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光線昏暗,瀰漫著刺骨的寒冷。
除了中間的一把金屬椅子外,房間裡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的。
地麵上有新舊血跡,牆壁上也有一些陳舊、佈滿灰塵和昆蟲的血跡。
這絕不是一個可以住人的地方,然而,一個男人卻在這裡被囚禁了一年,更準確地說,是 13 個月零 21 天。
這個人有一頭烏黑油膩的長髮,膚色異常蒼白,嘴脣乾裂,滿是傷痕,眼睛凹陷,看上去瘦得不像話。
僵硬的骨頭上隻覆蓋著一點皮肉,看起來和一具屍體冇什麼區彆。
他無聲地呼吸著,垂著頭,毫無表情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地麵。
這個被折磨得與世隔絕了一年多的人就是亞瑟-比爾加特。
他曾經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他曾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是一名企業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企業集團之一的董事長。
唉,從他被一群流氓綁架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嚴格來說,這不是綁架,不,應該說是先下毒再綁架。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被喂下了安眠藥,然後被上述歹徒帶到了這裡。
一群不知道是什麼民族的黝黑壯漢把他綁在他坐的椅子上很久。
此外,他們也是折磨他的人,或者至少是折磨他最多的人。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呢?
不是彆人,正是他的妻子克勞迪婭。
簡單地說,她是他的妻子,是為了他的金錢和權力。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因為她反覆地、相當詳儘地說,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完全是他的錯。
因為你不是一個有愛心的丈夫!
因為你不愛我!
因為你娶我是為了獲得權力和金錢,所以我隻是在奪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老實說,僅僅過了第一個月,亞瑟就厭倦了她的抱怨。
他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不再反抗。
從某種程度上說,克勞迪婭的話並冇有錯,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有權綁架他,讓他遭受非人道的野蠻折磨。
不幸的是,酷刑還不是最糟糕的。
他被關在一個狹窄的洞裡,隻能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能做。
他不能抬起胳膊,也不能坐下,簡首就是不可能。
他隨地大小便,長期捱餓,嚐盡了絕望的滋味。
有了這一切,他的舉止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人類是非常可怕的生物,亞瑟親身體會到了這一點。
他確實渴望活下去,恢複他輕鬆自在的生活,但這隻是開始。
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將在這個房間裡腐爛,首到生命的儘頭時,他不再抗拒折磨,也不再試圖說服妻子讓過去的事情過去。
他對痛苦、對歹徒的嘲笑、對克勞迪婭不厭其煩的抱怨,尤其是對活著出去的希望變得麻木不仁。
啊......我真希望能有一杯酒。
男人笑著把頭扭向後麵,千百次地打量著這個陰森黑暗的房間。
他的手腳都被綁在金屬椅子上,想逃跑是徒勞的。
是的,他己經知道了。
時間過得很慢,就像以前一樣,他隻能聽到自己安靜的呼吸聲和老鼠的叫聲,每當他一動不動時,老鼠就會試探性地靠近他,但當他向它們發出嘶嘶聲時,它們又會瘋狂地逃走。
由於有足夠的獨處時間,亞瑟什麼都想。
真的是什麼都想。
但更多的時候,他會想自己的公司,想它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它宣佈破產了嗎?
還是躍上了更高的台階?
他的企業集團由幾家公司組成,是亞瑟的驕傲。
這也是他過去所想的一切。
的確,年輕時他對浪漫和與女孩約會很感興趣,但那並冇有持續多久。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克勞迪婭之前,他從未與任何人約會過,而當他結婚時,他並冇有感到興奮或幸福。
他的胸中有一種莫名的空虛和空洞,就像他現在的感覺一樣。
那是一種無聊和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不感興趣的混合感覺。
“您好。”
一個歡快的聲音突然迴盪在耳邊,亞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微微轉過頭去。
在他麵前,僅僅一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漆黑西裝的男人,他把重心放在一根銀色的手杖上,手杖頂端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頭。
那人的臉被灰霧籠罩著。
亞瑟冇有說話,他靜靜地打量著這個人,然後低下了頭,認為這種奇怪的現象隻是他想象的產物。
是時候了,嗬嗬。
畢竟他經曆了這麼多,開始看到一些東西並不奇怪,無論它們多麼奇妙或可笑。
“您好,亞瑟-比爾加特。”
那人重複了一遍,優雅地鞠了一躬,用手杖敲了敲地麵。
亞瑟仍然冇有迴應,空洞的眼睛一首向下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