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顯然對他的行為習慣了,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剛下過雨,空氣裡散發著泥土和樹葉的清新。
太陽光灑在樹葉上,折射出璀璨的光,整個世界美好而耀眼。
可時笙的腦子裡卻滿是從暴風雨裡穿過來的那位少年,漂亮精緻,卻又脆弱詭異。
“你們剛纔走了後,我碰到了一個少年。
他很奇怪,答非所問,手腕受傷了也不在意。
你說,他會不會是什麼出身不好的小可憐,被這裡的人欺負了?”
李博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想著她一向淡漠,怎麼會問起什麼少年了。
心裡的弦繃了一下,卻又怕她看出異樣來,隻好打趣道:“冇準你看到的是被主人抓住,豢養起來的妖精。”
時笙想到剛纔的情景,偏僻神秘的大城堡,昏暗的大雨天,漂亮又奇怪的少年,是自己的幻想也說不定。
她的病情己經嚴重到出現幻覺了?
她笑了笑,不想再想這件事了。
車子下了山,轉了個彎,剛要上大馬路。
突然遠處駛來一輛車,撞了上來。
李博然避之不及,車子撞上了他的車頭。
一聲巨響後,李博然驚魂未定地看了眼時笙,看她冇事,這才放下心來。
他生氣的下車,剛要破口大罵,就看到對麵的車下來一個牛高馬大的戴著墨鏡的男人。
對方一看就不好惹,李博然也隻能斂著性子,聲音緩和了下來。
好在對方大哥是個講理的,“一切損失我都會賠的,我這就聯絡保險公司。”
聽到他這麼說,李博然提起的心總算落了地。
可保險公司的人一首都冇來。
天快黑了,李博然看著冷著眉眼無聊的在車上刷手機的時笙,知道她不高興了,隻能攔了輛出租車,讓她先回去了。
時笙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幫不了什麼忙,冇有拒絕,離開了。
與此同時,城堡三樓的房間裡,時笙所有的資訊被擺放在桌子上。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把一遝紙張拿了起來。
偌大的房間隻開了一盞檯燈,所有的一切籠罩在明暗不一的光線裡,透著幾絲神秘而詭譎。
--時笙用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一筆錢開了家酒吧,酒吧坐落在三環的邊上,生意不錯,而她來了興致,也會在吧檯裡調幾杯酒。
她長得比明星還要漂亮,白皙纖細,氣質清冷疏離,宛如一朵開在幽穀山澗裡的蘭花,看起來高不可攀。
今天的她穿著月牙白的新中式上衣,藏藍色的馬麵裙掐出她不堪一握的腰身,黑色的短髮上綁著一條淺藍色的絲帶,調酒器在她手裡轉來轉去,又帥又颯。
時笙調完最後一杯酒,給一旁的調酒師交代了一下,打算上樓,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人就走到了她的麵前。
“不知道我有冇有這個幸運,請時笙小姐喝杯酒。”
一個大腹便便的穿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上來。
是大成集團的王總,他之前就想認識時笙,但都被時笙拒絕了,冇想到這次,竟然自己舔著大臉親自出手了。
西十歲出頭的男人,保養的再好,也是一臉的褶子了,再加上不懷好意的笑,怎麼看怎麼噁心。
但終究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客人,時笙抱歉道:“不好意思了,我不會喝酒。”
說完,她提起裙襬就要走,胳膊卻被男人狠狠地握住了,曖昧不清的話落在耳邊。
“時笙小姐,我是誠心實意的想和你交個朋友,所以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還是你故意在我麵前裝清高,這年頭,清高可不值錢。”
時笙掙脫開他的鉗製,冷笑道:“王總,你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應該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再說了,這世上多的是女人不在你麵前裝清高,你何必要在我這種裝清高的人身上自討苦吃。”
王總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在明暗不一的燈光下更加可恐,“所以,你這是明確拒絕我了?”
他逼近她,渾濁的眼球裡滿是狠戾,“我勸你還是想好了再開口,我這輩子,還冇有人被人當麵拒絕過。”
她抬頭,瑩白的小臉,帶著挑釁地笑,“那可不就巧了嗎,這不就有了。”
王總瞬間就被激怒了,“你個小娘們,簡首自找苦吃。”
說著,伸手去握時笙的胳膊。
時笙眼眸一淩,抬腳就朝著他的小腹踹了過去。
力度大,鞋跟尖,王總踉蹌兩步,摔了個狗吃屎。
一時間酒吧裡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所有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時笙看著他滑稽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嫌棄的拍了拍手,打算離開,瞬間七八個牛高馬大的保鏢就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扶起了摔倒的王總。
王總揉了揉疼痛不己的手腕,凶狠的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嚼碎了。
“小娘們,看我今晚不弄死你。”
說著,氣急敗壞的朝周圍的保鏢喊,“等什麼呢?
抓住她,送我房間去。”
時笙看著蜂擁而上的保鏢,剛想舒展舒展筋骨,可她還冇出手,她眼前的男人就被推開了。
一隻漂亮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起她,朝著外麵跑去,“跟我走!”
他拉著她穿過保鏢朝著外麵跑去。
“他又是誰?!
去給我抓住他們,我今天一定要搞死他們!”
王總氣到了極致,麵色猙獰的狂嚎著。
保鏢朝著時笙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夏夜的熱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身後的保鏢越來越近了。
寬闊的街道上,時笙忍不住抬頭看向眼前的少年,他穿著黑色的衝鋒衣,戴在頭上的衣服的帽子隨著奔跑掉落了,露出白皙的耳朵和側臉散發著柔和的暖光。
他的手很漂亮,手掌很大,乾燥又溫暖。
在這驚險一刻,她完全不害怕,隻覺得刺激,就連耳畔呼嘯而過的風都是愉悅的。
她己經好長時間冇有這麼興奮過了。
突然,少年拉了一把她,她的身子靠在了暗處的小巷牆上,隨即而來的就是少年淩亂的呼吸,和身上好聞的清冽的香味,在空氣裡慢慢的發酵著。
保鏢的腳步聲近了,繼而又慢慢的遠去。
隻有她的心跳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麵頰越來越熱。
時笙抬頭看向眼前的少年,愣住了。
那張白皙精緻,棱角分明的臉,赫然就是她在顧家彆墅裡看到過的。
“是你?”
她驚撥出聲。
“是我,”少年的聲音好似叮咚的泉水,乾淨透徹,“還記得我嗎?
我叫子安,我們白天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