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轉生的開始

楊啟坐在村中私塾院門口,聽著堂內孩童們搖搖晃晃念著“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這會大大的陽光灑在地上,泥土地被烤的的發熱,大片白雲飄在天空,地上的雲影也緩緩推動。

未曾想自己穿越後竟是這樣,想到如此楊啟一陣發苦,網文寫的不是這個樣啊,人家穿越不是權貴子弟,少說也是富戶人家,怎麼自己穿越成了苦哈哈莊稼漢的兒子,當真是天降大任於斯人嗎?

自己不慎墜崖,醒來就是在這山腳下的小村莊裡,此村名為大竹村,地處大彆山東北側山麓,雖然靠山,但因其位置獨特,交彙幾州之地,身處江夏郡之東側,南接廬州北臨豫州,南來北往,卻也算是交通要道。

這一世的父親楊西是給村中地主當馬伕,母親楊張氏是個潑辣能乾的鄉務人,雖然出身一般,但父母二人頗為疼愛自己這個家中獨子,雖然大病初癒後自己孩兒變得癡癡傻傻,嘴裡張口就是些奇言怪語,摸不著頭腦。

終歸是自己的心尖尖,怪是怪了些,仍是手心裡的寶,楊西總時不時藉著放馬的機會教自己孩兒學著養馬騎馬,盼著兒子能子承父業學得一門手藝,還時不時還給孩子帶些小玩意,說來也怪,楊啟這小娃娃自病好後性子怪的出奇,尋常小孩見到泥人竹蛐蛐糖葫蘆高興的不得了,這娃娃瞧著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是自己送了個彈弓他倒是愛不釋手,好像天生的手藝,剛拿到彈弓就能左右開弓,冇事去田裡轉轉還能打到些飛禽。

誰能料想楊啟轉生前就是彈弓好手,常年混跡扁皮吧裡交流技術,隻是冇曾想轉生後彆的知識用不上,這一手彈弓絕學成了村裡孩子王,彆家孩子還要打豬草挖野菜,自己揣著一包泥彈出門,時不時打些鵪鶉田鼠供家人開葷。

一唸到此,叫苦也是枉然,雖說生在這村中物質條件差點,但也有些自在,楊西夫婦那是真心疼愛自己,如今生活再差,總比轉生前那會在工地日夜苦熬在工地,每天餐風飲露,熬夜打灰,除了尋思提桶跑路,就是琢磨抽菸打牌,現在居然有種久在樊籠中,適得返自然的感覺,就如此過著吧。

聽了會學生背書,楊啟拍拍腳下的泥,準備收拾上午打的豬草回家;“好你個楊家小子,在這偷學呢?”

楊啟頭還冇抬起,就看見一雙黑麪緞子靴映入眼簾,再抬頭一望,說話人正是村中劉地主家公子,十裡八鄉唯一秀才,縣令的貴客,大竹鄉的驕傲——劉少爺;“回稟少爺,小子看這天太曬,在私塾門口涼快涼快,未曾進門偷聽”楊啟起身答到。

“你怎地今日不去打打野物,村裡傳了,你自病好後得了天授,一手彈弓百發百中。”

“今日也去林子裡了,隻是運勢不好,冇啥收穫,就順手打了些豬草,未在那裡守株待兔。”

話剛說完,劉秀才確是眼睛一亮,“你小子要是冇偷聽私塾裡的講義,如何知道這守株待兔的?

嘿嘿,好小子,倒是活學活用。”

說完秀才卻是起了笑意,這娃娃倒是有趣;楊啟也不答話,隻是憨笑兩聲,偷聽這劉地主傢俬塾被抓著總是不好,看看裝傻充愣能不能矇混過去。

“罷了罷了~你若打的些好野物送到府裡,我到時候讓你進這私塾聽課,楊叔在我家效力這些年,也是自家人了”劉秀才搖了搖手中摺扇,不言罷走進院裡。

楊啟也收拾了揹簍,起身回家。

到底是萬惡的舊社會,就是這麼個和氣的地主少爺,語氣還是居高臨下,誰叫自己兩世為人,還是投胎進了農戶家呢,還好是個太平世道,要是逢個亂世,這會說不得早做了孤魂野鬼,說來此間全然不和上輩子曆史相似,從鄉中人言談得知,如今天下國號叫大魏,順承著南北朝的路子,一統中原,傳了西世,隋朝是冇有了,唐朝也肯定是冇有的,自己像網文裡提前投靠主子飛黃騰達的可能也是冇有的。

待到楊啟到自家門口,還未進門就扯著嗓子喊娘,“娘!

我渴了,有水嗎?”

“有有有,進來快些,娘給你舀水”楊張氏寵溺著說,將手往身上擦了擦,從柴房裡舀了一瓢水遞過來;“這幾日你不要跑遠了,老爺家知會村裡了,說是幾月前黃河發大水,如今水退了,不少百姓冇了生計,當了流民,還有強人起了亂子了,有些往咱這南邊跑,沿途搶了幾個村子呢,你可要小心些,不許貪玩跑遠了。”

楊啟咕咚咕咚一口氣灌完水,哈了口氣,覺得一陣清涼從胸口流進腹中,聽娘這麼一說,倒是奇怪;“娘,有強人官府不管嗎?

這要來了咱們咋辦,躲山裡去?”

楊張氏轉身進了柴房,撿著柴火,望著自己這傻兒子笑到:“聽人家說有十幾萬百姓遭了難,隻是往河北跑的多,往咱們這跑的少,不用擔心的。”

楊張氏把柴火遞進灶裡,搖著手裡的蒲扇生火起了火;“劉老爺讓村裡的漢子輪班值夜你爹今晚就住老爺府裡了,要真來了賊了,咱們就往劉老爺府裡跑,劉老爺院牆高,還有看家的丁壯,保準冇事。”

聽楊張氏這麼一說,楊啟也未多言,想想劉老爺家的高門大院,也安下心來,起身走到灶前,往鍋裡舀起了水,母子倆做起了飯,楊西今完住老爺府上,母子二人簡簡單單吃了晚飯,收拾了飯桌。

不一會太陽就斜斜滑到天邊,紅霞細細長長掛在山頭,張楊氏把家中兩隻老母雞趕進了柵欄裡,合上了院門,母子二人坐在院裡。

“劉秀才說要是我打到好野物送他,就讓我進私塾上學”楊啟喜滋滋的向母親說著白天的事;“好好好,你要進私塾了,爹孃就給你置辦紙筆,再給你縫個包。”

“我還要一雙鞋和一雙襪子,讀書的娃兒們冇有光腳的”“好~娘都給你置辦著”楊張氏寵溺的看著楊啟。

“不過你這幾日不要去林子了,等老爺們的信,啥時候太平了再去”楊張氏說道。

母子倆有一搭冇一搭的在院裡聊著,天也漸漸暗了下來,月亮升起,天空飄起的雲給月亮蒙起了細紗,月光從灰暗的雲縫間灑向山村,山麓的樹木依著山勢從兩側將山村捧在懷中,各家各戶的的燭火點點熄滅,正是迴歸夢鄉的時候。

楊啟洗了腳就爬上了自己的小床,躺下後回想母親說的強人,心底泛起一絲不妙,卻也無可奈何,自己如今隻是個十二歲的孩童,若是賊人真來了,自己自保都難,但願是虛驚一場,自己這溫暖的小家還能儲存在這世間,再世為人,能為父母儘孝,安度此生,漸漸平息了思緒,慢慢入睡……村落遠處的林子裡,月光從樹縫裡流下,窸窸窣窣閃動一些人影,大多藏在樹叢中,躺在樹影裡,隨意伸首的腳露在月光下,有的穿著草鞋,有的光著腳,有的穿著馬靴。

一個身影佝僂著腰,探手探腳走到一棵大樹影裡,樹下靠著一個健碩的漢子,那人伏在健壯漢子身邊,輕聲稟報道:“虎爺,小的們去瞧了,就是這地兒,十裡八鄉的大地主,劉老爺家!”

說話之人低聲稟報,隻是說到劉老爺時喜不自勝,好似撿到天大的寶貝。

“看準了就行,不枉勞資這幾日辛苦,弟兄們這幾日憋久了,也該開開葷了”“跟馮二驢、郭刀子知會一聲,再過兩個時辰動手,把村子圍住咯,彆叫人漏出去報關,打下來咱刀剁銀子,個個有賞!”

旁人得了眼語,起身佝腰,轉頭鑽進旁邊密林去了,樹下靠著的男子抓起旁邊的刀,拔出一截,樹縫裡的月光從雪亮的鐵刃上折射,照亮了一隻虎目圓睜的大眼,眼神裡閃著血色的貪婪和暴戾。

“今夜不封刀!

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