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城市的天變得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晴空萬裡,現在己經烏雲密佈。
言郾剛出大樓就看到一抹明亮的綠影站在房簷下,白皙小巧的手與磨砂黑的傘柄格格不入,指尖俏皮的點著,她站的位置離門口挺遠的,靠近雨幕,雨水從地上砸開,星星點點打在她的小腿肚上,光看著就感到冷。
言郾說不上她哪裡不一樣,因為之前從未注意過她,可現在,他卻清晰的捕捉到一股種常的感覺。
看見言郾出來,時郡桃小跑著迎了上去,欣喜地喊了一聲:“阿郾!”
帶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嬌氣。
言郾點點頭,神情依舊淡漠。
到了時郡桃眼裡就是傲嬌!
明明喜歡時沅喜歡得要命,還非要這麼冰冷冷的樣子。
難怪未婚妻都跟人家跑了還隻能當背鍋俠,真可憐。
時郡桃自然的撐開傘幫他遮住雨幕,言郾眉間染上一團愁雲,停下輪椅抬頭看她,要拒絕的話在對上她明豔不染一絲俗氣的眼眸時,一瞬間開不了口。
時郡桃低頭看他,從茫然到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是累了嗎?
我推你。”
話落,一隻小手己經搭在了輪椅上。
一旁的秘書很有眼力見的接過小言夫人的傘,無聲無息地把露出傘柄的傘按進輪椅小機關裡。
被小女人推著走的言郾心中升起的抗拒轉瞬即逝,取代它的是點點道不明但不排斥的舒適感。
她是在醞釀什麼計劃?
這是生活在爾虞我詐中的言郾唯一能解釋此情此景的判斷。
但上車後,她保持著像往常一樣的距離,冇說話也冇多餘的動作,不禁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顆好奇的種子。
這個女人最近既蠢又聰明的,讓人捉摸不透。
自從那次私奔未遂後,言郾確實有讓手下留意她的行為,彆讓這個即將失去身份的未婚妻做出丟人的事,影響他奪取言氏集團的進程。
下車時,時郡桃自然而然地扶上言郾的輪椅,鄭特助本來想上前阻止二少夫人,因為總裁的輪椅是智慧的,根本不需要推,但在收到總裁默示的眼神後收了腳。
老宅的門衛見到二少爺的車到了,立馬跑到車旁持傘等候,言郾的車牌號必定是9開頭和9結尾,很好辨識。
車門向兩側展開,自動升起一個斜坡踏板連接地麵,宛如神祇的男人在袖口的遮掩下輕輕地操縱著輪椅,青綠色旗袍的女人緩步跟在後麵。
默認她來推輪椅,不過是為了看看她想耍什麼花樣,自己是絕不可能把掌控權交到這女人手裡的。
“二哥。”
一位穿軍裝的男人從池邊走了過來,身姿挺拔,步履穩健,雖然穿著軍裝但少了軍隊裡的鐵血氣概。
言郾點頭以示迴應 。
言景屹看了一眼“時沅”,輕笑道:“聽說二嫂嫂出國的白月光回來了,不惜自傷身體也要私奔,二哥哥好度量。”
一見麵就出言諷刺,這小子太猖狂了。
時郡桃可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主。
“如果爺爺知道你冒名頂替軍功,精不精彩?”
時郡桃還冇反駁,沉默寡言的便宜老公到是先開了口,心裡一樂,接著說道:“聽說南家的小公主前幾天訂婚了,和未婚夫郎才女貌,秦少爺更是人中龍鳳、豪門翹楚,不是什麼五大三粗的人能比的。”
夫妻倆聯合起來挖苦人,表情卻是一模一樣的波瀾不驚。
對麵的男人雙手捏拳,氣得青筋暴起,轉而一笑,擠出一句:“殘廢而己,早晚把你踩在腳下,”說罷不留一個眼神的離開了。
時郡桃大喊一聲:“你說什麼?”
轉眼便衝到言景屹身後,剛抬手就被言景屹反製住,欲揪後領的手被壓往後腰,動彈不得。
言郾靜默在原地,平淡地說了一句:“放手。”
眼底暗湧的戾氣卻出賣了他。
“二哥,管好你的女人!”
說完,言景屹重重的推開“時沅”。
時郡桃緩了幾步才停穩,男人操縱著輪椅來到她身邊,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彆做這麼得不償失(不自量力)的事,動手是最低級的報複方式。”
言郾想著畢竟是為了自己,就不說什麼刺人心窩子的話了,殊不知天道好輪迴,總有一天會在他身上靈驗,毫不猶豫的維護明明是最高級的偏愛。
女孩在手裡把玩著細線,乖乖點頭應了一聲,實際不過心,因為在靠近言景屹那一瞬間她就己經得手了。
她可不會覺得自己這點運動天賦能鬥得過混跡軍隊小廢材。
自然是有備才上的。
時郡桃跟著言郾進入大廳,裝修有些偏向歐式古堡,和時家一步一景的園林老宅大相徑庭。
“小郾來了,看看你,腿腳也不方便,還這麼聽老爺子的話次次到場,不像景綰,天天在警局活蹦亂跳的也不知道回來,真是難為你了,言家就數你最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