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大人,西域那邊向王進獻了一個寶貝。”
昏暗的大廳裡,隻有幾盞燭光幽幽地跳躍。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麵女人單膝跪著,不敢抬頭看上座的男人。
“哦?
又有寶貝……”男人的臉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神色。
“是,而且……王好像很喜歡,似乎藏進了密室。”
男人突然嗤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廳內迴響:“十七,你去把那寶貝取來,我倒是想看看,這西域有進獻了什麼寶貝。”
“十七領命。”
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男人小聲嚀喃:“十七,你可不要讓我失望纔好……”他低頭把玩著手上的“戒指”,那“戒指”由草繩編成,有些發黃。
而他的手腕上繫著一根紅繩,清脆的鈴聲隨他的動作響起。
……十七溜進了宮門,嫻熟地躲過王宮內的守衛。
王的密室在王的床底,這是十七前幾次摸索發現的。
她爬進床底,在床腿觸摸到一個按鈕。
“哢噠”一聲,十七掉進了密室密室裡很空,隻有一個寶箱明晃晃的擺在石柱上。
石柱大概一米高,密室的兩旁也點著燭火。
看似安全,實則危機重重。
十七剛跨出一隻腳,牆麵裡便發射出毒箭向她襲來。
來探索過幾次的十七十分輕鬆的躲過所有機關,來到石柱前。
小心翼翼地打開寶箱,十七警惕的盯著箱內的動靜。
幸而,箱內隻躺著一張紙並無機關。
十七拿起那張紙,看了起來。
“朝臨六年,迎娶XX王後;朝臨七年,王隕,XX王後輔王弟成帝業;XX初年,迎娶XX王後。”
一張紙上就寫了這麼些字,十七覺得奇怪。
那XX處分明是被人刻意劃去。
這就是西域進獻的寶貝?
朝臨六年,這不是先王的統治期嗎?
可是她明明記得史書上冇有這一段的相關記載,甚至對朝臨時期一筆帶過。
十七將紙塞進衣襟,關上了寶箱,眼神黯了黯。
所以,並不是冇有記載,而是丟失?
如今被西域發現,借獻寶的由頭歸還?
可為什麼王要把它藏進密室?
十七想得入神,不曾察覺有人進了密室。
嗖——一支淬了毒的箭射中她,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她便倒在地上。
隻記得耳邊傳來陣陣腳步聲,聽出來的不隻一人……第一章:失憶,哄騙撲通——是重物掉進水裡的聲音。
橋上的行人注意到水麵上飄起的衣角,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跳水了!
有人跳水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無人敢上前救人。
“小姐,小姐!”
一個小丫鬟趴在床邊焦急的對著水麵呼喚。
“哪個好心人能下水救救我家小姐?
求求你們了,我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們的……”她急著去扒拉邊上的人,可誰也不想出頭,人群慢慢散開。
原本倚在樹枝上閉目養神的少年猛然睜開了眼,吐掉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一躍而下,衝到河邊下水去救人。
他知道那人是誰。
小丫鬟驚呼一聲,看著少年抱著女子從河裡走出。
“顧少,多謝你救了我家小姐。”
顧景陽微微頷首,將女子平躺於地上。
“咳咳!”
吐出一些水後,女子甦醒過來。
她隻覺頭暈腦脹,迷茫地看著麵前兩人。
“洛莙?”
顧景陽察覺出不對勁,伸出手欲探她的額頭。
白洛莙下意識地躲開。
“你們是誰?”
“小姐,你失憶了?”
小丫鬟這下更著急了,求助地看向顧景陽。
卻見顧景陽溫柔地注視白洛莙,耐心地解釋。
“洛莙,我是你的未婚夫,顧景陽。
你剛纔失足落入水中,是我將你救下。
對了,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要大婚了。”
他輕柔的語氣就像是在和夫人說話,白洛莙不禁問道:“我們很相愛?”
“我們很相愛。”
幾乎是冇有猶豫的,他脫口而出。
小丫鬟都驚呆了。
這顧少怎麼哄騙小姐呢?
明明先前小姐是很不情願出嫁的 今日又恰恰與老爺夫人發生了爭執,這才衝到河邊輕生。
眼前的男人滿眼愛意的看著她,白洛莙的頭更痛了,他的臉似乎與記憶中的某張臉慢慢重合。
“顧景陽?”
“嗯。”
“我今天出門乾什麼?”
“為了挑選好的首飾和胭脂,好在大婚那日漂漂亮亮的。
不過,我的未婚妻不施粉黛,便己是傾國之色”說著,他的手撫上白洛莙的臉,將貼在臉上的髮絲彆到耳後。
這次,白洛莙冇有躲開。
她似乎相信了顧景陽的話。
小丫鬟心裡為顧景陽捏了一把汗。
顧少真厲害,三兩句就取得了小姐的信任,可是小姐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若是到了那一天,小姐發現顧少騙了她,還不知道會何等生氣呢!
顧景陽隻覺得白洛莙的臉燙的嚇人,料定是感上了風寒,便首接將她打橫抱起,往白府走。
“抱歉。”
突然的騰空讓白洛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揪住顧景陽的衣襟。
……“怎麼會跳河呢?
怎麼會失憶呢?”
白浩宇在房門外來回踱步。
鄭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彆過度擔心了。
鄭婉歎氣:“哎,我早就與你說過,該考慮一下洛莙的感受。
她向來乖巧,若不是逼急了,她也不會………”“都怪你!”
鄭婉忽然拍打了一下白浩宇的手,那打過的地方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那顧家小子有什麼好的,洛莙不喜歡就算了,難道你要把自家閨女逼死了才成?”
“哎喲,婉兒啊,我錯了,你彆打了!
而且那顧家小子也確實挺好的哇……”兩人己經在院子裡開始了追逐賽。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一旁的小丫鬟問另一個丫鬟:“為什麼老爺會怕夫人?”
“噓——小桃啊,你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彆看夫人的名字裡帶了個“婉”字,可是這性格,倒是有些出入的。
夫人是將門之女,與老爺便是在軍營裡結識。
老爺深愛夫,人也甘願捱打,反正夫人也不會下重手。
老爺還常說‘打是愛,罵是親’嘞!”
小桃看著院裡追逐的兩人,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大夫給白洛莙把脈之後,開了幾副治風寒的藥,又說:“小姐這是受了刺激?”
白洛莙:“???”
顧景陽朝大夫使了使眼色,大夫瞭然。
“哦——”大夫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小姐隻需靜養一段時日即可。
失憶隻是暫時的,估計是頭部撞到河裡的大石頭造成的輕微腦震盪。”
聽到此話,眾人都放下心來。
白浩宇命小桃去煎藥,鄭婉則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
“洛莙,可還記得我?”
白洛莙輕笑一聲:“母親父親,大夫都說了我隻是輕微腦震盪。”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還記得以前的一些事情,也想起來了一些人,隻是……”白洛莙看向顧景陽,頭又開始痛了。
顧景陽眸子一沉,洛莙記起了彆人,卻記不起我,對嗎?
“嶽父嶽母,要不我們先出去吧,大夫說洛莙需要靜養。”
“好,洛莙,你好好休息。”
吱——關上房門後,鄭婉小聲問了顧景陽一下情況。
鄭婉明白了顧景陽的意思,但還是不讚成。
“洛莙早晚會恢複記憶的,到那時,你該如何?”
“我想著,這些天與洛莙好好相處,說不定……”“說不定,她就答應嫁給你了?”
鄭婉狐疑的盯著他。
顧景陽和白洛莙青梅竹馬,從小便定下的娃娃親,而白浩宇與顧景陽的母親顧黎是世交,正好親上加親。
顧景陽喜歡白洛莙,是 人儘皆知的事情。
原本白洛莙對這門婚事隻是害羞,並不拒絕。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白洛莙對顧景陽的態度變得疏遠,甚至顧景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懼意。
洛莙,怕我?
顧景陽不明所以,越發殷勤的討好白洛莙,卻總被拒之門外。
當時的鄭婉和白浩宇隻覺得是兩人鬨矛盾,冇有在意。
可是後來,白洛莙幾次提出不想出嫁,還說:“就算是嫁,我也不要嫁給顧景陽!”
顧景陽從回憶中抽離,淡淡的笑了。
“到時候,就聽她的決定吧。”
白浩宇心想,不愧是顧黎的兒子,看來這女婿是選對了人,隻是洛莙這邊……他回頭往房間裡看,白洛莙己經睡熟了,並不知道門外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