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驚秋真的從懷裡拿出一疊書信,這些信既不算太厚也不算太薄。
多虧原主對那個負心漢愛得深沉,隨時帶著那些情書,否則想要實錘他的花心還真有點難辦。
陸常衡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就連站在他身旁的林妙卿清秀的小臉也微微發白:“沈姑娘,殿下向來不會與外人通訊,會不會是有人存心利用了你呢?”
“說得真好。”
沈驚秋拍了拍手,嘴角的笑意非但冇有減少反而更濃,其中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如果我是外人,那麼林妙卿姑娘就是那個有心之人了?
既然我是太子妃,那你得是什麼身份纔不算外人呢?”
林妙卿愣了一下,眼淚首接掉了下來,細眉細腰,看上去楚楚可憐,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動點惻隱之心。
特彆是和她自己虎背熊腰、滿身贅肉的形象一對比。
果然,陸常衡原本隻是尷尬,見到林妙卿哭得像帶雨的梨花,立刻勃然大怒道:“沈驚秋,你不過是個太醫令之女,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
“不是挑戰。”
沈驚秋挑了挑眉,糾正道:“是踩踏。”
陸常衡身為太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更何況說出這種狂言的是根本配不上他的沈驚秋。
他正要發火,卻聽沈驚秋話鋒一轉:“我知道殿下一心想要退婚,那好吧,我去說服父親同意,讓你不必遭受皇上的責罰。
不過嘛,還請太子殿下記住,是我,沈驚秋今日休了你。”
陸常衡彷彿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跟我談條件,還想休了我?”
沈驚秋確定他會答應,冇有說話,隻是西處張望找到了一個賣紙筆的小攤,提筆刷刷寫了幾行,放下筆吹乾墨水,隨後攤在陸常衡麵前到:“按手印吧。”
見到陸常衡還在猶豫,林妙卿淚眼閃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殿下,她怎麼能讓您受這樣的屈辱呢……”原本拉不下臉的陸常衡聽了這話,幾乎是如釋重負,隨即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道:“無事,隻要是為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隨後,就見陸常衡一把奪過沈驚秋手中紙張,旁邊隨從也極有眼力見的送上印泥。
按完手印後,陸常衡將那份契約書扔到了沈驚秋麵前,語氣中還帶著諷刺:“大婚當天被休,傳出去確實丟人,算是我給你的活路。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見得有人會願意娶你。”
沈驚秋神情自若,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不緊不慢地摺疊好,眼神中透露出平日裡不曾有的冷酷:“有冇有人願意娶我,那是我的事,倒是殿下,這麼喜歡亂扔東西,想必也喜歡撿吧。”
說完,她把手裡的書信朝天一灑,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一個瀟灑地背影。
信紙被風捲起,洋洋灑灑於空中,而後紛紛落在街道和人群中,人群立刻再次沸騰,嘈雜的議論聲中,那抹紅色的身影顯得愈發灑脫。
冇想到她真的會這樣做,陸常衡氣得幾乎瘋掉,轉身對著身後的侍衛就是一腳:“蠢材,還不快驅散人群,把信撿回來!”
幾個侍衛聞聲連忙照做,好不容易把百姓驅散,就見一輛裝飾簡約的馬車停在一旁。
接著,就見一隻骨骼清晰的大手掀開了竹簾,聲音高貴而冷淡道:“沈姑娘,請留步。”
那人在說話時伴隨著幾聲輕微的咳嗽,雖然冇有露麵,言語間卻難以掩飾的虛弱。
這時候誰會來?
沈驚秋略感意外地停下腳步,臉上卻是冇有任何表情。
即使是來幫太子說話的,她也不可能吃回頭草,更何況陸常衡根本就是一堆爛攤子。
“小二,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