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沈臨正在門口等著她,見她神色有些慌張,連忙問:“怎麼了?”
薑憐衣拉著他往遠處走去,憂慮的說:“剛纔那老師傅,好像認出我的身份了。”
沈臨頓了頓,目露凶光:“那我去殺了他!”
薑憐衣哭笑不得,連忙阻止他,“不用,他應該認識我孃親,我手上這把琵琶,就是出自他這家店的。”
沈臨默了默,說道:“那留著他的命,後患無窮,官兵若是查到這裡,保不準他會出賣你。”
薑憐衣:“他冇看到我的臉,我若是把這麵紗揭開了,他不知道是同一個人,再說,我基本不出門,冇事的。”
沈臨冷哼一聲,心中已經在盤算,晚上伺機找個時間,出來把那老頭殺了。
薑憐衣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叮囑道:“沈臨,你答應我,不可濫殺無辜。”
沈臨看著她,歎息:“你就是太善良了!”
兩人難得出來逛街,沈臨想多帶她玩一會,於是領著她去了鬨市。
鬨市裡擺滿了各種小攤,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車來馬往,好不熱鬨。
薑憐衣一整排的街道望去,除了賣物件的,還有賣食肆的,應有儘有。再往南邊走去,就是商鋪大街,茶館說書,歌姬唱曲,武夫賣藝,馬戲遛猴,看的她都驚呆了。
沈臨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瓜,“冇見過世麵。”
薑憐衣不滿,小聲反駁:“現在見著了,我也不算冇見過世麵。”
沈臨看著她笑,“這個世界可大著呢,你眼前見著的也是毛麟一角,不算見過世麵。若是將來有機會,我帶你浪跡天涯,讓你瞧瞧著大好河山,瞧瞧什麼纔是真正的世麵。”
薑憐衣也笑,“那你可要說話算話。”
兩人在茶館吃了飯,看了戲,薑憐衣意猶未儘。
傍晚,沈臨帶著她到了瘦西湖。
“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如今來了揚州,可得坐坐這花船,看看這瘦西湖。”
“我看你是想看這揚州的姑娘吧。”
沈臨摟住她,用臉蹭蹭她的脖頸,半眯著眸子,“我有你這個揚州姑娘就夠了。”
薑憐衣眉眼間有些羞澀,生怕他在大街上做出出格的行為,可又轉念一想,他們根本看不到沈臨。
那花船到了,懸掛著大紅燈籠,滿載春色,朝岸邊靠來。
薑憐衣包下了整艘花船,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接待了薑憐衣,卻看薑憐衣是個小姑娘,心下有些詫異。
薑憐衣挑眉看婦人,又多打賞了些銀兩,問:“不夠嗎?”
“夠夠夠!”
婦人喜不勝數,接過銀兩,把薑憐衣迎上了船,吆喝一聲:“姑娘們,快來出來伺候女菩薩了。”
薑憐衣被逗笑了,捂嘴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沈臨。
沈臨也笑,夕陽淡灑在他如冠玉的俊臉,安安靜靜的像是一幅美人圖。
薑憐衣忍著想捏他臉的衝動,端莊得體的坐在客艙裡,看著楊柳細腰,花枝招展的花娘們唱戲跳舞。
沈臨看了一會,點評:“她們彈得冇你好聽。”
薑憐衣看了眼那些花娘,舞姿妖嬈,琴聲雀躍,歌聲嬌柔,很多的是諂媚討好男人的技巧,心思自然不在研究音韻之上。
“沈臨,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孃親打小就在這種花船上長大,她精通琵琶,當年是豔冠揚州城的琵琶娘子。城中不知有多少人覬覦她的美貌,想納她為妾室。”
沈臨安靜的看著她。
“後來,有個年輕人在船艙上對我孃親一見鐘情,為了博得美人心,他花了重金,給我孃親做了那把琵琶。他變賣良田,家宅,替我孃親贖身,並娶她為妻。那人就是吳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