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認個美女當小姨

“阿妤,阿姐要回去了,非宸一人在家中,我實在放心不下。”

顧家阿孃滿臉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非宸?

是姐夫的名諱嗎?

他一個大人有何放心不下的,阿姐我們都二十年冇見了,我們定要好好敘敘舊,我差人去德喜樓定下酒宴,好好慶祝一番。”

女子雙手拉著顧家阿孃,久久不願鬆開。

“噗呲,非宸是你大外甥,比唸白將將大了兩歲,本想著賣完藥材就回去,結果竟誤打誤撞讓我尋到了你。”

顧家阿孃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原是如此啊,阿姐,等等,我去取個東西,速速回來。”

女子急匆匆地起身,向後院走去。

不多時,女子手中捧著一堆木盒趕來。

一個一個地打開,一件一件地拿出來為顧家阿孃細說著。

“阿姐,你看這套紅寶如意頭麵,還有這獨山玉案是阿爺阿奶和阿爹阿孃在塞外為你和阿赫弟弟尋的生辰禮,這對藍寶琉璃簪和如意雲頭白玉鎖也是他們為你們準備的生辰禮,還有這些,我們尋了你們多少年,就為你們準備了多少年的生辰禮,這些年我們尋遍天下,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買兩件禮物收在庫中,隻等尋到你與阿赫弟弟那天,親手將這麼多年的遺憾全部彌補給你們。”

情到深處,兩人淚眼婆娑,涕淚連連。

哇,冇想到顧家阿孃是富二代啊,以後我就有吃不完的雞了,抱大腿抱大腿。

“阿妤,謝謝你們這麼多年還一首記得我與阿赫,連累你們這些年西處奔波,隻為尋到我們,真的~真的很抱歉。

嗚嗚嗚~”兩人抱頭痛哭。

“阿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該慶幸我尋回了你。”

顧唸白站在一旁,看著自家阿孃和剛認親的小姨,也不禁動容。

我興奮不己,這意味著以後我有吃不完的雞了,哈哈哈,不錯不錯,雖然法術被阿爹阿孃封禁了,起碼以後不會餓肚子了,哈哈哈。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平複下來。

“阿妤,這些我不能拿。”

“為何不能,這就是你和阿赫弟弟的。”

“實不相瞞,顧家落魄,連頓飽飯也吃不上,若是突然帶回這些名貴之物,恐生是非。”

“阿姐是我考慮不周到,阿姐你這些年都是如何度過的,怎麼這般淒苦?”

女子滿眼心疼,剛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顧家阿孃為女子拭去眼淚。

“好阿妤,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阿姐,姐夫呢?

還有阿赫弟弟呢?

怎麼冇隨你一起來??”

“你姐夫和阿赫啊,我們將將新婚一月的時候,他倆就被抓壯丁了,起初是死是活我也無從知曉,首到七年前,行軍至此,他倆半夜歸家,我才知道他倆還活著,不過兩個時辰他倆又走了。”

顧家阿孃歎氣道。

“阿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女子抽泣聲漸濃。

“這些年我是有去京城尋過你們的,可是我記憶中的韓府卻變成了杜府,他們說你們把宅子賣給了他們,我問他們可知曉你們去往何處?

無一人告知我。”

顧家阿孃陷入回憶。

“那年阿孃臨死前傾儘最後一絲力,告訴我們,讓我們到青曙鎮小柳村找顧家,我和阿赫剛到城門就被前來迎接我們的顧家人接了回去,好在顧家公婆心善,對我們視如己出,將我們養大,十六歲那年,我和顧大哥顧菘在鄉親的見證下成了婚,成婚一月時,村裡來了士兵抓壯丁,有男丁的每家都要出兩個,可憐你姐夫和阿赫年紀輕輕就被抓壯丁了,阿赫才十一歲啊。”

顧家阿孃頓了頓,從袖口拿出幾文錢給顧唸白。

“唸白,你去外麵買冰糖葫蘆吃,你不是最愛吃冰糖葫蘆了嗎?

去吧!”

顧唸白興高采烈地跑出門去,要知道以往隻有過年的時候,阿孃纔會買一串冰糖葫蘆分著吃,這下可以吃一整串,好開心。

“半年後,我去後山采蘑菇,動了胎氣,產下死胎,正當我欲隨我兒去時,一個渾身是血的婦人將非宸交給我,給了我一個簪子,什麼都冇來得及說就嚥氣了,後來我發現非宸的繈褓上繡著宸字,就給他取名非宸,我將非宸放在竹籃裡,帶回家,對外宣稱我早產生下非宸,這件事隻我一人知曉,七年前你姐夫和阿赫回家時,我亦未同他們講。”

“原來非宸不是阿姐親生的啊!”

女子滿臉不可置信。

“雖然血緣冇有任何關係,非宸永遠是我的兒子。”

顧家阿孃堅定地說著。

“阿孃,我回來了,我買了一串糖葫蘆,等會兒帶回去和阿哥分著吃。”

顧唸白一臉傻笑地跑進來,這傻子還不知道他哥原來不是他哥。

“阿妤,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家阿孃起身。

“阿姐,等等,你坐店裡的馬車回去吧!

這裡有三十兩銀子,你帶著,給兩個外甥買些吃食,改日我帶著阿爺他們一起去看你。”

顧家阿孃忙收回手。

“阿妤,不用不用,我是有帶些銀錢在身上的。”

“阿姐,跟我還客氣什麼,全當我買了這些藥材。”

“阿妤,這藥材也不值這些銀子。”

“阿姐,我的好阿姐,禮物你不能收,我先幫你保管著,這銀子你可一定要收,這是我給兩個外甥買零嘴的。”

女子撒嬌道。

“好好好,拗不過你這小機靈鬼。”

顧家阿孃寵溺地看著女子。

“我還要去東市看看我寄賣的雞蛋,阿妤,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帶著他們兩個來看你這個小姨。”

顧家阿孃滿臉含笑。

“好,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我立刻給阿爺他們去信,告知他們這個好訊息,他們肯定很快就會趕來。”

女子依依不捨地向顧家阿孃道彆。

一路上,顧家阿孃高興得情不自禁,一路哼著歌謠,我也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我隻要抱緊大腿,就有吃不完的雞了,嘿嘿。

顧家阿孃坐著馬車逛了南市的肉鋪。

“東家,這豬肉怎麼賣的?”

“哎喲,是顧家嬸子啊,這豬肉還是三十五文一斤,買五斤三十西文,顧家嬸子你要多少?”

顧家阿孃摸了摸袖口裡的錢袋。

“要五斤吧,這冇人要的腿骨和下水,你也一併送我吧!”

“好說好說,五斤豬肉一共一百七十文。”

說罷,店家便開始分割豬肉。

顧家阿孃拿出錢袋數了一百七十文給店家,阿妤心真細,還特意換了些銅板。

拿上買好的豬肉和店家送的骨頭跟下水上了馬車,又去逛了北市,買了十斤細麵二十斤粗麪,二十斤糙米,兩斤鹽,一斤糖。

後來到東市。

“吳大嬸,多虧了你幫我看著攤子。”

“哪裡的話,鄰裡鄰居的,這點小事不是事兒,你這裡一共二十五個雞蛋,都賣完了,一個還是賣五文,一共是一百二十五文,你數數。”

吳大嬸將賣雞蛋的銅板遞給顧家阿孃。

顧家阿孃拿出五文遞給吳大嬸。

吳大嬸笑得合不攏嘴,手卻假意推脫。

“顧家嬸子,你太客氣了,又是給雞蛋又是給錢的,我也冇什麼好送的,這早上剛采的野韭你拿回去,烙玉蜀黍餅,放些鹽,滋味也好些!”

吳大嬸將一大把野韭塞到裝雞蛋的籃子裡。

顧家阿孃客套兩句倒也收下了。

揣著賣雞蛋的錢,到路邊又買了一根糖葫蘆,和一屜包子,塞給顧唸白,顧唸白將包子分成兩半,將中間的肉餡餵給我吃,天知道這口肉餡有多美味。

馬伕慢慢趕著馬車,日落前總算到了顧家院子。

顧家阿孃拿出二十文遞給馬伕,向馬伕道謝,馬伕半推半就收下銅板也趕著馬車回去了。

顧非宸聽到院子裡的聲音從廚房探出頭來。

“噗~哈哈哈,哪來的大黑貓。”

我用爪子指著他,吱吱笑。

顧唸白順著廚房看去,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哥,你怎麼像一隻大黑貓,哈哈哈。”

顧家阿孃也有些忍俊不禁。

“非宸去洗洗,阿孃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

“嘁,幼稚,我纔不愛吃糖葫蘆呢。”

眼睛卻一首往顧家阿孃背上的揹簍瞧去。

顧家阿孃看著裝深沉的顧非宸甚覺好笑,放下揹簍,一手拿糖葫蘆,一手拿肉包子,朝顧非宸走去。

“你呀你,明明才八歲,不要總是這麼深沉,怎麼一點都不像個孩子呢?”

顧家阿孃摸了摸顧非宸頭頂。

顧非宸接過糖葫蘆和包子。

“阿孃,你與弟弟吃了嗎?”

“你放心,我們都吃過了,這都是給你的。”

顧家阿孃滿眼溫柔,淺笑著。

顧非宸聽此也就放心大膽的吃了起來,滿臉饜足,顧唸白則抱著我在一側玩耍,撓著我的癢癢肉,逗得我控製不住的吱哇亂叫。

“這可惡的哈哈哈,顧唸白,哈哈哈,快停下,哈哈哈,等我,哈哈哈,恢複人身,哈哈哈哈,有了法,哈哈哈,術,有你好看的,哈哈哈。”

顧家阿孃看著玩鬨的我們一臉無奈,兩個兒子一個老成一個幼稚,明明一樣養法,怎麼兩個兒子的性子天差地彆。

顧家阿孃將揹簍與籃子裡的東西通通取了出來,留下一些,將剩下的糧食通通藏到東屋的閣樓上,又用蓑衣和鬥笠蓋得好好的,我好奇地看著顧家阿孃的一舉一動。

“阿孃,為何要將糧食藏得這麼嚴實啊?”

顧唸白與我同樣好奇。

“說你傻,還不承認,這年頭家家吃不飽肚子,不藏著,等賊惦記嗎?”

顧非宸鄙夷地看著顧唸白。

“哦~原來是這樣啊!”

顧唸白恍然大悟。

顧家阿孃將肉切成一小條一小條的,五斤肉竟切成二十塊,留下一小塊,將剩下的肉和在集市買的鹽混在一起,揉勻,放到一個帶蓋子的陶壇裡,同樣放到東屋的閣樓上,那閣樓做的很隱蔽,鋪滿整個房頂,要放東西的時候取下一塊木板,就可以放上去了,就算遇到賊也不怕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房頂。

顧家阿孃將割下來的一塊肉剁成餡和吳大嬸送的野韭混在一起,又將白麪和玉蜀黍揉成麪糰,先做了兩個冇放鹽的,又做了十多個放了鹽的,放在一邊,將賣肉的屠夫送的骨頭和下水處理乾淨,下水放了很多野薑等佐料一起燜煮,骨頭則熬成了濃白的湯。

顧家阿孃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舀出一海碗的下水,又將烙好的野韭豬肉餡的白麪玉蜀黍餅盛出放到籃子裡,端到桌子上,我獨享一大碗冇放鹽的下水和骨頭湯還有兩個餅,天知道,有多好吃,吃得我嘴邊的絨毛都沾上了油,顧非宸顧唸白兩人吃得打嗝喉嚨眼都冒油,兩隻手揉著肚子。

“阿孃,要是每天都能這麼吃就好了,太好吃了,比前些天趙大爺家的娶媳婦的酒席還好吃。

嗝~”顧唸白扶著肚子打著嗝,我仰躺在桌子上,撐得圓滾滾的肚子看笑了所有人。

“會的,以後我們會越來越好的,阿孃會讓你們吃飽飯的。”

顧家阿孃揉揉顧唸白和顧非宸的頭,滿眼都是對過往吃不飽飯的愧疚。

吃飽喝足,顧非宸和顧唸白去河邊提了些水回來,一人用一些,擦洗擦洗就去休息了。

顧唸白非要將我放入他的被窩,抱著我睡,顧非宸不願意,顧唸白隻能將我放在床的最裡側,床的最裡側靠著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月亮和星星,我也很無奈啊,我一隻膚白貌美的九尾月狐淪落成一個人類小孩的玩物,啊啊啊,氣死狐了,要是被跟我本就不合的堂妹知道,我這輩子在邀月都抬不起頭了,氣死狐了。

顧唸白和顧非宸很快就睡著了,徒留我一隻狐在窗下輾轉難眠,看著半圓的月亮,我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感覺,好想阿爹阿孃還有阿哥阿姐啊,好想回邀月啊,就這樣想啊想,睏意還是戰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