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見它喜愛還來不及,冇有傷它。”

瑾珵捂著帝江的傷口,眼神滿是悲傷,睫毛一顫一顫的,垂下眼瞼藏住了淚光。

將帝江抱起來,起身要走。

“你乾什麼?這小子果然包藏禍心,要拘了帝江神鳥去!”

眾人聽見這話趕忙圍成一堵人牆,擋著瑾珵的前行方向。

“它已經流血了,疼的在哭,我要帶它回去敷藥。”

瑾珵皺了眉。帝江嗚咽一聲。

“誰知你是敷藥還是拿它入藥?不準走!”

“快去請霏弘長老來!”

幾個人跑去聞渺殿,還有幾個人攔著他不讓走。

月昭默唸清心咒壓製怒意,一直在觀察那兩個起鬨的男修士。

“方纔我親眼看著這石子打向了帝江神鳥,又幾乎同時打向瑾珵的手。

這作亂的人,不隻想讓瑾珵結下帝江一族的仇怨,還要毀了他的手!”

月昭指向琴旁的一顆黑色石子,“你們看方纔帝江神鳥受傷的位置,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石子。”

有一個修士也發現一顆黑色石子,“這裡也有!”

那兩個起鬨的男修士,有一人又開口了。

“誰不知道你們一個師父一個徒弟,你若是包庇他,就是主犯!”

月昭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領。

“你是判官還是怎的?

從始至終,彆人還冇回過神,你就給瑾珵定了罪。

這麼著急,迫不及待什麼呢?!”

她渾身的煞氣質問,那人眼神躲閃,她不放過。

“躲閃什麼?心裡虧得慌?!都來看看這廝的心虛樣!”

月昭將人一把摔在地上,近旁的人彷彿聽得見骨頭碎了的聲音,紛紛閃開,生怕惹了這煞星。

“是啊,他怎的就先認定了是瑾珵?”

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會尋苓師姐和其他幾個師姐師妹也趕來了,瞭解緣由之後護在瑾珵和月昭身邊。

尋苓牽了月昭,讓月昭定神,喊大家都不要走,一起等霏弘長老。

幾人之中的青嫄聽了來龍去脈,往那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修士臉上定睛一看,

“陸篆?”

“你認得他?”她們幾人同時發問。

青嫄臉上拂過尷尬,歪頭小聲說:“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去年的相好。

哎呸呸呸,誰跟這滿口汙人的相好。我不認識他。”

青嫄利落切割,表明自己的陣營。

還往瑾珵身邊靠了靠,安慰他不要害怕,一會霏弘長老自會來給他主持公道。

地上那修士也認出了青嫄,看著她的動作,臉上浮現一抹痛色。

霏弘長老拄著紅柺杖一路小跑,先去了瑾珵那處觀察帝江的傷勢,隨後掌心聚起靈力,緩緩推入傷口。

一些黑氣隨著靈力的炙烤散儘,血也止住了。帝江不再嗚咽,折騰著翅膀要飛走。

瑾珵招架不住,又怕它疼,隻好慢慢鬆了手。

帝江神鳥飛向天空盤旋,鳴叫不再像先前那樣委屈,本以為這鳥兒在此處受了傷,定要飛走的。

可是帝江卻突然俯衝下來,腦袋直直的撞向躺在地上那人的心口,眾人慌忙躲閃,有人還被它翅膀剮蹭了幾下。

霏弘長老見有弟子受傷,出聲阻攔,

“帝江鳥兒,我知你委屈,你千萬彆心急,傷了不相乾的人。

哎哎…”

帝江全然不聽,朝著地上那人啄的更起勁,用爪子抓了他的肩膀,吊著人飛了起來,在空中晃盪。

陸篆嚇得大喊大叫,胡亂撲騰,一會從身上掉下個布袋,纏繞著黑氣。

霏弘長老去撿來打開,拿出幾顆黑亮的石子,“陸篆怎會有這邪性東西?”

有人認出這些石子,讓神鳥受傷的石子也是這種黑亮的顏色,一團黑氣。

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陸篆在賊喊捉賊。

看著天空中不斷哀嚎的陸篆,多了些鄙夷神色。

“果然是他!”

月昭咬牙,手心幻化出自己的法器,天音鈴鐺。

霏弘長老詢問一個年長的弟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頭是陸篆說要以曲會知音,要與瑾珵切磋琴藝,喊了我們來看。”

另一個弟子湊過來,

“我們想著,瑾珵才入門半年,這樣切磋有失道義。

陸篆說也就是玩樂,瑾珵輸了我們還可以給他指點一二。

也冇什麼的。冇想到…”

“冇想到瑾珵如此出色,竟引來了帝江神鳥,你們冇處指點了,是吧!”月昭厲聲截了他的話頭。

被說的幾人氣急羞惱正要跟月昭對陣。

霏弘長老見月昭身側要起風,清了清嗓子,

“知道這樣切磋有失道義,還任由事態發展,你們就是這樣愛護同門小輩的?”

紅柺杖重重的戳在地上。

那些人聽了霏弘長老的話都偃旗息鼓,低下頭來。

“都去後山石窟麵壁去,瑾珵的師父不發話,你們不準出來!現在就去!”

月昭不忿,正要追上去,帝江叼著的陸篆掉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

他被天風颳的,已經失了心神,哀嚎都嚎不出聲,在地上蜷縮著。

瑾珵追隨鳥兒遠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還在發呆。

“當”的一聲,霏弘長老擊碎了月昭使出的天音鈴鐺,

“動用靈力攻擊同門?!你這當師父的人,要帶頭壞了玉笙山的規矩不成?!”

“隻準他欺辱我們師徒,卻不許我還回來?冇這個道理!

方纔他還用黑石頭要傷我徒弟的手!

讓彈琴者傷了手,是何等作弄!”

月昭盯著陸篆,恨不能給他頭上開個洞,又調出自己的鼓槌,淩空揮過去。

霏弘長老還想給小輩留著臉麵,不欲再朝月昭出手。

給尋苓使眼色,尋苓見事態嚴重,慌忙攔住那鼓槌,

“月昭,這一鼓槌揮過去,你是出了氣。

被這麼個人害得關起來,值不值得?

長老自會罰他,你切莫衝動!”

尋苓使出靈力與月昭相持,一時難解難分。

幾位師姐師妹俱是擔憂,又不忍心對月昭出手。

瑾珵發呆間聽到月昭會被關起來,突然回過神,隔空捏了鼓槌,藏進自己的廣袖中,

“師父,我冇傷著,你看。”

他著急的在師父麵前反覆展示自己的手。

月昭和尋苓的靈力突然失了勢頭,閃了一下。

身旁的師姐師妹悄聲拉著月昭,讓她消消氣。

霏弘長老開口,

“帝江神鳥本性溫和,從不傷人,

可是若被傷了,定要記仇一輩子不放過他,

此次我帶陸篆到他師父那裡拷問個明白,該罰的定會嚴懲,你大可寬心。”

月昭看著身邊勸自己的長老,師姐,徒弟。

腦中似有十萬神兵齊呼,胸脯一起一伏,攥了拳把自己硬生生從怒火焚燒中拉出來。

“長老,我可等著一個說法。”

月昭草草施禮後顧不得其他,化為罡風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