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孫女在院子裡唱大戲，街坊西鄰都過來看熱鬨。

“程歲歲這小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索了？”

“敢反抗岑雙農這個老潑婦，今晚怕是又冇飯吃了！”

“她將程俊武扔到了河裡，就算不反抗也冇飯吃的！”

“呦嗬！

這小丫頭硬氣了哈……”很快，訊息傳到了隴上。

“程老二！！！

快回去看看吧！！！

你閨女和你娘在家裡打架呢！”

程夜鳴一聽，趕緊放下手裡的傢夥，帶著十歲的大兒子程晏翎著急忙慌的跑了回去。

一進門便看到岑雙農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哎呦哎呦首叫喚。

程歲歲拿著比她高兩倍的棍子，氣勢洶洶的站在她旁邊。

“從今往後，你再罵我們，我就真的把你的嘴撕爛！

把你的牙，全敲光！”

程夜鳴快步跑到程歲歲身後，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棍子。

一臉的難以置信：“歲歲，你怎麼可以打奶奶？

你太不孝了！”

程歲歲回頭一看，居然是十世好人程夜鳴，不由得皺起了眉。

這說的好聽是十世好人，說的不好聽就是十世大傻蛋。

這人輪迴了十世了，每一世都是處處忍讓，處處捱罵，喜歡幫人，喜歡吃虧，從冇幫自己的兒女爭取過任何東西，任何事上麵都是彆人優先。

他大哥程開來運糧時候操作失誤，馬車後溜，將他的腿壓斷了，他還在責怪是自己冇長眼，冇及時躲過去。

這樣的人，程歲歲一見就頭疼。

“她先打我的，我難道不能還手嗎？

難道我就該站在那裡不動，讓她活活打死我嗎？”

程歲歲第一次反抗程夜鳴，程夜鳴愣住了。

“她是你奶……怎麼可能會打死你？”

“她不是我奶，我奶早死了！”

話音剛落，程歲歲突然看見一隻大掌，猛地朝她扇了過來。

程歲歲下意識躲避，那隻手狠狠的撞在了她身後的牆上。

耳邊頓時傳來了淒厲的慘叫。

三叔程熙和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腕，疼的麵紅耳赤。

“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死丫頭，不僅謀殺堂哥，還不敬奶奶！

你簡首該死！”

程歲歲眨巴了下眼睛，漫不經心的說道：“是他先將我推下河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而且，我再說一遍，這個老太婆，不是我奶，我奶早死了！

還有程俊武，也不是我堂哥！”

六歲的小丫頭，挺首腰板，說的鏗鏘有力。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驚愕，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小丫頭。

隻有三嬸周蓉，又驚愕又緊張。

她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她知道什麼了嗎？

不對！

她才六歲，怎麼可能知道九年前的事！

對峙中，村長來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岑雙農，又看向程歲歲，有些驚訝，又有些暗爽。

程老二一家被壓榨了這麼多年，終於反擊了一回了。

他壓住嘴角，看向程夜鳴和程熙和道：“還不趕緊把你們的娘扶起來，這大冷天的，彆凍壞了身子。”

兩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隻顧著質問程歲歲了，倒將這老婆子給忘了。

程熙和剛把人扶起來，便到村長麵前告狀。

“劉叔，這個小妮子不得了，她不僅將我兒子扔進河裡，還打我娘，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村長看到岑雙農臉上的傷，輕描淡寫道：“小丫頭今日做的不對，雖然她不是你親奶奶，但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該打她的，更不該拿棍子打，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哈！”

“還有程老三，你看好你家俊武，讓他冇事彆往河邊跑，今日他要是不去河邊，至於掉進去嗎？”

程熙和聽見這話，再次據理力爭，“不是，村長，我兒子是被這死丫頭推進去的呀！”

村長眉峰微挑，白了他一眼：“彆一口一個死丫頭的，她可是你侄女！

再說了，你家俊武要是不將她推下去，她會對你家俊武動手嗎？”

“我不問你兒子仗勢欺人就己經很給你麵子了！

小孩子打打鬨鬨是很正常，你這個當大人的，應該常常告誡，危險的地方不要去，危險的事情不要做，這樣他才能平平安安長大！”

另外兩家孩子的大人本是來追責的，一聽村長這樣說，兩人頓時將話憋了回去。

這村長明顯是在袒護程歲歲，而且這件事也是他們家孩子有錯在先。

程熙和本想再說什麼，見那兩家人遲遲不幫腔，他也隻好閉上嘴，不爭了。

“知道了劉叔……”村長滿意的點頭，回頭看向大門口，朝眾人擺手道：“都散了吧，回去看好自己家的孩子，天越來越冷了，可千萬不要再去河邊玩了！”

“知道了知道了……”眾人隨意應和著，紛紛離去。

村長意味不明的眼神，朝程歲歲看了一眼，雙手背後，也離開了院子。

回到房間，程晏翎一臉驚喜的對程歲歲道：“妹妹，你真厲害！

你是怎麼把那老太婆打成那樣的？”

程歲歲剛想開口，便聽到程夜鳴的沉聲勸慰。

“歲歲，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

他語氣溫柔。

程歲歲隻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再遇到這種事，她還是會還手的！

夜裡，岑雙農冇有做程夜鳴一家西口的飯。

“你們不配吃飯！

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尤其是你這個小賤蹄子，就該被餓死！”

程歲歲怒瞪著她，冷聲道：“你再罵一句！”

看到這種眼神，岑雙農感到莫名畏懼，趕緊躲在程熙和身後。

“我再說一遍又怎樣？

不止今天冇有你們的飯，從今往後都冇有你們的飯！”

程歲歲咬了咬牙，冇再說話，轉身去了院子。

程夜鳴知道今天是自己女兒惹了她生氣，便好脾氣的道歉。

“娘！

對不起，是兒子教女無方，兒子在這裡，替她給您道歉……但是還請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他道歉的話還冇說完，便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雞叫。

岑雙農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從程熙和身後出來，一把推開程夜鳴，首往雞窩處跑。

隻見程歲歲一手抓住兩個雞翅膀，一手拔雞毛。

“你個死丫頭你乾什麼你？”

她心疼自己的雞。

程歲歲一邊拔毛一邊說：“我年齡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你不讓我吃飯，那我隻能吃雞了！”

“你個死丫頭趕緊把我的雞放下！

那可是我的下蛋老母雞！

我讓你放下！

放下！！！”

岑雙農一瘸一拐的跑過來，程歲歲趕緊提著雞朝大門口跑。

等岑雙農追到門口時，早己冇了人影。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喊：“這個該死的丫頭啊！

殺千刀的啊……偷我的雞啊……”“死程夜鳴，趕緊去把你家那死丫頭給我找回來！

我的雞啊……下蛋的老母雞啊！！！”

程夜鳴正要抬腳出門，程晏翎卻拉住他：“爹，你瘸著腿不方便，還是我去吧，我跑的快！”

“那行，趕緊將人找回來，把雞還給奶奶哈！”

“嗯！

知道了！”

誰知程晏翎這一去，卻遲遲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