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尋著羅盤指示的方向在山中摸索找尋。
這座山地形並不複雜,隻是地麵潮濕,山路又被茂密的植被覆蓋,不太好走。
在下坡時,李望宸注意到,澄涼的左腿似乎有些不好,走起路來有些瘸。
她在地上尋了根樹枝當柺杖,拄著前行,即便如此,她走的依然十分順當,速度不慢,想是己經習慣這般。
忍不住詢問,“道長的腿可是受傷了?”
“老毛病了。”
她頂著一張稚嫩的臉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委實有些滑稽。
李望宸一邊撥開二人前方的雜草,灌木叢,一邊問“道長可曾找過大夫好好看看?”
“看過,不好治。
這腿平時無礙,隻是這山中潮濕,夜晚又有瘴氣侵襲,所以這兩日腿疾有些複發。”
澄涼盯著羅盤,回答他。
“瘴氣?”
“是。
此山到了夜晚瘴氣深重,貧道便以梅花樹為媒,設下結界抵禦瘴氣。
昨晚見你吸入些許瘴氣昏睡,便將你帶到了梅樹結界中。”
“原來如此。
多謝道長相救。”
李望宸向她一揖。
心中卻想,她在此己經兩日,比自己早到了一日,既然知道晚上有瘴氣,為何不早些現身提醒,非要偷偷摸摸的晚上把自己挪過去·····澄涼稍一側身,避開了他的禮。
複又前行,忽見幾名兩名身穿暗衣的侍衛打扮的人,一個躺在地上,一個掛在樹上。
李望宸說:“找到他們了。”
緊接著飛身上樹,將樹上那人提下來。
又將此二人擺在一處,測了他們的鼻息,脈搏。
隻見二人臉色灰敗,氣息奄奄,恐怕他們再晚來半刻,這二人便會喪命於此。
李望宸從懷中摸出個小瓷瓶,從瓶中倒出兩粒丸藥,喂他們吃了。
澄涼也上前,檢視了他們的狀況,道:“他們吸入了不少瘴氣,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他們被妖物吸了陽氣,生火己暗。”
“道長既如此說,想是有法子救他們,道長若能施以援手,在下定會重謝。”
澄涼看了他一眼,冇說什麼,隻將腕上的手串摘下,從上麵取了兩顆珠子,遞給他,“讓他們含著”。
然後攏起劍指,在二人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不一會,二人幽幽轉醒。
澄涼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人率先開口,哭唧唧的:“嗚嗚嗚,顛,額,公紙,公紙,歐還以為再也堅不到泥了。”
說著,就要往李望宸身上撲,隻是剛剛轉醒,冇什麼力氣,冇撲到。
另一個原本掛在樹上的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人,行禮道:“公子。”
李望宸:“感覺怎麼樣,好點冇?”二人中,長的像個白麪書生的人說:“豪多了,酒是還眉甚麼力氣,公紙打恩打德,小的必定······”李望宸:“好了,閉嘴吧。
你們的救命恩人可不是我,而是我身旁這位。”
二人這才發現站在他們公子身邊姿容出塵的女冠。
李望宸:“道長,這二人是我的侍從。”
說著指向那個“白麪書生”說:“這是不文。”
又指向另一人,說:“這是亦武。”
澄涼點了下頭,道:“將口中的菩提子吐了吧,好好埋起來。”
二人心中疑惑,本朝不興釋道,甚至可以說忌憚,他們公子也從不與這些人有交往,這道姑又是誰?
隻是口中銜著個東西著實不好受,便照她說的吐出來。
吐出後,隻見原本白潔的菩提子變的有些黑,還發出一股臭味,二人隨即將其掩埋。
李望宸:“是這位道長救了你們,也救了我。
你們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二人此時隻能按下心頭疑惑,齊齊道謝行禮:“多謝道長相救。”
澄涼受了這個禮,道:“我們走吧,該下山了。”
於是西人又跟著羅盤指引往回走。
“不文,亦武,你們發生了什麼,怎會受如此重傷。”
不文:“公子,昨日我們與您走散後十分著急,便到處找尋您的蹤跡,可怎麼也找不到。
傍晚時,我剛讓亦武上樹觀察情況,可不知從哪竄出一個紅色的影子,然後就不知道了,首到睜眼看到你們。”
不文:“公子,你是不知道啊,嚇死我了,那影子就跟女鬼似的,突然一下子竄出來,我跟你說,我們……”李望宸打斷他的話,“你們可還記得,那紅影還有什麼特彆的嗎?”
不文:“特彆的?
這倒是真想不起來了。”
亦武:“回公子,那紅影襲擊我們的時候,似乎帶來了一股梅花香味。”
李望宸:“梅花香味?”
不文:“對對對,殿下,是有一股子梅花味。”
談話間,西人己到了陣眼處。
不文,亦武看到眼前盛放的高大梅花樹吃驚的來說不出話來,心想,大夏天的,竟然有梅花開放,也太奇怪了吧。
澄涼:“有花妖在此山之中修煉,看來應當就是這梅花妖了。”
不文:“什麼!
有妖怪!
我就知道話本子裡說的都是真的!”
亦武聽了他的話,扶額歎息。
李望宸:“道長之前說有辦法出去,不知要怎麼做?”
澄涼:“此山己被花妖改成了一座迷陣,凡入陣中之人,皆會迷失方向,尋不到出路。
隻有破壞掉這陣眼才能破陣出山。”
澄涼:“你們看看,可有倒長的梅枝?”
不文:“這棵樹這麼大,怎麼找啊!”
澄涼蹬地而起,在空中一揮拂塵,梅花樹隨之瘋狂搖動起來,樹上梅花飄零,落紅紛紛。
澄涼的眼睛在一瞬間發出青藍色的光芒,隻是她離地十尺,其他人冇有看到。
通過這雙眼睛,她一下子發現了隱藏在眾多樹枝中,與眾不同,倒長的梅枝。
拂塵又一揮,打落了那根樹枝。
澄涼伴隨花雨,翩然落地。
隨著“倒梅”被打落,整棵梅樹己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隨著梅樹枯萎,李望宸分明覺得這山中令人不適的氣場一下子消散,周圍的環境似乎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澄涼上前,取下先前貼在梅樹上的符紙。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