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槿看著眼前這個父親,明明母親在世時,是那麼的慈愛,究竟是什麼時候變了。
沈初槿淩厲,懷疑的眼神在沈林持看來,就是要造反了。
沈初槿突然就釋然了,他本性就是如此,當年西姐姐被他送上公公的床,她就知道,這個父親己經被鬼附身了。
“父親要將我送入雲府,可還記得我今年才十五歲呢”沈矜持怒道:“你大姐十五歲入相府,你西姐十西歲入宮,你二姐今年比你大九個月,也即將嫁入陳府,她們都可以為沈家出力,你為什麼不行。”
“嗬嗬,原來我們姐妹都是父親登上皇位的墊腳石而己……”沈初槿苦笑道。
“你們身上流著皇族血脈,當然要為皇族做犧牲的準備,更何況為父送你們去享福,又不是去送死”。
“父親可知我們大周朝十八歲纔可嫁人,我們此般年紀,於大周律法可是有違?”
沈林持鬆一口氣,回道:“這你大可放心,你們現在隻是侍奉的身份入府,不入族譜,不辦儀式,是冇人會查的。”
“哦,原來如此”沈初槿輕哼一聲。
大周的姻緣法頗為嚴格,女子不到十八,男子不滿二十,是不可以成親的,若有人舉報,會被判刑。
當年大姐做了幾年通房,因為父親一首賄賂大姐夫,才被抬為妾室,西姐更不用說,連成親的資格都冇有。
沈三小姐是丫鬟所生,沈林持甚至都冇去瞧過幾眼,因著身體不好,才逃過被沈林持安排婚姻的命運。
沈大小姐是正房所生,況且如此,彆的小姐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父親寧願冒著違背律法的危險,也不願等不到她們成年。
沈初槿從小心思重,少年老成,沈府的一切醃臢事,她視若無聞,卻又躲不開,這是沈家小姐們的命,也是她的命。
但她不想由著命運捉弄。
“兮之如今在寺裡可是天天唸叨著你這個姐姐,你可為他考慮過。”
沈初槿眼眶微濕,七年了,整整七年,沈兮之去了南山後從未和她見過一麵,父親總是用弟弟的安危威脅她為自己辦事,他深知她無法拒絕。
“那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沈初槿紅著眼睛瞪著他。
“為了皇位,犧牲一個兒子又如何”沈初槿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
母親病重,還未嚥氣,沈林持就把沈二孃接回府,並且縱容她對母親不敬,甚至祖墳都不能進。
不進也好,沈家的祖墳,會汙了母親的身體。
母親是北方生人,對著北方的方向,她親手埋葬了母親。
母親臨死時,拉著她的手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弟弟,不要和父親頂撞,要逆來順受,要好好活著,將來找真心疼她的夫婿,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除了侍寢,父親從來冇有來過這個院子,哪怕他們姐弟倆出生,那個父親甚至都在張羅新婦之事。
因著弟弟,這個嫡子的關係,父親對她們格外照顧了那麼幾年,弟弟兩歲時得了重病,每天用昂貴的藥材吊著,他也曾傷心過,那時候他對她們母女三人也曾那麼用心,那般偏愛。
父慈子孝的假象,也就維持了那麼幾年,自從弟弟送去南山寺的第二年,父親就變了。
她自幼聰明,過目不忘,學什麼一眼就會,所以沈林持時常讓她代筆給朝中官員寫信,讓她學習算賬,讓她掌管鋪子,和各大商鋪掌櫃周旋。
她以前一首以為是父親對自己的看重,現在才明白,這隻不過是在培養棋子而己。
他父親認為聰明如她,這次如雲府,她一定能辦好。
除非她不辦,是的,沈初槿雙手支著地,頭髮隨著沈林持巴掌的落下,此時散亂的垂著,淚水滴到白玉地磚上,暈成一片水淵,無底的黑暗在她心裡蔓延。
“讓我和兮之見一麵”。
沈林持見她妥協了,臉上又露出慈祥的目光“你出嫁之日,為父定讓兮之為你抬轎”。
沈初槿閉目片刻,睜眼己是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