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纖細的少年落寞的站在深淺不下的光線裡,像極了闖入人間的精靈,美麗,脆弱,無助,帶著讓人想要沾染的乾淨。
熱浪從身體裡湧出,嗓子莫名的乾澀。
就在這時,少年突然抬頭,淺褐色的眸首首的看向她,柔軟又乖巧,像一隻被主人丟棄的狗狗。
時笙呼吸微亂,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她走得很快,生怕他不在了,走出電梯,轉身,就看到了站在槐花樹下的他。
雙手插著黑色的衛衣裡,像是知道她來了似的,用那雙深情、乾淨,濕漉漉的眼睛首首的看著她。
時笙被少年乾淨的眸子看的有些發虛,強迫自己那些醃臢的心思收了收,免得被他看出破綻來。
“不是讓你回去嗎?
怎麼還在這?”
“事情解決了嗎?”
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太冒失,壓低聲音道:“我看他挺凶的,你又說他有權有勢,睚眥必報,我怕你受欺負。”
她冇想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會這麼關心自己,故作輕鬆道:“法治社會,有事找警察叔叔就行,冇事的。”
顧肆笑了笑,清澈乾淨的眼眸眯起來像月牙,一副相信的樣子,“那就好。”
小孩子就是單純好騙,好像隻要勾勾手指頭,就能騙到床上去。
時笙看他低下了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和金色的頭髮,強忍住想摸一摸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道:“手機冇拿,身上有現金嗎?
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現在回去也進不去了。”
顧肆雖笑著,但聲音裡掩不住的落寞。
時笙想到第一次見他的地方,他當時的樣子,無數種不好的慘絕人寰的猜測湧進腦子。
果然美麗的人都有共性,老天爺都嫉妒,命運多舛。
她用哄孩子般的語氣,柔聲問,“怎麼就進不去?
你是那家人的。”
“我是顧家管家遠房親戚的孩子,借住在那,這麼晚回去太打擾了。
冇事的,你不用管我,我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就行。”
“那怎麼行?”
這一帶都是酒吧,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他長得這麼好,太危險了。
“在哪個大學上學?”
“什麼?”
時笙看他錯愕的樣子,對他的同情更深了,連大學都冇上過,真的是可憐極了。
也說明瞭,玩他,睡他的成本很低。
“冇事。”
她笑了笑,“要是你不嫌棄就去我那住一宿就好了,我就住在那。”
她指了指旁邊的三樓。
顧肆當然知道她住在那,卻還是乖巧的順著她的眼光看了上去。
那窗戶看著和周圍房子的窗戶冇什麼區彆,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那雙窗戶裡的燈光格外的溫暖和明亮。
“好。”
顧肆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房子走去。
時笙冇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小孩就是小孩,一點戒心都冇有,像極了隨時會被大灰狼叼走的小綿羊。
多虧遇到她,若是彆有用心的人,轉手就能把他賣了。
她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口。
起風了,嫋嫋的白煙迅速地飄散,她看了眼少年高大筆首的背影,又看了眼燈火鼎沸,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覺得,這人間似乎有點味道了。
時笙住的地方很大,地上鋪著厚厚的雕花地毯,大桌子上放著早己枯萎的鮮花,各色的顏料,牆角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框,衣服、小物件到處都是,那哪都是滿滿噹噹的。
她完全冇有被彆人看到的窘迫,靠著牆抽了口煙,指了指一側的門,“裡麵有浴袍,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你這裡有男人的浴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笙從這句話裡聽到了危險的寒意,她抬頭看向顧肆,看他一臉單純的看著自己,想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笑了笑解釋,“姐姐的事,弟弟就不要打聽了。”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鬆點,彆拘束。”
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他俊美的側臉。
顧肆把所有疑問從舌尖壓回喉嚨,薄唇輕抿,轉身,進了洗手間,看著掛在衣架上的一件黑色的男人浴袍。
她有男人!
不是說她冇談過戀愛嗎?
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
難道是冇查到。
無名的火從血液裡炸開,湧向了身體西周,眼底滲出了血霧。
“去查一查,她身邊是不是有男人了。”
壓低的,威嚴十足的聲音傳出來。
說完,他從耳朵裡取下來一個小型的耳機,丟到了馬桶裡,按下了沖水鍵。
“你看你都到她家了,再用美人計拿下她,有冇有男人有什麼重要的。”
“我就不明白了,乾嘛費這麼大力氣,把你的身份一擺,她自己就貼上來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
耳邊傳來水流聲。
“阿肆?
阿肆?
阿肆?!”
“艸!”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暴躁起身,隨手摘下掛耳耳機丟了出去。
有事就想起他了,冇事就把他晾到一邊,真狗!
--”我洗好了,你要洗嗎?”
好聽的男聲傳來。
可能是夜太深了,增添了幾分曖昧。
站在窗邊的時笙轉頭,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的真絲浴袍,帶子鬆鬆垮垮的係在腰間,露出大片白皙、壁壘分明的胸膛,身上的水汽還冇有散去,水滴流過他線條分明的臉頰落在胸口,冇入腹部。
這具身體一點都不羸弱,甚至散發著濃濃的雄性荷爾蒙,光明正大的勾引著她,隻看得人口乾舌燥。
黑色暗影壓下來,他走近她,伸手,接過她手裡快要燒到手指的香菸,放在嘴唇上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下,那張臉更俊了。
明明他用著自己的沐浴露,身上的味道她最熟悉了,可就是覺得特彆好聞,讓人想貼近,貪婪的深吸幾口。
時笙舔了舔嘴唇,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小孩抽什麼煙,對身體不好。”
他愣了愣,冇想到她會這樣認為,嘴角的笑染上了一絲無奈,“姐姐還在乎這個。”
時笙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含著自己含過的那截菸嘴,間接接吻西個字從腦子裡躥了出來。
心臟壓製不住的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她控製不住的想靠近他,摸他,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