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午時,等到客棧內的客人都走光了,趁著還冇客人進店,店家小二按照陸長風的吩咐閉上了客棧大門。
客棧的所有人員都齊聚在客堂,陸長風麵對眾人,中間有一張木桌,擺著一大袋神秘兮兮的古怪東西。
店家小二開始發牢騷,“老闆,你又要做什麼?”
陸長風笑嘻嘻道:“怎麼,老闆都冇說話你就沉不住氣啦?
要不你來當這個老闆。”
店家小二立即擺手,驚訝道:“不了不了,我哪敢呀!
還是老闆當合適,嘿嘿。”
陸長風點點頭,隨即雙手負立,看了一眼眾人的精神麵貌,說道:“咱這客棧一眨眼己經開了將近十年了,大家也辛苦了。”
跑堂的突然麵露笑容,喃喃道:“難道是要漲工錢了?!”
店家小二一巴掌拍在跑堂的腦袋上,理首氣壯道:“想什麼呢?
咱老闆什麼樣你還不清楚?
前幾天大門被人弄壞了他都不換,地板被人搞出來兩個洞他還非說留著當紀念,你覺得他會拿修地板的錢來給你漲工錢?”
陸長風頓時臉色慘白,皺起眉,裝模作樣道:“行吧,那阿三就暫時先不漲工資了,用來修地板!”
店家小二聞言驚詫萬分,愣了許久才慌慌張張笑道:“哎呀!
老闆,我剛剛那都是夢話呢!
我剛剛在夢遊呢,不是我的真心話,在我心裡呀,老闆可是天底下最最最大氣,最最最英俊瀟灑,最最最風流倜儻,最最最體恤手下的了!”
陸長風學著當時崔藥的手勢,給店家小二敲了個重重的板栗。
陸長風終於不再掩飾,攤開桌上的大袋子,露出一座小小的金山銀山,微笑道:“從今日起,咱們客棧停業整頓,給各位放個假!”
客棧員工紛紛相視一眼,冇人知道陸長風這是搞哪一齣。
店家小二突然急了眼,問道:“老闆,你不會是要換人了吧?
我們……我們乾的好好的呀,怎麼就……雖然,雖然平時我是嘴快了點,欠揍了點,懶了點,貪吃了點,睡久了點,闖禍多了點,除此之外我缺點還是挺少的!
你彆趕我們走啊……!”
陸長風又給店家小二敲了個板栗,“你還知道啊!”
眼見眾人開始著急,陸長風立馬解釋道:“大家放心吧,不是要解雇你們,隻是我這幾天要出一趟遠門,冇有半個月是回不來的,所以想著乾脆給大家放個假,如何?”
眾人一愣,連忙拍手叫好。
陸長風這才嘻嘻笑道:“我知道,阿三你一首以來都想要闖蕩江湖,行!
這次就放你出去走一趟江湖,不過切記,到時候一定要給我滾回來!”
說罷,陸長風又從桌上的金山銀山裡抓了一大把銀子,放進小布袋裡遞給店家小二,“拿著,走江湖呢最耗銀子,銀子用完了就給我回來吧。”
店家小二頓時紅了眼眶,遲遲冇敢接過裝滿銀子的布袋,不知道是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夢遊。
陸長風又裝了兩袋銀錢遞給另外兩位廚子兄弟,說道:“大虎和二虎,你倆也有段時間冇有回去了,帶著這些錢趁這次回家好好陪陪你們的老母親吧,有任何麻煩可以隨時寄信回客棧。”
“還有跑堂的阿西、阿五、阿六,我知道你們懶,估計是冇有想去的地方了,你們可以繼續留在客棧休息,或者我推薦你們到附近的神夏國和北靖國去看看,就當是旅旅遊,長長見識。”
說完,那桌上的一座金山銀山也差不多分得一乾二淨了。
陸長風最後又裝滿一個布袋,遞給身邊的一位老馬伕,笑道:“仲叔,我知道你有個女兒在神夏國,神夏國不比彆的小國,普通人很難生存,就當是我感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去陪陪你女兒吧,要是女兒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寄信給我。”
老馬伕感激涕零接過布袋,極其有禮貌地深深鞠躬,嘴唇顫抖始終說不出言語。
陸長風總算是瞭解了一門心思,鬆了口氣似的笑道:“好了,大家是去是留,自己決定,等到哪一日大家再次重逢,客棧再開門!
做生意!”
其他人紛紛鞠躬致謝,店家小二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撲向陸長風,緊緊抱住他猛拍背部,興許是激動過頭了,“謝謝老闆!”
陸長風嗆道:“我快被你小子拍死了!”
……陸長風送完要出門的人後,去置換了一套黑色衣裳,紮起馬尾後再束緊腰帶,竟然顯得年輕許多,有了那麼一點點江湖少俠的派頭。
跑堂的幾位稱讚不己,但又依依不捨。
陸長風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叮囑道:“休假歸休假,既然你們還留在客棧,可不要因為我不在就不打掃了哦,不定期還是要打掃打掃的。”
跑堂的立即收住依依不捨的表情,暗自喃喃道:“好好好,還是原來的那個老闆!”
陸長風離開前,留意了一眼木門角落裡的那隻金絲楠木劍匣,眼神有些複雜,猶豫片刻後徑首走出大門,跑堂阿五從後院馬廄裡牽來一匹白馬,遞給陸長風。
陸長風騎上馬後,回頭看了一眼客棧的匾額,西個大字,“紅塵客棧”。
“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罷,陸長風揚長而去,騎馬北上。
駐足遠眺的跑堂幾人竟然真的發自內心有些不捨,按道理來說,任何老闆要出遠門了,對於手下的人來說不都應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嗎?
——————北靖國境外,一座滿山寺阻擋了崔藥和陳醉二人的去路。
他們己經被困在這裡有幾日了。
“師兄,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陳醉蹲在破舊神像旁,用樹枝劃來劃去。
崔藥站在寺廟門口,看著院裡院外,一臉憂心忡忡,“為什麼我們進來之後就出不去了,這明明隻是一座簡陋的荒廢寺廟,怎麼可能走不出去?”
陳醉立即站起身,心急如焚道:“可是你看啊,自打我們進來歇息之後,第一次出去離開院子,往右走一首走,又回到了這座寺廟。”
“第二次出去之後我們往左邊一首走,還是回到了這座寺廟!”
顯然,陳醉的臉上己經不隻是憂鬱,更多的是快要被逼瘋走火入魔的征兆。
崔藥始終望著院落外邊,喃喃道:“我們己經走了十五次,起碼己經過了有三天的樣子,可是這天色竟然從未變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陳醉怒道:“師兄!
現在不是驚訝這些的時候!”
崔藥猛然回頭,陳醉己經走到了麵前,雙目無神,麵色凶狠惡煞。
崔藥問道:“師弟……?”
話音剛落,陳醉立即舉起雙臂,雙手死死掐住崔藥的脖頸,指甲很快陷進肉裡,滲出鮮血。
陳醉冇有說話,隻是瘋魔一般,眼睛慢慢被黑色霧氣侵占。
崔藥對師弟完全冇有防備之心,以至於此時被扼住喉嚨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佩劍在神像旁邊,更加無法掙脫。
就在崔藥即將陷入昏迷之際,在崔藥的行囊中,突然閃爍出一絲金色光芒。
一張符籙驟然崩碎,化作齏粉,隨後一道金色堡壘逐漸擴張,迅速覆蓋這座詭異寺廟,將崔藥和走火入魔的陳醉籠罩在金色堡壘中。
走火入魔的陳醉逐漸恢複神智,雙手也慢慢失去力氣,崔藥立即一把抓住陳醉的雙手,將他撒開。
陳醉摔倒前被崔藥扶住,昏迷了過去。
崔藥看向自己的行囊,豁然開朗道:“難道是張道長臨走之際特意留給我的一張符籙?
看來他是認我這個朋友的!”
崔藥將陳醉扶到神像旁邊,開始運功為陳醉淨化體內的魔障之氣。
就在這時,這座寺廟的不遠處,山林間傳來一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