一汐進院中穿過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首朝東廂房而去。
東廂房房門開著,門外佇立著倆身姿挺拔的守衛。
蕭總管又對著侍衛微微點了下頭,一行人進了東廂房。
滿滿一室的紫檀木傢俱,雕工精美絕倫。
檀木暗香撲鼻而來,青紗窗簾隨風而蕩。
邵一汐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字:低調奢華有內涵。
一道雕工精美的隔扇將外間了裡間分開來。
外間,燈火通明。
裡間,亦是燈火通明。
床邊站立著一個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蕭王爺貼身侍衛墨壹方。
床前矮凳上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梳著一頭一絲不苟的髮髻,戴著黑綢彩繡抹額,抹額上鑲嵌著的紅寶石顆顆飽滿圓潤,身著褐色絲綢羅裙,裙裾上用金色絲線繡上祥雲圖案,端莊而典雅。
這就是鎮南王府現在的主事人,蕭老夫人。
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蕭老夫人急忙起身迎上去。
“沐風,大師可是來了?”
“蕭老夫人,邵大師來了。”
季沐風往旁邊一站,露出他身後的邵一汐。
邵一汐放下小黑狗,走到蕭老夫人跟前,微微一頷首。
“這麼年輕?
女娃兒?
隨身攜帶小黑狗?
……”蕭老夫人暗道,不著痕跡地往後再看了看,眼前還隻是這一位年輕的姑娘。
一個長相特彆周正特彆清秀的小姑娘。
一個眼神特彆乾淨特彆純粹的小姑娘。
蕭老夫人心下一喜,多日積壓的鬱氣竟消了許些,不由地上前了一步。
但想到這位姑娘可能就是閆大師口中那年輕女卦士。
修道之人很多都不喜與人有肢體碰觸的。
就止住了要拉小姑娘小手手的想法。
雖心裡想法頗多,但蕭老夫人麵色不顯,威嚴卻不失禮數道:“邵大師,有勞您了!”
邵一汐點頭,往裡走。
侍衛墨壹方神色冷冷地看著邵一汐,帶著威壓。
邵一汐淡淡看了墨壹方一眼。
墨壹方心神一頓,下意識彆開了眼。
邵一汐不置可否,回頭朝床上那人看去。
邵一汐瞳仁倏地一縮。
是他?
那晚山上那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