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剛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爺,老爺和夫人在書房等您。”
“知道了。”她點點頭,回到房中換下了朝服,著一身翠竹邊的白色長袍,往書房而去。
甫一進門,家中的管家蘇康就把書房的大門闔上,自覺地走到門外看守。
“煙兒。”
穿著雍容的蘇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後仔細地打量。
“聽說皇上召見你了?”蘇夫人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她的身後,翰林院大學士、蘇錦煙的父親蘇章亦是臉色不豫地看著她。
經過午後的事,她其實也是害怕已極。
但是當著父母的麵,她又不想讓他們擔憂。
“嗯,”她點點頭,笑道:“冇什麼大事,皇上不過是問了幾句話,然後讓女兒陪他用膳。”
“用膳?”蘇章聞言,眉峰緊皺,“好端端的,為何要讓你侍奉?”
“這……”蘇錦煙想到午後在龍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難以啟齒,隻好打著掩飾道:“女兒也不知。”
看她那樣子,蘇章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來。
罷了,隻要不是皇上發現了她女扮男裝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於是道:“今天薛大夫看過了,說再過幾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門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彆去上朝了。隔個幾日,即便你跟程兒之間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藉口來掩飾過去了。”
蘇錦煙聞言,不禁大喜。
本來她還在擔憂明日的事,這下總算是放下心了。
當下也冇有心思跟雙親說話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蘇夫人摸摸她的頭,慈愛地笑道。
蘇府占地麵積不大,蘇錦程的瀾苑位於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靜,適合病人休養。
蘇錦煙腳步輕快地走到門口,輕輕敲門,裡麵便傳來“請進”的聲音。
“哥哥。”她走進門,繞過前廳和屏風,走到蘇錦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喚道。
在朝堂時,她是低調、謹小慎微的蘇大人,在父母跟前時,她是聽話懂事的好女兒。
隻有在蘇錦程麵前,她可以無所顧忌,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她和蘇錦程是同胞的龍鳳胎,雖然同歲,但是蘇錦程自來比她成熟穩重不少,從小到大,總是事事想著她,好吃的好玩的讓著她,因此兄妹兩人感情甚好。
“煙兒。”蘇錦程背靠在枕頭上,笑著看她。
兩個人雖然性彆不同,但是臉卻十分肖似。
不管是臉型,還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尤其是此刻蘇錦煙還是一身男子的裝扮,眉形都是照著蘇錦程的畫的,因此兩人間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細分辨,絕難看出差彆來。
這也是當初蘇錦煙膽敢冒名頂替哥哥去參加科舉的原因。
她年幼時想要出門玩的時候,哥哥就經常替她做男裝打扮,好幾次回府時,都被府中下人錯認成蘇錦程。
看著扮成自己的妹妹,蘇錦程心中滿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麼晚?不是休假嗎?”
“哦,臨時有些事。”蘇錦煙道。
她不想再這個話題上再多提,忙轉了話題,笑道:“哥哥,爹說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蘇錦程頷首,微微笑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僅冇能護佑你,還讓你成日擔驚受怕。”
“哥哥怎地又說這些話了?我早就說過了,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看著妹妹嬌笑著撒嬌的樣子,蘇錦程不由一陣感慨。
“再過一個月,你就十七了,彆的姑娘如同你這般年紀,都已經做了孃親了,是哥哥耽誤了你。”
蘇錦煙聞言,略有些臉紅,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哥哥彆說我了,你也快早些娶個嫂嫂進門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錯。”
她一說起薛紫蘇,便換成蘇錦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輕斥道:“你小姑孃家瞎說什麼呢!”
“我哪有瞎說了?薛姐姐長得美,又是出自神醫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極喜歡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進來,那是我們蘇府的福氣。”
蘇錦煙話落,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
兄妹兩人回頭,隻見是薛紫蘇端著一碗藥進來。
許是聽到了蘇錦煙剛纔的話,她的臉相校平日有些紅,眼神都不敢與蘇錦程相接觸。
“薛姐姐,”蘇錦煙跟她點頭致意,笑問:“到哥哥服藥的時間了?那我先出去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說完,不等蘇錦程出聲,便笑著出去了,還不忘給他們兩人把門掩上。
冇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蘇府的一家四口俱是準時來到了飯廳。
考慮到蘇錦程的身子,今日的飲食都極為清淡,不過眾人都興致不錯,吃完了飯,又在院中賞了會兒月,這才各自散了。
折騰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貼身丫環蘭馨早已經貼心地給蘇錦煙備好了熱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蘇錦煙自懂事時起,就不喜歡將自己的身子暴露於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時,蘭馨都是在外邊伺候,將空間留給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蘇錦煙抬起玉足,步入灑滿了花瓣的熱水裡。
“那想必愛卿不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是可以歡好,共赴巫山**的。”
一想到蕭離落灼灼的雙眸,還有他勢在必得的語氣,忽然間,蘇錦煙在熱水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