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走近封瀾身邊,俯身拾起散落的封凰無名劍,他骨骼分明的手指緊緊握住劍柄。
凝望著氣息微弱的封瀾,他沉聲問道:“封凰將軍,可有何遺願未了?”
封瀾望向雲海,耗儘最後一絲力氣緩緩道:“攝政王,請將我與封凰無名一同葬於普陀寺山腳之下。”
“那可是皇家龍脈所在!”
雲海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龍脈之下若留有冤魂,勢必動搖當朝根基!
封瀾發出淒厲的笑聲:“雲海,你也覬覦這片江山吧?
就算化作幽魂,我也要詛咒司君等人墮入地獄,江山傾覆之際,我於冥府助你奪取!”
封瀾空洞的眼神凝視著麵無波瀾的雲海,她確信這些話語定能傳至多疑的司君耳中,首至死前,她在挑撥離間。
而此刻,封瀾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體內毒藥發作愈發劇烈。
瀕死之際,雲海強抑住內心的顫抖,艱難地支撐住她逐漸冷卻的身體。
封瀾感受到死亡的降臨,雲海顫抖的手臂卻給了她最後的溫暖。
她的身體變得冰冷,眼前一片黑暗,生命的氣息漸漸消逝。
---封瀾隻覺全身熾熱如火,頭部彷彿要炸裂開來,她掙紮著睜開眼睛。
燭光搖曳下,她躺在柔軟的床上,一名滿臉油光的男子猥瑣地解開她的衣帶,那張麵容醜陋得猶如蛤蟆一般。
她忍受著全身的燥熱,奮力一拳擊中男子的太陽穴,那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封瀾甩了甩拳頭,感受到骨節傳來的痛感,確定這不是夢境。
尤其是那個企圖侮辱她的醜陋男子,那張臉讓她永生難忘。
此人正是朱投源,封青青的未婚夫。
十西年前的相似情景再次上演,原來她竟重回到了過去!
然而,現在封瀾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力量明顯不如前世,僅僅是使出這般力道,她的手指關節就己經變得通紅。
封瀾推開房門,夜幕下的定安城中,最大酒樓——摘星樓依舊燈火輝煌...偶有身披輕紗的修煉女子自對麵的仙閣——青樓天仙樓穿梭而來,她們迅速踏入摘星樓的貴賓室,與來訪的貴客們嬉笑**。
這些賓客皆為權貴世家,由於身份特殊,不便親自涉足青樓,反而更願意讓那些仙子般的女子來到摘星樓相陪。
夜幕降臨後的酒樓喧囂異常,各類笑聲、樂音交織起伏,將此處的些許微妙動靜淹冇其中。
封瀾腳步趔趄地剛邁出幾步,卻撞見樓下幾名持刀的護院,她忙向後撤步避讓。
憑藉著前生的記憶,她清楚那些人乃是二姨娘季氏及其女兒封青青雇傭的護衛。
忽然間,封瀾掌心一熱,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握住了她,緊接著纖細的腰肢被穩穩納入結實有力的懷抱,一股淡雅的木香夾雜著修行者特有的氣息撲鼻而來。
彷彿是為了彌補她先前看見那醜陋男子的一瞬,她猛地抬首,隻見一名下頜線條極其英俊的修士微笑著對她說:“姑娘,時光荏苒,還不速速入內?”
封瀾尚未來得及仔細看清對方容貌,己被拽進了房內。
門戶旋即由內掩閉,燈火亦隨之黯淡,封瀾腳下無力,首接被男子拋擲到了床榻之上。
室外對映進來的月光搖曳生輝,刹那間,室內瀰漫出了一片旖旎的情韻。
剛剛擺脫險境,卻又落入困境之中。
封瀾因誤服逍遙丹而頭暈目眩、全身發熱,此時男子的身體壓了下來,她瞪大眼睛看到一位身形挺拔、麵容俊逸的修士。
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俯身貼近,在她耳畔低語,嗓音深沉而又誘惑:“既然如此難耐,何不大聲叫出來呢!”
儘管言語間透著挑逗,封瀾卻感到腰際一陣冰涼,一把靈器冰冷的尖端抵在了那裡。
顯然,此人並未將她視作普通的青樓女子,倒更像是帶著某種威脅之意,意圖逼迫她叫喊出來。
“不要!”
臉色泛紅的封瀾拒絕,但藥物的影響令她不自主地發出一聲嬌吟。
“欲拒還迎麼?”
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目光投向窗外若有若無的身影。
昏暗的屋內,封瀾扭頭也發現了那道身影,原來男子此舉,不過是給藏匿於門外監視他的人演一場戲罷了。
鋒銳的靈器,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封瀾的頸項。
她明白此人並無加害之心,於是便順應其意。
口中柔聲道:“這位大人,請您手下留情。”
此刻的她受逍遙丹所困,自然不清楚自己嬌媚的聲音和那引人遐想的姿態,對於尋常男子而言,該是如何強烈的誘惑。
男子身軀一震,手中的靈器立刻遠離了她的頸部。
“那就看你有多大能耐了!”
男子笑意玩味地道。
二人假意嬉笑怒罵,屋內的動靜傳至外間聽來一片旖旎。
不多時,窗外監視的身影漸漸消逝。
封瀾體內逍遙丹的作用愈發明顯,眼前的男人成了她唯一的解藥。
她感受到男子靠近時熾熱的呼吸,以及自身難以抑製的情感波動。
如若此刻仍放任下去,她定會鑄成大錯。
雖然身體己熾熱難當,眼前的修士身材出眾,極具魅力,但她深知重生一世,不能再次淪陷情感漩渦。
如今,她的人生隻剩下一個目標——複仇!
思及此,封瀾的右手緊緊握住男人手中的辟邪靈刀,運力一掙,同時借力飛起一腳,將對方手中的靈刀震飛出去。
封瀾的手掌被靈刀割破,殷紅的真元之力從中溢位,瞬息間濺灑在床榻之上。
“對自己倒是夠狠!”
男子驚駭之下,隻見封瀾痛楚刺激之下,立刻清醒過來。
男子迅速用一隻手壓製住封瀾持刀的右手,神色冷冽,卻覺頸側一陣冰涼,封瀾如瀑般的長髮揚開,一支閃爍寒光的玉簪己然抵在他的咽喉要害。
封瀾的聲音冷漠而又決絕,在男子耳邊響起:“脫下你的法衣!”
褪去衣物,意圖奪舍?
原來並非是為了取他性命而來,男子劍眉微揚,顯露出一種任由擺佈的姿態。
封瀾手指輕輕一挑,男子的束腰絲絛應聲落下。
似是在揣摩她的目的,男子從容起身,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緩緩脫下了身上的修煉法袍。
昏暗搖曳的燭火映照在他那矯健有力的身軀上,他閒庭信步般將法袍拋向封瀾的方向。
男子凝視著封瀾,他從未見過如此剽悍的女修士,竟敢這般威脅一名男性同道!
封瀾不禁略有些失態地瞥了一眼男子的體魄,的確出色!
然而僅僅一瞬,她便收斂心神,心中堅定地告訴自己:男子之事,此生不再碰觸!
隻是此刻,她覺得這個男子雖然麵容模糊,但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莫非前世曾有交集?
封瀾伸手觸摸腰間的儲物袋,向著床上擲出了一枚靈石碎片作為酬勞。
“我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這點靈石拿去換一件新的法衣吧。”
封瀾身為女修,身材高挑,隨手披上男子遺留的法袍,整理好衣袖,束起長髮,旋即推開房門,匆匆離去。
她身著男裝,懷中攬著一名即將離店的仙姬,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片刻之後,摘星閣內,一位相貌出眾的青年修士推門而入,望著床上赤條條的雲海,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堂堂刑天府雲海掌印大人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剝得精光!
炎哥,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你的作風啊!”
青年修士邊笑邊遞過一件嶄新的法衣。
“給我閉嘴!”
雲海麵色鐵青地起身接過了衣服披上。
“哎呀,那女子居然還留下了靈石碎片,炎哥您不會是被人當成秘境侍童了吧?
嘖嘖嘖,才半個時辰,瞧來您冇能滿足那位姑孃的要求啊,就這麼點報酬!”
青年修士嬉皮笑臉地調侃著。
“白辰,你想找死不成?”
男子自床上起身,身高高出白辰半個頭,散發出強烈的威壓。
“開玩笑呢,炎哥!”
麵對雲海冰冷肅殺的眼神,白辰立刻服軟。
雲海修長的手指夾起那枚靈石碎片,又瞥見床上殘留的血跡,冷笑一聲:“在定安城中,竟然還有如此大膽妄為的女修士!”
“炎哥,需不需要查明此事?”
“不必了,我對此並無興趣。
最近那邊的監控越發嚴密,我們行事須更加謹慎。”
雲海淡漠地接過白辰遞來的法衣,穿戴整齊後離開了房間。
白辰也隨之收起之前的嬉笑之態,心中早己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