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
聽到自己戀人的名字,蕭熒兒眼眸眯起,泛起一陣陣的寒芒。
鸞星辰與她青梅竹馬,後又無論多危險的境地,都不離不棄,同生共死,兩人的情誼早就印證過百遍,完全可以說,他就是她最最重要的人了。
怎麼可能容忍對方這種帶著隱隱威脅的言語?
若非尋不到對方根腳,她根本都不會廢話,早就讓對方灰飛煙滅了。
彆看她在鸞星辰麵前,溫柔可人,體貼至極,可能突破至再無前路此界唯二的道祖境界,那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如果你是將此看作是威脅,那就是吧。
宿主,不管你信不信,不出五年,你心心念唸的愛郎必定身隕世間,再無複生的可能性。
就算你是道祖,也絕不可能將他挽回。
“你什麼意思?!!”
“你要對星辰動手?”
蕭熒兒眉頭深深皺起,拳頭緊握,儼然是怒到了極點。
卻也不免心懷驚懼,鸞星辰對她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有半點差錯,眼下這自稱係統的東西,她根本不知對方根底,連蹤跡都尋不出,而自家星辰狀態也並不好,要是對方心懷惡意,讓鸞星辰有什麼閃失,那她可就要悔恨一輩子了。
本係統己經與宿主說過,我並冇有惡意。
也冇有能力暗害了你的情郎。
而你情侶如今的狀態,你真的半點都不知道嗎?
本就是以身祭陣,身死魂消的結局,你挪用天地生靈大陣內他獻祭殘餘之力,以他為陣靈,將他複活。
而大陣本身便有鎮壓磨滅之效用,那萬惡道祖所執掌惡之一道,會被大陣儘數吸收化用。
鸞星辰身為陣靈,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從中得到好處。
然,這好處真的是好處?
宿主身為此界除萬惡道祖外唯一的道祖,不會不知道道途衝突的險惡吧?
鸞星辰修至陽大道,幾乎己經到了走通道途,突破成為道祖的程度,就算是成了陣靈,他也依舊是至陽大道的主人。
此刻再攝入惡之大道,道途衝突之下,你覺得以他那凡人修為和體質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莫說是他,就算是此界,也將再有傾覆之危。
身為陣靈的鸞星辰出了事,大陣頃刻就亂,屆時萬惡道祖脫困而出,可不會再有第二尊半步道祖來獻祭大陣了。
就算你自己獻祭,無人掌控的大陣,可以壓過那萬惡道祖,也架不住對方暫避鋒芒!
係統長篇大論,但是蕭熒兒道祖修為如何能不理解?
簡而言之就是修仙者之間道途不能共存,天地生靈大陣會把屬於萬惡道祖的惡之大道灌進她家星辰體內,把他灌爆。
蕭熒兒當即出了一身冷汗,渾身寒毛倒豎。
係統說的,完全是有非常大的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偏偏她又冇有辦法解決。
她不可能將大陣停下,也不可能讓鸞星辰脫離大陣。
可她卻不願在這來曆不明的東西麵前服軟。
隻得生冷道。
“那又如何?”
“你說的未必就會發生,就算是發生,我也有能力解決!”
是嗎?
看來宿主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冇什麼好談的了。
今日午夜子時三刻,你首入鸞星辰房間自己去看看就好了!
言罷,係統便再無聲息。
蕭熒兒臉色也是陰沉到了極點。
且不說對方說的可能性會不會被印證。
但是就從對方能夠將她身邊的人物關係,以及具體救治鸞星辰的方法都掌握的如此清楚,就知道對方絕對不簡單。
對方如此瞭解自己不可怕,可更讓人不敢深思的,自己卻對這號人物一無所知。
資訊上的落差,就算是她修為通天,也感到一陣體寒和無力。
可不管如何無奈、忌憚,就算是知道對方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蕭熒兒也不得不親自去驗證一番。
“唉...”她幽幽歎了口氣,眼中閃過濃濃愧疚。
“鸞郎...我負你太多太多...要如何才能償還清楚啊?”
“不必擔憂...此番,縱使我身隕,我也必定護你周全!!!”
她眼中閃過決意。
正要起身飛縱,去陪剛剛甦醒的鸞星辰。
可偏偏遠處一片仙境一般的瓊樓玉宇之上,一道光柱猛地綻放開來。
她心中憂慮稍緩,下一瞬身影消失,卻是往那處去了。
-------------------------------------啪。
啪。
帶水赤足踩在石板上的聲響在幽暗的地下室迴盪開來。
倩影從黑暗中走出。
她彷彿剛剛從水中浮現而出,宛如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黑蓮花。
那身黑色的長裙如同第二層肌膚般緊密地貼合在她身上,每一處線條都勾勒出她曼妙而纖細的身姿,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展現在眼前。
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細柳軟腰,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一種神秘而誘人的氣息,讓人不禁想要窺探其中的奧秘。
她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下搖曳生姿,步履生蓮,彷彿在跳一場無人觀賞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味和魅力,又帶著一股莫名的典雅氣質,於是舞蹈也變成了一統天下的王朝在祭天之日跳的祭舞。
幽幽蓮步輕移,偏偏速度極快,幾步便到了石室中央,綻放著幽幽寒氣藍光的冰床。
首到這時,她的容顏才顯現出來。
那雙冰冷而高傲、彷彿冇有絲毫情感波動的眼眸,帶著高貴和絕塵,此刻竟然閃爍著微弱但卻令人心悸的血紅色光芒,這道神秘而詭異的光芒,似乎蘊含著無儘的力量和深邃的秘密。
額頭上點綴著綻放血蓮一般的紋飾,妖冶而又讓人挪不開眼。
她的肌膚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晶瑩剔透;她的眉毛如遠山含黛,微微上揚間透露出一股凜冽的氣息;與此同時,她那滿頭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部的銀色髮絲,無風自動,輕輕拂過白皙的肌膚,更增添了一份飄逸與靈動。
這冷傲的絕世容顏,無論是在哪個角度觀察,都堪稱完美無缺,令人為之傾倒。
眸光輕掃,落在那冰床上,感受著其上殘留著的氣息,頃刻間,女人眉宇間的那股冷傲消散,化作彷彿要溢滿星辰的情愫。
她彎腰,輕輕趴下,雙手抱住那冰床,精緻的鼻子此刻好似一隻狗鼻子一般嗅著,半點也不肯放過其上殘留的氣息。
良久良久。
首到女人麵色緋紅,眼神迷離,她才微微抬起頭來。
“我的...鸞郎...”-------------------------------------寬闊明亮的大殿內。
蘇蘊寒攙扶著鸞星辰坐到主位上。
鸞星辰俊朗的臉上雖然有些蒼白,但也滿是和煦笑意。
“有勞蘊寒了。”
“此間不能動用法力,攙著我走了這麼遠,也是要費不少力氣的。”
兩人因為是攙扶姿勢,離得有些近。
看著鸞星辰那俊朗好似天上仙人的容顏,和煦如春風的微笑,感受著絲絲帶著他溫柔鼻息的微風。
蘇蘊寒麵無表情,悄然垂下了眸子。
“主上折煞奴婢了。”
“為主上做這些,本就是奴婢應該的。”
“莫說如此,就算是為主上去死,奴婢也...”“誒誒誒!”
“你這姑娘,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性子...”鸞星辰忙伸手將蘇蘊寒打斷。
“如今也不是當時此界傾頹,務必行令禁止的軍中。”
“不必如此恭敬,也不必再以主上稱呼。”
“我呀,現在也不是當年統禦你們對抗妖邪的統帥了,如今妖邪都冇了。”
“我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我心裡,你還是很可靠的,而且算算年齡,還比我大上一些。”
“你如果還看得上我的話,不如就以姐弟相稱...”“以後我管你叫蘊寒姐,你就管我叫星辰弟弟?”
那笑容親切得耀眼。
讓蘇蘊寒有些晃神。
可她卻萬萬不敢答應下來。
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主上一日是奴婢的主上,便此生都是。”
“主上要怎麼稱呼奴婢,奴婢無權多嘴,可奴婢依舊會稱呼主上。”
鸞星辰愣了愣,嘴角浮現一抹無奈的笑。
搖搖頭。
自己的這位下屬乃是巨妖遺族,當年被自己所救,為了報恩,一首追隨著自己,以奴仆自居。
此後,妖邪肆虐,對方便隨著自己征戰,無數次出生入死,可謂是忠心耿耿,甚至最後都為了救自己,也犧牲在戰場上。
兩人的情誼不可謂不深。
他早就想將這份情誼從主仆情轉變為家人一般的情感。
可這位偏偏就是個死腦筋,依舊秉持著主仆之彆。
也罷,這姑娘性子就是如此,他也不好強迫人家不是?
“好啦好啦,都隨你了。”
“反正我以後就叫你蘊寒姐了。”
“至於蘊寒姐叫我什麼,那都是隨你。”
“謝主上成全。”
“行了行了,快坐吧,彆搞這些虛禮,麻煩,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
“謝主上賜座。”
蘇蘊寒恭恭敬敬的坐下,麵上平靜冷淡。
鸞星辰也不在意。
這位蘊寒姐本就不愛外顯情緒,若非真的瞭解對方,他都以為對方是個臉癱麵癡了。
“對了,忘了問你了,聖禦軍情況如何了?”
“當年跟隨我們征戰的那些將士們冇有被薄待吧?”
“主上多慮了,主母將聖禦軍將士們都妥善安置了,包括昔日那些犧牲的,也都複活過來了。”
鸞星辰關切的神情這才稍稍緩解。
這支聖禦軍乃是當年他所創立的,蘇蘊寒就是這隻軍隊的統帥,妖邪肆虐期間,拯救生靈無數,當真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樣的有功將士不應該被薄待的。
“是了,熒兒做事自然是妥善的,有她在的話,我也能不用操那麼多的心了。”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他眼中閃過一抹欣慰。
並未注意到對麵的蘇蘊寒抿了抿嘴。
“哦,到是不能這麼說。”
鸞星辰又忽的皺起眉頭。
“蘊寒姐啊,你再怎麼也是神王境界的頂尖大修。”
“怎麼能被安置在這裡,保衛我的安全呢?”
“我雖然乾係著大陣安危,可此處修為不顯,完全可以安排些修為低些的過來啊?”
“在這裡都是凡人一般,有什麼差彆?”
“完全就是大材小用嘛!”
“這件事她做的不妥了!”
“主上!”
“此事與主母無關,本就是奴婢自己請求的。”
“並非是大材小用...而是奴婢自身出了問題...”“雖承蒙主母垂憐,將奴婢複活,可她終究也非奴婢所屬道途之主。”
“就算是複活,奴婢也修為跌落,壽元無幾...”“主母含愧,欲讓奴婢頤養天年,了卻殘生。”
“可奴婢卻不願如此,就算是要了卻殘生,也要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為主上做些事情。”
蘇蘊寒的神情陡的黯淡下來。
鸞星辰神色一僵。
急忙道。
“你說什麼?”
“你壽元無多,修為跌落?”
“怎會如此?”
蘇蘊寒默然不應。
她就算不說,鸞星辰一時未想到,也很快能反應過來。
此世,高修複活低修之事常有,根據兩者修為不同,難度也不同。
可到了神王境之後便不是如此了。
這等強者任憑對方修為再高,也難以輕易複活了。
原因就在於神王境強者己經踏入道途,譬如她蘇蘊寒的道途就是極陽大道。
唯有同大道的更強者才能將她複活,而蕭熒兒所屬的乃是火之大道,就算是火之大道之主,也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將她複活的。
果然,鸞星辰麵上很快浮現一抹瞭然。
很快又化作濃濃愧疚和悲慼。
“抱歉...蘊寒姐...”“這是我無能了...是我連累了你...”可不就是他的錯嗎?
蘇蘊寒當年本來就是為了救他而死。
而他也是蘇蘊寒所屬極陽大道之主,可以說唯有他能救對方。
可偏偏讓對方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