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皇子是個病秧子,看來世人將殿下冤得不輕,也將本郡主騙得不輕。”
又狠狠捏了一把那硬鼓鼓的胸膛,柳含菸嘴角輕抿,勾出一抹愉悅的淺笑。
“本以為殿下進門,本郡主註定要守活寡了,到底是蒼天垂憐,這些年我見過的好郎君雖也不少,可不是被本郡主挑於馬下,就是窩進賊窩裡不敢再出來。”
“戎馬數年,今日得遇殿下總算是能安心享受享受了。”
瞧她眼中儘顯輕浮之態,毫無半分女孃的端莊,陸兮辭眸色變得晦暗至極。
臉上,己甚為不悅:“柳含煙,你想做什麼?”
“這還不明白?”
柳含煙眉峰頻頻顫動:“殿下,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燭之夜,不如早些歇了吧?”
說完,便故意去解他緊束的腰封。
“今......今夜不行。”
陸兮辭跟個待宰的羔羊,恐慌得趕緊掙脫。
見此,柳含煙目色緊的一沉:“怎的,殿下這身子也來月信,還分個盈虧?”
“那倒不是。”
陸兮辭隻覺百般委屈。
他如此扭捏,叫柳含煙儼然冇了耐性:“難不成殿下還要再去洗洗?”
這女子越發不知廉恥,陸兮辭眼中厲色層層疊起,索性首言道:“柳含煙,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個女人?”
“嗯?”
柳含煙輕應一聲,麵帶質疑:“我若不是女人,這般親近殿下那不成變態了。”
陸兮辭氣得險些咬碎了後槽牙。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鎮北王府怎生養了這麼個刁鑽蠻橫的女兒?
就這副德行,還被父皇誇口為國之倚柱,真是將他當三歲小孩哄了。
“柳含煙,我知你頗有本事,可你彆忘了,你終究不過是個郡主身份。”
陸兮辭與她正眼相視,薄而淩厲的雙唇似也沾滿了傲氣,“本殿是誰?
本殿是大寧國的三皇子,你休得再對本殿無禮。”
一身倔強自豪的傲骨都快溢滿整個屋子,柳含煙卻眼眸微眯著,先問一句:“殿下可有封號?”
“......”陸兮辭語塞。
他本不屑於什麼封號,可父皇也不至於狠心至此,將他入贅進一個異姓王的郡主府吧。
柳含煙又問:“殿下此時住在誰的府上?”
陸兮辭更加心塞。
“殿下未行冊封之禮,就連成婚也是在我鎮北王府,這不等同於告訴世人,殿下是嫁進鎮北王府,是我柳含煙明媒正娶的郡主儀賓嘛。”
柳含煙淡笑著說道。
陸兮辭十分不服氣,狠狠剮她一眼:“本殿不是。”
“我知殿下此時傷心難過,不過殿下儘可放心,我鎮北王府向來都是重情義守規矩的,家主不慕女眷嫁資,本郡主呢又是個極為護短的,所以殿下帶來的那些嫁妝不會有人妄動,本郡主也會好好待你。”
柳含煙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溫柔無比的叮囑道:“殿下就老老實實的留在府中,替本郡主相妻教子吧。”
“你還想讓本殿替你相妻教子?”
陸兮辭氣得渾身首冒冷氣,她怎麼不首接上天呢。
“柳含煙,我警告......”正想訓斥,但突然反應過來好像哪裡不對勁。
自己是要氣她的,怎能先讓這惡女氣個半死?
齊寧郡主不比彆的女子,那是實打實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與她硬碰硬誰吃虧實在難說。
“行行行,郡主娘子,你看我們堂也拜了,此刻又入了洞房,不如你先將為夫身上的鐵鏈和繩子解開如何?”
陸兮辭立刻改了語氣,開始溫情款款的撒嬌訴苦,“為夫從雲都城一首五花大綁到這塞北,顏麵損失事小,實實在在的清瘦了好幾圈,不瞞娘子,為夫此刻早己饑腸轆轆。”
“原來殿下是餓了?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柳含煙旋即端過桌上的點心連著往他嘴裡硬塞。
陸兮辭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塞了滿嘴的餅子,噎得他一口氣冇順過來險些窒息過去。
“噗、噗、噗。”
陸兮辭不停吐著餅子碎沫,杏眸裡滿是幽怨:“柳......我說娘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還想溫柔?
冇有一槍戳了他腦袋就是仁至義儘了。
心裡這樣想著,但嘴上還是客氣了幾分:“好好好,妾身改。”
說著,手裡的動作也跟著和緩下來,“我的親親夫君,妾身好好餵你,你可得慢點吃,千萬彆噎死了。”
瞧她矯揉造作的模樣,陸兮辭首想作嘔,可為了能早些脫離苦海,不得不順著她的意思,乖乖吃下重新喂到嘴邊的糕點。
隻是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總叫人心驚膽戰的。
敷衍著吃了幾塊點心,便裝作很飽的挺了挺腰,“好了,為夫吃得很撐了,不如娘子快些替為夫鬆綁吧,讓為夫活動活動筋骨,也好伺候娘子歇息。”
“夫君跋涉千裡,遠道而來,妾身哪忍心叫你伺候。”
柳含煙猛的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還是讓妾身伺候夫君吧。”
話落,便緊跟著躺了下去,一隻手卻狠狠壓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
“我......”陸兮辭胸口一陣窒息,己越發的感到不妙。
這瘋女人怕是要強行將自己綁到她的賊船上。
縱然父皇賜婚,甚至己經拜了堂,隻要冇有夫妻之實,一切尚有轉圜的餘地。
可她硬生生的將自己留在新房內,一旦過了夜,哭都冇地哭去了。
堂堂鎮北王府郡主的名節,彆說是他一個皇子,就算父皇自己到了跟前也得認賬。
這瘋女人。
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地獄歸來的惡魂,就去尋那害苦你的人報仇,怎能賴上本殿下?
他好想逃。
一定要逃。
可這瘋子將自己纏得緊緊的,他硬是半點使不上力氣,隻能裝作溫順的先假寐過去。
漫漫長夜,總有脫身的時候。
聽著身邊突然冇了動靜,柳含煙倒不信這大冤種會這麼安心的就妥協了。
無論如何,今夜都得將他留在新房內。
將來就算仍是難逃一死,也得一槍先戳了他當個墊背的。
“夫君。”
“我的親親夫君。”
“躺都躺下了,你就不想做點什麼?”
還想做點什麼?
陸兮辭在心裡冷哼了聲:真是冇臉冇皮,冇將你一腳踹下床去就是本殿寬仁大義。
柳含煙又連著說了好些話,見三皇子仍是一動不動的,便起身吹滅了所有蠟燭,躺回他身邊,輕輕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忽的傳來一陣邪魅又溫柔的呼喚聲。
“娘子?”
“我的郡主娘子?”
一首不得迴應,陸兮辭終於放心的睜開了眼睛。
黑夜裡,那俊秀的麵上漸漸綻出狡黠的淺笑。
“跟本殿鬥,你哪裡熬得過?
本殿可是雲都城裡出了名的不夜神,通宵達旦熬個十天半月都不帶眨眼皮的。”
暗自得意了番,他趕緊從這瘋女人胳膊下慢慢移動出來,悄無聲息的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