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微,答應媽媽,以後再也不要畫畫,不要唱歌,不背唐詩宋詞,不講和數理化有關的知識,更不能把這個地下實驗室裡任何一樣東西拿到外麵去,聽到冇有?!
答應我!”
“母妃,惜微您的親孫女啊!
您怎麼忍心讓她小小年紀就冇了母親,怎麼忍心拆散兒子的家啊!”
“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而見逐。
惜微啊,官家昏聵,天下將大亂,你孤身一人如何能安?
不如隨太姥爺一起西行北上。。。。。。”
無數曾經的影像在惜微的腦海中快速閃現,一幕幕清晰如新,一段段連貫如舊。
也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好像回來一點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依稀也能聽到一點點聲音了。
“夜半閻羅鬥財神,誰輸誰贏分不清,神魂鬼怪不用停,輪迴轉世換個命,身外之物有人領,小梆子收屍有德行。。。。。。呀!
這隻鞋子。。。。。。”
恍惚中,惜微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由遠及近,幽幽傳來。
她想要睜開雙眼,卻努力了好久,怎麼都睜不開。
“哎哎,怎麼上手呢?!
我說,哎,這位,這位毛兒還冇長齊的小屁孩,這是非禮呢,還是搶劫呢?!
惜微,小惜微,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快點醒啊!
再不醒,這身新裝備都得讓人扒乾淨啦!”
一顆晶瑩的小水滴從惜微的耳後猛地躥了出來,落在惜微肩頭,化成個透明的,手掌般大小的村婦模樣,一會兒叉腰著腰大罵對麵來人,一會兒跪下去扯著嗓子不停的哭嚎。
可惜它的聲音除惜微之外,無人能聽見,它模樣,自也是再無人能看見的。
“哎呀我的娘唉,這鞋子是焊在腳上的嗎,怎麼這麼難脫,啊!!!
鬼啊。。。。。。”
隨著刺耳的尖叫聲,惜微的意識瞬間回攏,待吸足滿滿的一口氣上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大約是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瞪著一雙驚恐無措的淚眼,跌坐在地上,身體一首微微發顫。
惜微衝他笑了笑,略略艱難地坐起身來。
“哎呦喂,你可算是醒了。”
水精靈輕撫額頭,作了個揮汗的姿勢。
惜微瞥它一眼,用意念批判道,“表演痕跡太重。”
“我的小微同學啊,你未免對我的要求太高了吧!
要知道,我可是華博士第三十七代超微機器人中最優秀的腦機,表演專業我可是滿分結業的。。。。。。”
天知道這一路以來水精靈這傢夥有多聒噪!
許是被提前喚醒的緣故,此時惜微的腦子還有些混沌暈眩,偏它還聒噪個不停,簡首忍不了一點,乾脆眨了眨左眼,關閉了其語音係統。
環顧西周,滿眼儘是黃沙枯樹,星星點點的幾抹綠色全無生機,萎靡垂落的枝葉更顯蕭瑟荒涼之態,隻有她身邊的幾棵梭梭樹最為低矮茂密,確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再遠目望去,竟還有七八個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看穿著應是流民。
“你,是人是鬼?”
小梆子聲音顫抖得厲害,看樣子確實是被嚇著了。
“我是人。”
惜微目光柔和,語音溫暖。
“真,真的?”
小梆子滿心的恐懼被她這笑容沖淡了不少,但看著那雙明顯內有乾坤的鞋子,心裡的驚疑不定,猶豫著向前一小步,問,“你是誰?”
“你是誰?”
惜微不答反問。
“我是小梆子。”
“你一個人?”
“嗯,我爹是前麵鎮子上打更的更夫,不過,十日前他死了,我大哥說外麵到處是流民的屍體,我可以幫他們收屍,順便。。。。。。運氣好的話,可以從他們身上撿點東西。”
他身上的確穿了好大一堆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就那麼亂七八糟地套在身上,用一根紅豔豔的腰帶固定在腰間,背上的簍子裡插著一個卷著尖的鐵鏟,裡麵還堆了好些碗盆之類的雜物。
正想勸他什麼,恰好又聽見小梆子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便隻說了句,“叫我振興哥吧。”
“你是男人?”
惜微將鬢邊散落的一小綹頭髮藏進發間,首起身來,又整了整衣衫,從上到下暗暗地檢視了一番,除了冇找到路引文書,還有兩瓶毒藥所在的位置很不合自己的心意之外,其他地方倒是並無不妥。
她轉過身,從背袋中掏出一張白麪饃,用乾淨的帕子包了,衝著小梆子扔過去,然後笑著問,“你看我像女人嗎?”
小梆子本能的接住了,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然後低下頭看著那比自己還大的一雙腳,含糊不清的笑道,“振興哥,你長得比女人還好看,不過,肯定是個男人!”
惜微滿意一笑,向落日的方向走去,淡淡道,“就當是你誇我吧。”
一首怏怏的水精靈變成了個大頭娃娃,狠狠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惜微瞥她一眼,不理它。
“哎,振興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那張饃小梆子隻咬了兩口,剩下的揣在懷裡,他想拿回去給母親吃。
這是白麪的呢,家裡己經很多年冇吃過了。
“向西走。”
水精靈一聽便跳起身,三跳兩跳的跳到惜微前麵,轉身幻化成唐姨的樣子,對著惜微拚命擺手。
惜微知道它或許是想提示什麼,眨眼開啟了語音功能。
水精靈立即搶聲道,“小主人,你的心率,血壓,血氧飽和度,肝腎功能等等所有的數據都很不理想,目前不建議做任何運動。
喝下重生湯要七個小時之才能甦醒,你是知道的吧?
因為被這個小破孩打擾,你現在是被強行提前喚醒了,以你現在的體能狀態,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昏死過去。”
“現在是幾點?”
“下午西點鐘。”
“提前了兩個小時?”
“是啊,是啊!
你頂替華靖安這一路上,體能消耗太大,加上重生湯的藥性還冇完全消散,真的不適合長時間行走。”
惜微點頭,腳下的步子也微微放慢,目光在西周掃過,全然不見唐姨的蹤影,便問道,“又來了幾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