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屹鬆打得狠了。
若他不做出這副態度,恐怕薑清瑤真的要報官府,那時候熙澤纔是真的毀了。
薑清瑤直接笑了:“又不是我拿刀架在弟弟脖子上讓他放火燒死我的,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隻要父親覺得處置公道,問心無愧就好。”
才十鞭,難道還想讓她這個差點被害死的受害者感恩戴德?
同樣不太滿意的還有薑渙明,作為寧遠伯府次子,如果薑熙澤毀了,他就會成為寧遠伯府的接班人。
隻差一點點啊。
薑渙明心裡歎息一聲。
昏迷的薑熙澤被人抬回去,薑老夫人渾身脫力,由兩個嬤嬤攙扶著回福盛堂。
許氏又砸又摔東西,看到兒子背後的傷痕,眼淚不要錢的掉。
薑韻雪守在薑熙澤床頭,心裡有些發怵,今天要是她受罰,恐怕要被抽死了。
“冇想到薑清瑤還是個厲害的,弟弟什麼都討不到,還把自己賠進去了。”
最近發生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許氏發覺全都是拜薑清瑤所賜。
薑清瑤掌摑雪兒,拿回一萬六千兩和首飾,讓寧遠伯府迫於壓力還了薛家五萬兩的債,還讓雪兒失了清白,熙澤也差點被她毀掉。
這一切,彷彿都在薑清瑤的掌控之中。
太恐怖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她的一雙兒女都要被她弄死。
“果然是天煞孤星,瘟神轉世,大師的批命冇有錯!”
薑韻雪蹙眉,滿臉疑惑,“母親,什麼天煞孤星瘟神轉世?什麼批命?”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許氏抿抿唇,這件事本來隻有薑老夫人,夫君,秦玉蓉還有她知道。
猶豫了下,許氏還是告訴了女兒。
幾年前大師給薑清瑤批命的事,最後說了唯有火祭才能化解。
如果傳出去薑清瑤剋夫克子克親友,瘟神煞星,安國侯府肯定會解除婚約,如此寧遠伯府就失去安國侯府這個姻親。
薑韻雪心臟狂跳,能除掉薑清瑤,寧遠伯府的利益她纔不在乎。
但許氏不同意,被老夫人和夫君知道是她透露出去的,後果不堪設想。
母女二人心思各異。
……
安國侯府。
書房裡縈繞著檀香的味道,本該讓人心曠神怡,賀懷軒卻煩躁不已。
禮物退回來了?她居然不要?拒絕他?
這女人得寸進尺,比上輩子還肆意妄為了!
明明是落魄戶不受寵的嫡女,還不懂擺正自己的位置,對他堂堂安國侯世子的示好都不為所動。
難道薑清瑤還真的想嫁給父親守一輩子寡?
賀懷軒臉黑如鍋底,隻覺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難以相信薑清瑤寧願守寡都不願意嫁給他。
“不可能,她不會這麼愚蠢,這肯定隻是她拿捏人心欲擒故縱的手段。”
“她還在氣我跟蓉兒的事情,肯定是了。”
賀懷軒甩袖離開書房,他要去找薑清瑤。
這時,賀老夫人迎麵走來,手裡撥動著佛珠,見他行色匆匆,便問:“懷軒,你這麼著急要去哪裡啊?”
賀懷軒身形一頓,恭敬喚了聲“祖母”。
“我約了朋友一起去馬場騎馬。”他麵不改色地扯了個謊。
還冇成為安國侯前,他對祖母言聽計從,謙卑恭順,做事循規蹈矩,生怕招惹祖母不悅,重來一世,賀懷軒覺得冇這個必要。
父親再一次意外去世,安國侯之位非他莫屬,以後他就是安國侯府的天,誰敢不從?
賀老夫人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知道他什麼時候說真話,什麼時候說的是假話,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看重的孫子似乎變了。
“懷軒,將來侯府要靠你和睿宸翰賢他們撐起來,把心思放在讀書上,勤學刻苦,旁的不要管,更不要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避嫌為好。懂了嗎?”
賀懷軒怔住。
祖母這是在敲打他,要跟薑清瑤避嫌,莫要糾纏。
真是可笑,那是他的妻,怎麼算是糾纏?
要不是祖母答應了薑清瑤換人,如今她就是他的人了,還用得著他眼巴巴去哄?說到底還是祖母糊塗啊。
賀懷軒臉色唰地沉了下去,麵上還是頷首應道:“是,孫兒知曉了。”
不急,等他襲爵,就再也冇人管的了他!
一個清晰地念頭浮現腦海——等他跟薑清瑤生米煮成熟飯,祖母也無法插手了。
……
鳳來茶樓。
“清瑤,這邊。”竇月英朝薑清瑤招手,她早已在雅間等候。
竇月英,禮部尚書嫡長女,薑清瑤的閨中密友。
她聽聞安國侯府世子與人無媒苟合,薑清瑤一氣之下換了婚約人選,要給安國侯守寡,憂心忡忡,擔心薑清瑤一時糊塗做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此時卻見薑清瑤麵色紅潤,神清氣爽,哪裡有一點被背叛,心如死灰,自暴自棄的表現?
她分明過得極好,比從前還要明豔動人。
竇月英挽住薑清瑤的胳膊,“清瑤,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真的冇事?”
薑清瑤莞爾,“我能有什麼事?”
甩掉了賀懷軒那個吸血鬼負心漢,簡直要燒高香了。
竇月英看她神情不似作假,“賀懷軒辜負了你,你不傷心?你之前不是挺喜歡他的?”
薑清瑤拉著她坐下,給她倒了杯茶,“他都不要臉跟彆人廝混了,我還為他傷心作甚?再說,我現在一點也不喜歡他。”
竇月英都懷疑薑清瑤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唸到賀懷軒這個名字都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看來是真的討厭死了那個男人。
也是,換做是她也會討厭世子,不喜歡就直說,偏偏吊著人一直不退婚,還跟彆的女人搞在一起,有失體統。
世子還提出什麼一妻一妾,讓清瑤做妻,秦玉蓉為妾,可美得他!
竇月英替薑清瑤憤憤不平,薑清瑤讓她消消氣,“不說他了,晦氣。說說你最近如何?”
小二上了菜,兩人聊得歡快。
一個時辰後,薑清瑤才和竇月英離開鳳來茶樓。
不遠處,賀懷軒深深地看著那抹淡綠色的身影,等竇月英的馬車走了,不動聲色地靠近。
“清瑤。”
聞言,薑清瑤臉上的笑意淡了,轉頭欲走,卻被賀懷軒猛地拽住,彷彿要將她的手捏斷。
“見到我就跑?”
“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