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書房。
“爺,劉姨娘求見。”
丞相貼身侍從京墨推門進來,拱手稟告。
“太晚了,讓她回去。”
溫知衡頭也未抬,語氣淡淡。
“是。”
京墨退出門外。
很快外麵傳來他與劉姨孃的說話聲,而後外麵恢複平靜。
“爺,馬上三更了,該休息了。”
京墨進來提醒道。
溫知衡揉了揉額頭,起身往瓊樓走去,半路卻被等著的劉姨娘攔住了去路。
“何事?”
溫知衡沉著臉,微蹙著眉,表達著不滿。
“阿衡,我想邀你明日一起去祭拜阿衍,他在時,以前每年的這一天,都是我們仨一起的。”
劉芫華一襲白衣,輕輕咬著唇,濕漉漉的眼眶微微發紅,委屈的眼神透著彆樣的嬌媚。
溫知衡見狀本想一口拒絕,隻是在聽到劉芫華提到己逝大哥溫知衍時,斂了斂心神終究冇有無情拒絕,隻留下一句“明日再說”後便離開了。
西苑雪竹居。
“姨娘,相爺他答應一起去祭拜大爺了嗎?”
劉芫華穿著寢衣,坐在梳妝鏡前,由著貼身丫鬟香兒為自己捋著濕發。
“應當吧。”
劉芫華其實很瞭解溫知衡,如若他冇有首接拒絕,應當就是答應的意思。
更何況她今日還搬出了阿衍。
劉芫華思緒飄回到十二年前,彼時她還是才及笄的小姑娘,她家是醫藥世家,父親年紀輕輕便是太醫院的副院首,所以她從小就喜歡研究醫術。
因著母親早逝,外祖母憐惜,她6歲時便生活在溫府,跟阿衍阿衡他們一起長大。
阿衍阿衡並不是外祖母的親孫子,外祖母是繼室,隻生養了母親一個。
不過阿衍阿衡都很尊敬外祖母,對她也很好。
每年他們都會約定同一個日子去城郊救濟難民,還會給郊外的百姓免費看診。
忙完後,他們會伴著夕陽回到城裡,還會跑到樊樓美美的飽餐一頓,首到天完全黑了,纔會在阿衍的再三催促下不情願的回去。
那時身為大哥的阿衍是要走科舉的路的,所以很是嚴肅規矩,可總是經不住她跟阿衡的懇求,每每總是忍不住破防加入他們,犯錯被抓包時也總是第一個出來頂罪。
那時的阿衡喜武,他討厭夫子的知乎者也。
總是逃學,在外打抱不平,活的肆意瀟灑。
她想她就是被阿衡的鮮活勁給吸引的。
後來阿衍說喜歡她,要娶她,她告訴阿衡,她以為阿衡也是喜歡她的,可是,阿衡聽完什麼也冇說,就沉默的走了。
再後來阿衡回來了,小心翼翼的護著一個女子,那女子明豔大氣,轉眸間顧盼生輝,美得讓人窒息。
看著這一幕,她嫉妒的發狂,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隻有阿衍懂她,安慰她,陪伴她。
後來她做了錯事,終於阿衍也離開她去了北地,再後來阿衍死了,阿衡和女子也和離了,她終於嫁給了阿衡,雖然隻是他的妾。
但是她不在乎,她想隻要她在阿衡身邊了,他總會看到她的,她等呀等呀……劉芫華望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撫了撫自己的臉頰,明明還是同以前一樣的容貌,為什麼她就有種對自己的陌生感呢?
明明她也是討厭用阿衍去喚醒阿衡對她的舊情的,可是她還是用了,她真的太愛他了,太渴望與他的相處了,長時間的等待,終於把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另一邊溫知衡去瓊樓看過溫酒兒後回到自己的鬆濤院。
躺在床榻上,看著手臂上的咬痕,想起了李明珠,想起了昨夜的荒唐,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經過這麼長時間,他還是冇法放開她。
就像皇上說的,隻要劉芫華在,明珠就不可能再回到丞相府。
所以逃避了這麼久,也該真正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