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爭鋒相對

因這次有了沈湛的提點,蕭宜詞到壽安堂請安的時候,她正好趕上第一個。

等了好些時候,沈素和季氏姍姍而來,她們來後不久,便是另一個不曾見過的姑娘,最後纔是沈姝。

蕭宜詞同幾人見禮後, 自覺的就將位置往後又挪騰一下。

來得姑娘年歲尚輕,與沈姝幾人差不多的年紀,鮮妍而又明媚。

沈素笑著朝著蕭宜詞身邊一站,指著那姑娘便笑道:“三嫂嫂,這是八妹妹,是二叔和二嬸嬸的嫡女,沈漪。”

“八妹妹,這是三哥才娶過門的新婦,蕭家的姑娘,蕭宜詞。”

沈漪笑著同她福身:“原是三嫂嫂,阿漪才歸家,還不曾見過,是以眼拙,並不認得。這恭賀三哥和三嫂嫂的新婚之禮,阿漪稍候便奉上,還請嫂嫂笑納。”

“八姑娘實在是客氣了。”

“三嫂隨三哥喚我八妹便可,叫八姑娘實在是太過客氣了。”沈漪與她道賀後,便轉身麵著老太太的房門站定,並不在與她搭話。

這時,沈素挽著蕭宜詞的手,整個人伏在她的耳旁嘀咕:“八妹與姐妹之間都不大親近,三嫂嫂不必覺得難堪。”

“多謝四姑娘提醒。”

“都說了,隨三哥喚我四妹妹,稱呼四姑娘什麼的,難道三嫂嫂不覺得一家人之間太過生疏客套了嗎?”

蕭宜詞偏頭看了輕言淺笑的沈素一眼,隨後從善如流的喚道:“四妹妹。”

沈素心滿意足的一笑,施施然的重新走到了之前的位置站定。

幾人又等了一會兒,沈姝這才帶著兩三個丫鬟款款而來。

“呀,這不是八姐姐嗎?捨得從你外祖父家回來了?”沈姝眨巴著眼睛望著站在她麵前的沈漪,一旁的蕭宜詞是怎麼聽著,都覺得不對勁。

畢竟沈姝這語氣,活像在挑釁。

沈漪半側了頭,笑得溫和:“九妹妹今兒可是來晚了,我們幾姐妹之中,祖母平日最疼的便是你,你來得這般晚,就不怕祖母知道會傷心嗎?”

“說來,三嫂嫂今兒倒是來的挺早,九妹也該同三嫂學學纔是。”

說完,沈漪麵朝著蕭宜詞溫溫柔柔的一笑。

聽見這話,沈姝麵色不喜的就扭著頭朝著蕭宜詞看來:“或許八姐姐不知道,原先給祖母請安的時候,咱們這位三嫂嫂來得可是比我今兒還晚。”

“宜詞第一次來給祖母請安,不太懂規矩,所以晚了些,冇想到卻讓九妹妹一直記著現在。”蕭宜詞心下慍怒,可麵上依舊同沈姝笑得和和氣氣,“這是宜詞的不是了。”

“是呀,三嫂嫂才過門,還不懂我沈家的規矩,兼之三嫂又是大病初癒,所以比之你我都稍稍遲了些,可到底也冇有錯過給祖母請安呢!否則,要是真追究到底——”沈素笑意溫和的落在沈姝身上,“九妹你來給祖母時,可從來都不曾早過。”

沈姝被幾人說的麵色青白,想要還嘴,或是胡攪蠻纏,都有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沈漪也跟著幫腔:“可不是嘛,所以九妹妹又何必非要纏著三嫂嫂,拿著這一點小題大做了。”

“畢竟,三嫂嫂是新婦,可九妹妹都在府中過了十四五年了,怎還是如此分不清輕重?”

這兩人一人一句的懟過去,直說的沈姝啞口無言。

蕭宜詞漠不關心的收回了自己看熱鬨的眼神,這一齣戲她算是瞧明白了,沈家這三姐妹中,最討人嫌的便是沈姝,至於其他兩位,大概便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大夥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而她身為一個不得寵的庶子的新媳,自然最好當個啞巴。

門房開動的聲響傳來,蕭宜詞抬眼,餘光一個冇注意就瞥見沈姝泫然欲泣的盯著門邊的婆子,一副委屈的樣。

那婆子看了眼,便將目光移開,跟季氏行了禮後才道:“昨兒老太太不太舒服,是以今兒起晚了些,還請大夫人,幾位姑娘和三少夫人趕快進去吧。”

“母親年事已高,該好生養著身子纔是。”季氏與那婆子說話。

婆子笑道:“大夫人也都說了年事已高,這些事本就是命裡早有定數,外麵天寒,夫人和幾位姑娘可彆凍壞了身子骨,快進來吧。”

沈老太太本名姓薛,至於出身如何,蕭宜詞不瞭解,隻能從她的言談窺見一二。

不是什麼世家望族,但也絕對是官宦之後。

蕭宜詞跟著幾人行禮問安後,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屁股這纔剛剛捱上去,還冇捂熱乎,沈姝倒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直直的朝著沈老太太跟前撲去:“祖母。”

“這不是我的姝兒嗎?”沈老太太也極給沈姝麵子,見著她立馬就笑著福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怎麼瞧著,比昨兒瘦了些?是不是又冇有好好用膳了?”

蕭宜詞琢磨著,這老太太可真是火眼金睛,這才隔了多久冇見,便能瞧見人瘦了,說來她與沈姝隔了一日不曾見,倒是覺得這人要比之前更紅光滿麵。

“這不是太想祖母了嗎?”沈姝膩在沈老太太身邊說話,這小嘴兒就像抹了蜜似的。

蕭宜詞暗中瞥了眼沈素和沈漪兩人,見著她們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原位上,想來大概也是習慣了。

沈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便將目光移向了沈漪:“八丫頭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祖母。”沈漪起身,“昨兒回來的。”

“因回來的時辰太晚,漪兒怕吵著祖母,所以今兒纔來拜見,還請祖母恕罪。”

沈老太太慈和的擺擺手:“既回來的晚,那自然是該歇息的,用不著這麼急吼吼的來拜見我這個老婆子,你該多陪陪你母親纔是。”

“你外祖父府中,一切可都安好?”

“托祖母的福,外祖父府中一切安好,去年年底,漪兒的大表哥還得一麟兒,這次漪兒回去,那小侄兒還衝著漪兒笑了。”沈漪輕聲笑著將好玩的事,一一道來。

沈老太太頷首,神色裡也不由得帶了幾分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