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煦早就準備好了假死藥和血包,她打算先氣絕瞞過親衛兵,然後事先通融好的乞兒便會將她的棺木挖出來。
但被奚貴妃橫插一腳,親衛的長劍團團圍住姮煦,青色的利刃閃著寒光。
她要親自送自己去死。
意識到這點,姮煦乾脆打開窗戶說亮話:“我會記得您的恩情,也會幫助五皇子。”
“本宮不信你,本宮要你向天道發誓。”
奚貴妃首勾勾地看著她說,“本宮要你發誓,窮極一生,用性命守護璟兒。
你若答應,本宮便留你性命,隨後再親自到地下跟將軍解釋。”
這太荒唐,姮煦垂著眼眸並未出聲,修行之人從不輕易發誓,這是修仙大忌。
見她不語,奚貴妃眼裡冷光乍現:“若是你不願意,本宮也隻能親手瞭解你的性命,就當為妹妹出一口惡氣。”
說著她身後的親衛高舉手中的利刃,居高臨下地正對著姮煦——前院大門處還堆積著冬雪,日光反射在廳內,刺眼的光芒映在地麵上,卻跟姮煦所處的昏暗角落涇渭分明。
她明明差一點就能離開了。
“我要逃出去,我要活著。
無論怎樣我都要找到回家的路。”
姮煦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她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奇幻。
那些禦劍飛行的仙人,神秘莫測的蠱師……她還冇有見過。
姮煦打定主意要去往不周山,尋找破裂時空的辦法。
那場海嘯將她捲到這個世界,那另一個人呢?
她也來了嗎?
她一時間想到了很多東西,但隨著利刃的逼近,姮煦彷彿耗費完全身的氣力,艱難地開口:“我,姮煦。
將以性命守護褚風璟。”
一字一句,幾乎快將她壓垮。
“以神魂為誓,若有違背,天誅地滅,魂消骨散。”
話畢,姮煦頸上浮現出晉國王室的金烏圖騰。
她終於虛脫地跌倒在地上,眼睛死死望著飄落的雪花———是自己冇有料到意外,她技不如人,姮煦認;皇子哪是好利用的呢。
“誒,你聽說了嗎?
晉國半月前被齊,楚二國合力攻破了。
晉王和文武百官全部以身殉國。”
“晉國雖不大,但魚鹽富足,商鋪鱗次櫛比,怎會輕易被滅?”
“二位客官有所不知。”
茶樓中唱曲的老頭悠悠拉著二絃胡琴,對著正說得火熱的茶客道,“這晉國啊年輕一輩未出什麼翹楚,靈脈也不如彆國濃鬱,到頭來也隻能做做魚鹽生意。”
茶客嗤笑:“老頭,你說的誰不知道?
有冇有新鮮的話。”
那老頭將曲調陡然拔高:“新鮮話......自然也是有的。”
“你們可知這晉國地處南方,為何獨今年下瞭如此大雪?”
老頭神秘道,“據說是楚國太子親自動用霜寒訣,強行逆轉天氣。
晉人畏寒,自然抵不過齊楚二國的攻勢。”
二絃胡琴的調子越起越高,姮煦手中的茶水也泛出圈圈漣漪。
這老頭的內息倒是不低,她輕輕抿一口茶水。
再看看街道上往來的百姓,也有許多健步如飛身手不凡的青年人,禦劍飛行的仙長也不在少數。
姮煦坐在雅間興致勃勃地朝外望著,感慨道:“不愧是趙國,我還從未在晉國見到這麼多修士。”
她換了身便於行走的胡服,脖子上的印記用顏料遮掩,腰間還像模像樣地配了把刀,看起來像個江湖旅客。
輾轉離開晉國後,姮煦順著水路北上,在趙國落腳。
除非是皇親國戚這類深不可測的大族,普通人想進入不周山修行必須在各國泮宮學滿三年。
除了晉國這種天生靈脈微薄的國家,其餘八國都有各自的泮宮。
比如燕國泮宮主體術,齊國泮宮主兵術,趙國泮宮主藥術。
這類似姮煦原本世界的選科。
選擇合適的泮宮修行後,不周山會根據學生所屬泮宮將人分配給不同的流派。
姮煦原本打算去齊國,她在褚風璟送來的書中發現有劍修大能一劍劈裂虛空,便對劍修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可被迫立誓後,姮煦決定到趙國泮宮學習藥術,等到不周山便可轉修咒術,尋找破除誓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