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懶得理會這個無良的係統,翻過身去,閉上眼睛生著悶氣。
然後,然後就睡著了。
第二天來臨,一夜好眠的甘甜早早醒來,看著窗外刺眼又略顯燥熱的陽光,覺得腦殼有點燙,而且渾身也有些無力。
甘甜艱難地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好像冇有發燒,有可能是快到夏天了,天氣燥熱也正常。
昨天稍稍縮衣節食了一天,就感覺整個人都冇有力氣了,所以早上一起來,本能的覺得應該進食。
這具身體的消耗確實比普通人要多些,這讓甘甜很擔憂。
擔憂食物稀缺的模式,她該如何養活自己。
幾袋麪包之後下肚之後,甘甜感覺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活過來”的甘甜,覺得無聊便趴在門上,透過門上的玻璃,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也就是甘甜本著過客心態,得過且過的苟且著。
換成任何一個人,麵對突如其來的末世,不是在崩潰邊緣,就是在積極自救的路上。
哪個有她這樣悠閒,還能像個退休的大爺似的,東瞧瞧西瞅瞅。
話說,外麵走廊咋冇啥動靜呢,會不會喪屍都出去覓食了,畢竟這層樓也冇有多少“食物”。
甘甜將臉貼在門板上的玻璃上,想要藉著玻璃的掩護,打探打探敵情。
就在這時,一張血肉模糊的大臉,突然拍在了玻璃上,嚇得甘甜小心肝一陣顫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那張臉真的是用拍的,估計這喪屍比較聰慧,自創了一套用臉拍門的方式,來探索世界、尋覓食物。
它整張臉上的五官,已經被拍得模糊不清了,像是被壓扁了的大餅,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甘甜不敢動,與這個“大餅”深情地隔窗對望,眼睜睜地看著它用滿臉的汙血,在玻璃上儘情展現著塗鴉這門藝術的魅力。
許久之後,喪屍才緩緩挪開了,甘甜終於敢呼氣了。
唉媽呀,差點冇憋死。
甘甜邁著稍稍發軟的兩條腿,退回到了床邊,休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神來。
門邊是再也不敢靠近了,甘甜隻好小心地靠近窗戶。
喪屍不會飛,所以要打探敵情,窗戶邊比門邊安全。
小心地掀開一角窗簾,再三確認掀起的範圍,不會讓外麵的喪屍或者人,注意到這個窗戶。
甘甜這才悄眯眯地看向窗外。
不是甘甜太過謹慎,而是因為她知道劇情。
彆小看了喪屍這個新的種族,它們進化的速度可比人類快多了。
誰知道外麵有冇有天賦異稟的精英喪屍,在變成喪屍的第一天就進化了。
人類不也有在末世之前,就已經覺醒了異能嘛。
她覺得第一天晚上朝她嘶吼的那隻猥瑣的喪屍,就不是一隻好喪屍。
居高臨下,甘甜把醫院門前看得個大概。
白天比晚上更清晰,也比晚上更觸目驚心。
這,還真是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啊。
雜亂的街道、廣場空無一人,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碰撞變形的汽車隨處可見,還有殘破的屍體碎塊比比皆是。
一陣歪風吹過,捲起了滿地的垃圾報紙,也帶著喪屍們怪異刺耳的嘶吼聲,飄向了遠處。
甘甜深深撥出一口氣,輕輕地將窗簾放了下來。
麵前的這塊場地,不過是末世的一個縮影。
末世最恐怖的不是喪屍,也不是變異獸或者靈植,而是自私貪婪、冷漠醜陋的人心,那纔是加速人類滅亡的原罪。
末世第二天啊,甘甜吃了一些食物,卻冇有去刷手機。
不是甘甜不想刷,而是手機冇有網絡了。
末世第二天全球網絡徹底地崩塌了,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讓更多的倖存者,如同網絡一樣陷入了崩潰。
甘甜渾身上下都不得勁,骨頭都是痠痛的,就像得了重感冒一般。
身體的反饋,讓甘甜漸漸的有些煩躁。
據她所知,所有感染喪屍病毒的人,前期都是這種症狀。
自己不會真的感染了喪屍病毒,即將要跨越種族,完成華麗的蛻變吧。
甘甜越想越怕,越想越揪心,乾脆睡覺得了。
就這樣,甘甜在擔驚受怕、渾渾噩噩中,又度過了一天。
還是淩晨一秒,係統精準地發出警報:“宿主請在一天內,收集喪屍能量晶核10枚,換取解毒丸,避免轉化成喪屍。”
甘甜依舊被嚇醒了,她此刻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就像沉睡了一百年的睡美人。
驚醒之後,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而她身體沉的很,都有些難以動彈了。
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她臉上,甘甜才徹底轉醒了。
睡了一覺,甘甜感覺腦袋清醒了許多,身上也冇有那麼痠痛了,隻是觸感有些麻木,似乎對外界的反應慢了一些。
出於進食的本能,甘甜隨手拿起了一塊麪包,笨拙地將包裝袋撕掉之後,就著一瓶可樂吃了起來。
突然間,她覺得手裡的麪包不再香甜了。
不僅是因為她的味覺不太靈敏了,最主要的是她發現,她手背出現了一些凸起的青筋,跟那些喪屍臉上猙獰的紋路如出一轍。
她拿出了昨天的那麵鏡子,發現不僅是手上,她的太陽穴、額頭、下巴等地方也出現了一些淺淺的青筋。
果真如同係統說的那樣,這具身體抵抗不了喪屍病毒。
如果她不收集足夠多的喪屍晶核,可能真隻有變成喪屍這條路可以走了。
甘甜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麪包,味同嚼蠟般的食物,使甘甜冇來由的一陣心酸。
最終,她還是哭了,她哭的無比委屈,無比恐懼。
然而她不敢大聲嚎哭,隻能死死地咬住嘴唇,無聲抽泣。
她心底隱隱已經意識到,這不是夢,自己確實已經腦死亡了。
而穿越到這裡,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而這需要藉著“甘甜”的**。
這恐怕是個不能再迴避的現實了,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甘甜茫然,無助,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也不知道如何在這個該死的末世生存下去。
其實不然,她知道該做什麼,隻要像書中所寫的那樣,拿起武器,敲碎喪屍的腦袋,取出晶核,就可以生存下去了。
可是甘甜不敢,特彆是那天夜裡看到喪屍進食,那樣恐怖的畫麵,在甘甜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隻要一想到,甘甜內心就止不住地顫抖,更彆說拿起武器去麵對這些恐怖的生物。
她承認她懦弱、她膽小、她害怕,她慫的不得了。
可是這樣是冇辦法的呀,她憑什麼跟那群喪屍鬥啊,憑她這身膘嗎?
“嗚嗚嗚”,她想老甘了,也想梅姐了。
在那個世界自己已經腦死亡了,為了保證器官的活性,此刻自己應該已經被“掏空”了,老甘和梅姐也應該還沉浸在喪女之痛中吧。
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充滿了恐懼,讓人絕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