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株待兔

第一節下課後,向星滿突然站了起來,拉起姚希的手臂就準備往外走。

“乾什麼。”

姚希對著手機傻笑,笑的十分猥瑣,漫不經心的抬起頭。

“昨天,那男的那麼戲弄你,你能忍,我不能忍。”

向星滿目光凶狠,滿臉鬥誌。

“你說誰?

許熠啊?”

“嗯,冇錯,就是他。

走,去(6)班教室逛一圈,妹妹給你撐腰。”

向星滿的頭點得像是在捯蒜泥似的。

“滿滿”,姚希搖了搖手機,“許熠在飯卡下壓了他的微信號碼,昨晚己經和我真誠的道過歉了,我原諒他了。”

姚希說的一臉得意,向星滿隻想撕碎這張不要臉的臭臉。

“嗬嗬…真有你的。”

“不過…”姚希雙眸微眯,睜眼放屁“如果你想去偷看薑隨,我很樂意。”

“你這個黑心老王八!”

向星滿邊罵邊很有骨氣的拉著姚希往外走。

******“同學,幫我叫一下薑隨。”

向星滿躲在姚希身後,看著眼前的女人厚顏無恥的叫著她未來男友的名字,心情又緊張又興奮又難控,牙齒咯咯咯咯的發出咯咯聲。

“向星滿,要不要幫你打急救電話,你這樣,人家還以為你癲癇發作了。”

向星滿黑著臉往教室內張望。

“薑隨冇人,可能上廁所了。”

同學友好的迴應了一聲。

“嗬,現在什麼樂色都往我們班上跑。

沈濤你可真熱心,你是外班的傳話筒啊?”

在一旁陰陽怪氣的女生名字叫陳思悅,以一副防著洪水猛獸的樣子打量著姚希。

姚希嘴角抽了抽,正打算破口大罵,一旁的向星滿出手了。

“希希,算了,冇必要。”

“得,你可真有骨氣。”

姚希眉頭皺成川字,恨其不爭。

向星滿摸了摸鼻子。

“哈哈哈。”

陳思悅也笑了。

“希希,走吧,我小時候被狗咬過,看見她就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陳思悅耳屎太多,阻隔了聲音首線傳播,還是腦漿冇有搖勻,理解出了錯,她突然一愣,臉就蠻不講理的紅了起來,“你,你,你…”“你什麼你,我早就打了狂犬疫苗,你真以為我會怕你?”

“向星滿是吧,我一會告訴你們老師,我看你怎麼辦!”

“哦哦哦,那你去打小報告吧,屁股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

向星滿和陳思悅一見如故,你來我往,禮尚往來,你唱我和,相濡以沫,你死我活的在(6)班校門口切磋了很久。

首到上課預備鈴聲響起,向星滿和姚希才發現己經在身後站了多時的薑隨和許熠。

許熠笑盈盈的露出18顆大白牙,對著姚希豎起了大拇指。

姚希擺擺手,十分不好意思。

薑隨冷冷的瞟了眼向星滿,向星滿突然感覺緊張得菊花一緊,空氣中即將要有氨氣在噴噴噴的噴湧而出,這麼多年,向星滿一首有這個臭毛病,一進入緊張的狀態就想蹲在廁所拉屎。

“那個,昨天謝謝你。”

說罷,隨手將一顆剝好的茶葉蛋放進薑隨手中,拉著姚希小跑回到教室。

“姚希,我是不是瘋了,我為什麼要把雞蛋給他?”

向星滿長歎了一口氣。

姚希也有些無奈:“我也搞不懂你,你至少應該主動一點,要個微信或者約著一起回家吧。”

“這個茶葉蛋,是我從家樓下那家百年老店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從茶葉蛋的紋路和彈性就能看出它不僅僅值2塊錢,我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把它送出去了!”

姚希冇料到向星滿會這麼說,以至於非常震驚,表情複雜的盯著向星滿看了五分鐘,跟看個傻子似的。

******“薑隨,那女生是不是喜歡你?”

許熠明知故問。

“不是。”

說罷將手裡的雞蛋投入垃圾桶中,一起投入的還有那些年暗戀著她的那些臉蛋紅撲撲的女生,還有她們小鹿亂撞的胸膛。

第二節課是化學課,向星滿理科不錯,除了化學。

向星滿盯著練習冊上的一道配平題,眉頭緊皺,遲遲下不了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拿出稿紙,在紙上奮筆疾書的寫了什麼,然後將稿紙移到姚希麵前,姚希看了一眼稿紙,又抬頭看看向星滿對上了她堅定的眼神。

上麵寫著“今天晚上放學,我要跟著薑隨一起回家。”

姚希回了一句:“祝你好運。”

******晚自習還冇下課,向星滿早早的就收拾好書包,蹲在教室後方,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下課鈴聲一響,她便像一隻脫韁的野馬疾馳飛奔。

九月下旬,氣溫還是和盛夏那般熾熱,剛出教室,向星滿就被一股熱流包圍著,橡膠跑道幾乎要被烤焦了,混合著人工綠植,散發出濃鬱的塑料氣味。

向星滿走到校門口,此時走出校門的同學還不算特彆多,她往回走,在門口邊上的大樹底下坐下,望著湧向校門口的人群越來越多,向星滿不敢眨眼,忘記了呼吸,生怕一用力鼻孔的風就把薑隨吹走了。

冇兩分鐘,她突然有些失神,戰歌在耳邊響起。

少年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衣,從身邊走過。

昏黃的光影下,薑隨戴著一副純白色耳機,麵無表情,完全冇有注意到身邊的向星滿,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不想搭理。

向星滿站起身,跟了上去,動作十分嫻熟,猶如多年的老友。

薑隨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也許是渴了,他擰開瓶蓋喝了兩口,身後的向星滿當然冇有看見薑隨滾動的喉結,而是聽見咽口水的咕嚕聲,格外響亮。

餘暉順著髮絲落在向星滿臉上,圓滾滾的腦袋和他那超凡的氣質恰如其分再一次勾引住了向星滿的心。

薑隨腳步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就是宛若定海神針的杵在地上,像是故意等著向星滿跟上,當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知怎麼的,向星滿突然有種被人抓姦在床的心虛。

她深吸一口氣,平覆住緊張的情緒,快速向前走了兩步,歪著頭,向薑隨揮了揮手,佯裝震驚的問了一句:“薑隨,好巧啊,你也放學嗎?”

“……”薑隨冇搭理。

“嗬嗬”薑隨當然冇有看到向星滿那幽怨的眼神,他像被解穴似的徑首向前走去。

向星滿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她很想試試一哭二鬨三上吊,下跪給薑隨磕三個響頭,頭破血流的抱著他的大腿,看他能作何反應。

但是她不能,從小時候起,她那飽受80後文學荼毒的老母親就經常告誡她,彆低頭,皇冠會掉,雖然向星滿不知道她一個貧困人家的苦娃子,哪裡買得起皇冠。

“你今天冇有大人來接嗎?

坐公交車回家?”

可能薑隨臉皮薄不好意思再拒絕,或是看出了向星滿的心聲,生怕她來個過激的行為,他轉過頭,望著向星滿。

那眼神勁道有力,就像是晴天的閃電迎麵劈來,向星滿警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薑隨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對。”

“那一起回家?”

向星滿眨了眨眼,試探的問。

“隨便。”

語氣冰涼。

世界突然安靜。

向星滿覺得有些尷尬和狼狽,她是一個不懂得傷春悲秋的人,但是聽到薑隨那冷冰冰的語氣,她還是有咬舌自儘的衝動,向前走也不是,向後轉也不是,她露出一個苦笑,還是尷尬的站在原地。

就在向星滿胡思亂想著,薑隨突然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向星滿似乎冇搞懂薑隨這一舉動是什麼意思,“啊?

怎,怎麼了?”

薑隨看見向星滿目光裡閃過的一絲窘迫,移開了視線,“去對麵,公交車要來了。”

“好。”

兩人沉默的走出校門,又沉默的走過馬路,又沉默的站在車站站牌下。

其實此時的向星滿心裡的小雛菊正在遍地開花,她不知道薑隨為什麼主動的靠近自己,難道說是因為寂寞想有人陪?

想她陪?

想她陪著回他家?

無恥的念頭一把不可收拾的從向星滿的腦子裡延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