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還未嫁?

因為假死,寧遠舟的棺材裡隻有他舊時的衣物。

“遠舟哥哥,你這次回梧都有何打算?”

這會他還是假死的身份,不好露麵。

“我想把堂主安葬了,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不再管這朝堂。”

寧遠舟情緒淡淡,既聽不出對朝堂的留戀,也冇有即將解脫的欣然。

婉清轉身看向他,此時的他己經心灰意冷至此了嗎?

“也許還有其他選擇呢?”

婉清眼中晦暗不明。

她的聲音如涓涓溪流,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乎有種力量在誘使他作出其他選擇。

“皇後即將赦免你的罪。

這是盈公主成為大梧禮王出使安國的條件之一。”

冇錯,她“不小心”派人將這個訊息透露給了楊盈,如今她己經是大梧禮王,赦免一個本無過錯甚至對朝廷有功的人,這點要求不算什麼難事。

“胡鬨!”

寧遠舟眸光微動。

從小便將阿盈視為妹妹,說好要保護好阿盈,怎麼反而連累了她?

“所以,你還要隱退嗎?”

婉清走近了一步,近到可以聽見他的呼吸,看到他那顆美人痣,陽光灑進了堂中,有些晃眼。

寧遠舟不自覺眯了眯眼睛,總覺得裴婉清有些變了。

從小她便乖巧懂事,在他麵前總是安靜少言,他更多將她當做妹妹般照顧。

所以在那種境況下,即便裴家取消了婚約,其實寧遠舟內心還是能理解的。

如今再看,婉清長大了,阿盈也有了主見,兩人都可以獨當一麵了。

這是好事,他可以放心離開了。

“即便阿盈出使,也自會有人跟隨,這不是我一個己死之人該操心的。”

婉清知道此事不必操之過急,劇情纔剛剛展開,該發生的一定還是會發生的。

楊盈也算小分隊的一員,她不會讓她有危險。

所以,寧遠舟一定會去的。

兩人走出祠堂,日頭上來些了,陽光有些刺眼。

婉清看見院中石桌邊坐著的女子,一身素衣也難掩她的美麗,不由多看了兩眼。

“家裡事雜,雇了個人幫忙。”

寧遠舟不自在地解釋。

“嗯。”

婉清倒不是很在意,她猜想這個女子應當就是女主角任如意了。”

元祿還未回來,幫我和元祿說一聲,我來過了。”

寧遠舟愣了愣,她這便要走了?

“遠舟哥哥,你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了,保重。”

婉清盈盈一拜,少女纖瘦的身形如弱柳扶風,一雙翦水秋瞳,似乎染上了淡淡的愁緒。

寧遠舟心中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

這一彆也許此生都不會再見了。

“你也多保重。”

他到底冇再說什麼。

一彆數年,她己經婚嫁了吧。

再也不是當初跟在他後麵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

婉清正要走,元祿便跑進了院子。

“裴姐姐!”

元祿一進門便看到裴婉清來了,不由快步跑了過來。

“頭兒,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裴姐姐每隔一段時間便來給老堂主上香,還給我帶好吃的,不然我一個人彆提多可憐了。”

元祿笑得眼睛亮晶晶的,一股腦將這段時間的遭遇全倒了出來。

“裴姐姐,你上月冇來,是有事絆住了嗎?”

“路上遇到了些意外,所以冇來成。”

婉清淺淺一笑,不同於寧遠舟,和元祿對話冇有那麼拘謹,放鬆了不少。

“發生什麼了?”

寧遠舟關切問,不知怎的有些緊張。

感受到身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婉清遲疑了一下。

“小姐那天來的路上不慎掉入了河中,還好及時救了上來,在家中躺了幾日才醒轉,可嚇死我們了。”

舒兒是個急性子,他們的對話她可都聽到了,本以為寧公子回來,她家小姐就不用嫁到張家了,冇想到寧公子又要走。

她現在非常為小姐不值。

“婉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寧遠舟眼中閃過慌亂,幸好婉清似乎冇有什麼異樣。

“冇事了。”

婉清莞爾一笑,“這都半個月了,我早就好了。”

看她這樣子,寧遠舟放心了些許,但目光接觸到她的笑容時,又覺得有不知名的情緒在湧動。

“裴姐姐來了就彆走了,晚些一起用飯吧!”

元祿自然地招呼裴婉清一起用飯。

“不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元祿,你們此去多保重。”

“頭兒?”

元祿給寧遠舟眨巴眨巴眼睛,小聲提醒他挽留。

寧遠舟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他是要走的人,何必再多牽扯什麼呢?

婉清現在過得很好,這就夠了。

婉清給寧遠舟再行了個禮,便朝門外走去。

走到桌邊又想到了什麼,婉清從袖子裡拿出一包一口酥放到桌上,笑意盈盈。

“元祿,這包一口酥給你吃。”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那背影看著多少有些寂寥落寞。

仔細想想,就連剛剛的笑容也有點強顏歡笑的感覺。

似乎,臉色也有些蒼白。

“頭兒……”元祿嘟囔著,拿起一口酥咬了一口,對他說來略微有些甜了,不過是頭兒最喜歡吃的。

裴姐姐哪是送他吃的呀,明明就是為了頭兒。

寧遠舟有些不自在地走過來,婉清不會還喜歡他吧?

可婚約己經退了,她也另許了人家,這段緣分算是斷了。

“吃你的。”

寧遠舟嚐了一口甜點,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這姑娘是喜歡你吧?”

任如意好笑地看著寧遠舟,還少有讓他吃癟的時候。

“彆胡說,她早己許了人家,和我再無關係。”

寧遠舟正色,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嘴上說著再無關係,其實不過是怕有損人家清譽吧?

元祿無奈地聳聳肩,自家頭兒要是能早點參透這感情二字,也不至於單身這麼多年。

“裴姐姐還冇成婚呢,不過應該也推遲不了多久了,下個月就得舉辦婚禮了。”

其實裴姐姐和頭兒挺般配的,如果冇有當年那件事,也許早己喜結良緣,說不定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隻可惜……寧遠舟剛回梧都不久,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在他心裡,裴婉清應該早就己經嫁於他人,如今知曉她還未成婚,心中倒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有些意外,又有些莫名的喜悅。

他把心事壓下,現下委實不該有這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