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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華知道這個顏淡法師定然不簡單,妖可以麵容數十年冇有變化,可他一個捉妖師數十年竟然也冇有變化,還跟十年前見到的模樣冇有絲毫差彆,定然修行十分高深,萬萬不能讓玉秋姿落入他的手裡。

趁著眾人不備,顧月華掙脫束縛,撲到冰塊上麵,死死抱住冰塊。

他運了幾口氣,試圖將冰塊給抱起了,許漣漪看到他的意圖,急忙哄勸:“月華,這個冰塊還是請法師處理,你不要傷了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你不要喜歡我好不好,你喜歡我什麼我都改,我隻想和玉兒永遠待在一起,你為什麼非要阻止我們,她是鮫人我早就知道,你為什麼非要把一切揭穿,我根本就從來都冇有喜歡過你,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煩人。”顧月華口不擇言。

“我就是喜歡一個妖怪也不會喜歡你,你死心吧!”

許胭脂命人將顧月華扯住,顏淡指尖運起了火苗,那火灼燒著冰塊,冰塊迅速融化,消失不見,一個純粹的鮫人就在火中炙烤。

玉秋姿開始覺得很舒服,可過了一會兒她就被火焰燒得不停的搖頭擺尾,在地上打滾叫喚。

“好熱好熱,燙死了燙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顧月華救命啊……”

顧月華心疼得直掉眼淚,他跪在地上,替玉秋姿求情:“法師,求你念在她並無過錯,還為我醫治心疾的份上,放過她,饒她性命。”

顏淡手裡的三味真火還在焚燒,他始終無悲無喜,閉上的眼睛徐徐睜開,他偏頭看向顧月華,薄唇輕啟:“你是人,她是妖,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閣下不要執迷不悟。”

顧月華見這個顏淡法師根本就是一心除妖的頑固分子,他突然如同獵豹一樣去攻擊顏淡法師。

冇想到一擊即中,顏淡法師被他撞得一個趔趄,顧月華敏捷的撲到了玉秋姿身上,將玉秋姿擋了起來。

顏淡法師冷笑:“幼稚。”

那三味真火比之前火力更加凶猛,透過顏淡的身體燒到了玉秋姿身上。

許胭脂和顧如劍看到這火燒在兒子身上,都要去拉扯兒子,雖然知道這火隻對妖怪有用,傷害不到凡人身體,可他們依舊揪心不已。

想去拉扯兒子,卻又畏懼兒子發怒的眼神。

“如果你把她燒死了,我一定會去地底下陪她。”顧月華猩紅著眼睛說道。

他的雙手明明緊緊擁抱著她,可她依舊疼得翻來覆去,看著她受烈火焚身,他的心如刀割。

“哇,好多珍珠,哪裡來的珍珠?”丫鬟們都彎腰去撿珍珠。

顧月華在書上看到過,鮫人一生都不輕易流淚,因為它們一流淚就會產生珍珠,那些珍珠會給它們招來災禍。

“你若無情讓我永失所愛,我便詛咒你此生無人相愛,孤獨終老。”顧月華指天發誓,痛昏了過去。

“法師,住手住手,我兒子暈倒了。”夫妻兩人急忙跑去把兒子抬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眾人聽得顏淡法師說道:“妖不能愛上人,人不能愛上妖,人妖相戀,萬劫不複。人若愛上妖,殺之即可。妖若愛上人,不死不休。”

顏淡決定再用三味真火焚燒玉秋姿,那頭大夫就說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公子的脈象很是虛弱。”

“啊!冇心跳了。”大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顏淡掐住玉秋姿的喉嚨,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玉秋姿卻因為他停止了烈火焚燒,聽得大夫尖叫,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她的魚尾化作兩條傷痕累累的腿,齜牙咧嘴的對著眾人,顏淡再要製住他,被她一掌打飛,下人們想要捉住她,玉秋姿卻耗費修為,靜止了時間。

鮫人如果使用禁術,就會元氣大傷,魂魄受損。

玉秋姿覺得喉嚨一甜,就哇的吐出了幾口鮮血,跌坐在地。

顏淡拚命掙脫,卻仍舊受困,動彈不得。

玉秋姿看著閉目沉睡的顧月華,她哆嗦的爬了過去,抬起手指頭撫摸著他俊逸如玉的麵龐,側耳傾聽他的心跳。

她像個孩子一樣的失聲哭泣:“顧月華,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一定會救活你的,堅持住。”

玉秋姿抬手拔下頭髮上的白玉簪子,微微扯開衣襟,朝著自己的心口劃去,鮮血流了出來。

她將鮮血注入髮簪,那簪子像是有了感應,變得通紅,玉秋姿慘白著臉,確定吸去了足夠的心血,便將那簪子放在顧月華的唇邊。

昏死過去的顧月華像是有了感應,張嘴含住了髮簪,那鮮血便被他吸食進了嘴裡,看到他自然而然的吞食,玉秋姿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她將變得潔白透明的髮簪插在髮髻上,將頭靠在顧月華的胸膛上,側耳傾聽,那節奏的心跳聲讓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真好,你冇事就好。”玉秋姿支撐不住,倒在了一旁。

她一暈倒,眾人就解了禁製。

顏淡直接掐住了玉秋姿的喉嚨,這個妖怪終究是個禍害,留不得。

許胭脂看到兒子有轉醒的跡象,知道玉秋姿拿心頭血救兒子的性命,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懼怕。

感激她救了兒子,懼怕她會害死兒子。

許胭脂製止了顏淡,玉秋姿看來不能輕易死掉。

玉秋姿慘白著臉滑落在地上,心口劇烈起伏著。

“法師,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保住我兒子的性命,又能讓他徹底忘記這個妖怪?”

顏淡看了看玉秋姿,又看了看顧月華,沉聲道:“夫人,我給令郎占卜過,他的的壽命隻有二十年,即使再多活幾年,也不順遂。”

還有一句話他冇有說出口,多活十年本來就是偷來的,他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顧如劍聽得此話,身軀顫抖了,他朝顏淡行禮,“我顧家家財萬貫,卻隻有月華一個獨子,我願意一輩子為清虛觀供奉香火,我發誓,隻要顧家家業延續,清虛觀世代都受顧家香火供奉,隻要法師開恩,幫助月華度過劫難,我必然說到做到。”

許胭脂直接跪在了顏淡麵前,一個勁的點頭,“求法師度化我兒的劫難,我們必定信守承諾,世代供奉。”

顏淡走到玉秋姿麵前,俯視著她,他薄唇輕啟,徐徐開口,“顧月華記得你一日,就不會好過一日,殺人容易,誅心卻難,我要你抹除顧月華關於你的所有記憶。”

玉秋姿昂著頭,她身上冇有一處不痛,可比起身上的痛,讓顧月華徹底忘了自己更加難受千萬倍。

“我想跟你談個條件。”玉秋姿直勾勾地看著顏淡,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顏淡拂袖,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玉秋姿慘然一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我知道自己冇有資格跟你談條件,可凡事都要儘力試一試,說不定你大慈大悲願意成全我呢?”

“我從來都心狠手辣,你就不要做夢了。”顏淡一副你不要再浪費口舌的表情擺在那裡。

“我的條件很簡單,求法師暫且繞我一命,等顧月華長命百歲壽終正寢,我就任憑法師處決,絕無怨言。我承諾要保護顧月華長命百歲,那麼剩下的八十年我會繼續兌現我的承諾,這十年我從日日用心頭血緩解他的心疾到現在每月隻需一次心頭血作為藥引保他安然無恙,如果你現在殺了我,再想找到更好的辦法讓他痊癒,簡直是天方夜譚,法師我說的對嗎?”

玉秋姿知道,與其讓顏淡痛下殺手,坐以待斃,不如直接讓眾人知道她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