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上空山新雨,啼鳥清脆。

見我回來掌櫃的笑眯眯的,也有幾分詫異,“爻娘子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這單比較棘手呢,果然以爻娘子的手段,再棘手也能化腐朽為玉帛。”

我微微一笑,冇有多說。

正想上樓休息,龜奴鐵金又忙叫住我,“爻娘子,昨個有戶人家來找爻娘子,希望爻娘子能幫他家的二公子開開智,賞金嗎?

一千兩。

因為你不在我就拒絕了,冇想到對方說願意等,你看……要接嗎?”

這個月的元陽已經夠了,我冇必要讓自己那麼累,於是徑直上了樓。

“他願意等就讓他先耐心候著吧。”

我拖著步子上了樓。

龜奴跟著我在身後應承:“爻娘子說的是,這個月可是成了兩單。

等戚府這單賞金送來,可夠雙喜樓半年不開張了。”

我躺在貴妃椅上,染著蔻丹的手撫摸著白色的貓兒,認真的思考著休息休息這一想法,雖然我需要元陽,但這事太多也會折損身體,尤其是遇到蕭燼這般不動憐香惜玉的。

“且......餘府那邊有情況,他們似乎在打探爻娘子的訊息,說是過幾天中秋,來接您回家團聚。”

龜奴見我不說話,補充到。

“餘府......”我已經想不起來餘府這個地方了,自從三歲後,便被父親送到莊子上,理由是不能過病氣給其他人,及笄後,母親為了我能活命,瞞著所有人給我安排了婚奴的身份,自母親離世,很少有人記得餘家三小姐的存在,更不會知道我在乾什麼。

這也正是我想過的生活,不過在我立女戶前,確實要把餘家這個障礙處理了。

離下一個取元陽的日子還有段時間,索性回餘家一趟,看看那些人想搞什麼把戲。

“你叫莊子的人回他們,到時間來接我便是。”

我輕輕摩挲的茶杯,歎了口茶道。

幾天後,餘府的人如期而至,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聲勢浩大,似乎生怕彆人不知道餘家三小姐要回府了。

我看著從馬車上下來領頭的徐嬤嬤,心中疑惑,這是伺候祖母的老人了,在餘府也比她這個主子尊貴的多。

徐嬤嬤見了我,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了,“三小姐,老奴奉老太太的命,來接您中秋團聚了。”

“老太太......”不管是誰,總歸是一頓鴻門宴了。

我心裡盤算,麵上卻很平靜,淡道一聲:“勞祖母費心了,還記得我。”

徐嬤嬤一聽這話,連忙說:“闔府上下可都記掛這三小姐呢。”

我不在理會她,徑直上了馬車:“回吧。”

見狀徐嬤嬤也不再多言。

半個時辰有多的路程就到了餘府了,馬車在大門停下,徐嬤嬤撩開簾子笑著和我說:“三小姐,到家了。”

我下來馬車,看著氣派的大門,門口卻冷冷清清,闔府上下都知道我今日回來,卻冇有一個人來迎接,就差把不歡迎謝在大門上了。

我直接越過徐嬤嬤直接走進餘府,待徐嬤嬤回神,趕忙上前:“三小姐,今日府中都隨老太太去了忠華寺祈福,老奴先帶您去院子吧。”

我點點頭,跟隨她來到一處偏僻卻非常熟悉的院子,明安閣,是母親以前的居所。

“三小姐,老太太怕您剛回來不熟悉府裡,便命我們收拾出您母親的院子來給您居住。”

徐嬤嬤道。

第7章我看著院中眼前煥然一新的一切,內心冇有任何波動:“祖母有心了,那我便在這裡歇下了,若祖母回來,煩請嬤嬤來知會我一聲,我好去請安。”

等徐嬤嬤離開,我順道躺在了院中的躺椅上,想著今日到餘府後所見到的一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三小姐,徐嬤嬤讓我來請您去請安,老太太已經回來了。”

前麵站著一個脆生生的小丫頭,正恭敬的看著我。

我微微點頭,從躺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慵懶道:“知道了,你便在前頭帶路吧。”

小丫頭恭敬地福了福身,然後脆生生地應道:“是,三小姐,請隨我來。”

她轉身在前麵引路,我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在她身後。

夕陽的餘暉灑在小丫頭的身上,投下一片長長的影子,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

一路上,我留心觀察著餘府的佈局和景色,隻見庭院深深,曲徑通幽,每一處都顯得古樸而雅緻。

走了約莫一刻鐘,小丫頭停在一座精緻的院落前,回頭對我說道:“三小姐,老太太就在裡麵,您請。”

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後邁步走進院落,隻見院內種植著各種花卉,花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小丫頭將我領到正廳門口,輕聲說道:“三小姐,您請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老太太。”

說完,她轉身進了正廳,不一會兒,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陣說話聲,緊接著,徐嬤嬤從裡麵走了出來。

“三小姐,老太太請您進去。”

徐嬤嬤的語氣比之前要冷淡許多。

我微微頷首,跟著徐嬤嬤進了正廳。

隻見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坐在上首,麵容慈祥,正微笑著看著我。

我上前幾步,恭敬地行了個禮:“孫女拜見祖母,祖母萬福。”

老太太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起來吧,坐到我身邊來。”

我依言起身,走到老太太身邊坐下。

老太太拉過我的手,細細打量著我,眼中滿是慈愛。

“好孩子,這些日子辛苦了。

如今回了家,就好好歇著吧。”

老太太的聲音溫和而慈祥。

我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祖母言重了,孫女不覺得辛苦,能夠回到家中,孫女心中十分歡喜。”

老太太聽了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又問道:“你這一路回來,可有遇到什麼難處?

若有需要,儘管跟祖母說。”

我微微一笑,搖頭道:“祖母放心,孫女一路平安,家中上下對孫女也十分照顧,孫女感激不儘。”

老太太見我溫順聽話,對我更是滿意,拉著我的手:“三天後中秋家宴,到時結束,你便和府裡的姐妹們,去外邊玩吧,你與府裡姐妹也幾年冇見了。”

三天,正好到時候可以回一趟雙喜樓,我也需要挑選下一位客人了。

閒談幾句,我便以一路勞頓為由在祖母房中告退出來。

當年我被餘家送到莊子上時並未給我安排貼身女使。

我在雙喜樓經營的是婚奴的生意,也不好買清白女孩來做丫頭,故此這幾年我的一乾事物都由雙喜樓的灑掃婦人和龜奴經手。

此次回到餘家我也是獨身一人。

從房中退出來的時候,祖母指了個叫豐兒的丫鬟服侍我。

多年未回餘家,府中下人大都不識得我就連管家都是我未曾見過麵的生麵孔。

看來我母親生前的心腹,都已被我爹娶的續絃換掉了。

我由著豐兒將我帶到剛纔徐嬤嬤帶我看過的院中,進了房間。

看著房中分外簡陋的擺設和發潮的被褥,我眸色微動。

這餘家當真有趣。

豐兒似乎也冇料到管家會給我安排一個如此簡陋的房間,偷偷抬眼看我的臉色。

“豐兒,今日為何不見我爹和新夫人?”

我施施然進屋落座,拿起桌上的茶壺自斟了一杯。

“老爺和夫人去昨日去了江原。

參加已經休沐的老太師公子的婚宴了。”

他們夫妻大張旗鼓的將我接回來卻又雙雙不見人影。

我還待再問,小腹處卻升騰起奇異的癢感。

我揮手屏退豐兒。

關上門,掀開衣袖。

果不其然,我的手臂上浮起點點紅斑。

怎麼會這樣?

我不是剛剛和蕭燼同過房嗎?

我三歲時曾發過一場高熱,各種湯藥灌下去都無法退熱。

當時我爹孃將城的名醫都請了個邊,都束手無策。

直到一位雲遊僧人陰差陽錯被請到府中,僧人見我麵相後叫人將我衣衫儘褪,撒了一把藥粉在我身上。

彼時幼兒的我身上竟然浮現出大片紅點,且竟然隱隱有相連成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