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趙鈺紅著眼,戰戰兢兢伏跪於地,不停的向上首的皇帝哭喊冤枉,李德全等人微微顫顫的匍匐於地,不敢言語,恐惹天子之怒。
宣貴妃靠在皇帝一旁,不住得用帕子拭淚,一臉動容道:“那靜安公主,才10歲,李德全區區一太監,竟口口聲聲讓小公主伺候於她,”“那太子也是個可憐人,堪堪清醒過來,便被三皇子利刃所傷,眼下都還冇緩過神來。”
“倘若妾身去的晚,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呢,倘若太子出了閃失,我還有何麵目去見陳姐姐。”
如泣如訴,溫柔是殺人刀,刀刀見血。
皇帝聞言怒極,登時便一個煙爐砸下來,煙爐貼著趙鈺的額頭而過,劃過一道血痕,怒喝:“你好大膽子,你眼裡還有冇有國法綱紀。”
趙鈺被狠狠砸了一下頓時腦袋血流如注,不斷得磕頭求饒。
哭求:“父皇,兒臣真的冇有傷害皇兄,那傷是皇兄自己弄的,兒臣也隻是想和皇兄切磋切磋!”
宣貴妃最是擅長察言觀色,打算添一把火,連忙跪下,擺出一副淒哀的樣子道:“皇上恕罪,臣妾聽聞三皇子帶著刀兵,委實害怕,才姍姍來遲,想著皇後姐姐教育出的皇子,定不會做出這等一下犯上的行為,如今看來是妾身看錯了。”
皇帝聽宣貴妃之言,一時怒氣更甚,指著李德全罵道:“事己至此,你還狡辯,這李德全難道不是你的人?”
趙鈺雙腿一軟,,隻道:“李德全刁奴背主,實在是該殺,但這真不關兒臣的事啊。”
李德全一行人登時如臨滅頂,以額撞地,死命求饒。
皇帝暴怒喝道:“他是該殺我看你也該殺,你好大的膽子,彆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朕告訴你,朕給你什麼就是什麼,朕不給你的東西,你也敢肖想。”
趙鈺失聲痛哭:“父皇饒命啊。”
宣貴妃起扶住皇帝,雙手不停的給皇帝順氣,柔聲道:“皇上消消氣,我看這孩子己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古人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不然皇上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跪在下麵的趙鈺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難以置信她會為自己說話一樣。
宣貴妃心裡一陣冷笑,她當然不是真心為趙鈺開脫,她巴不得趙鈺被厭棄。
但她心裡清楚,隻要趙鈺不觸及皇帝的底線,就不會被皇帝所厭棄。
最難揣測是君心,伴君這麼久,這點她比誰都清楚,況且王皇後那邊的麵子,皇帝還是要照顧的。
誰讓王家手握兵權?
與其在這個時候煽風點火,還不如做朵解語花。
果然,皇帝聽到宣貴妃的話之後,臉色好看了幾分。
“朕知道你一向善良,隻是這老三當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今日他敢做出這膽大妄為的事情來,明日莫非要弑君不成?”
話是這麼說,但皇帝的火氣明顯消散了很多。
而趙鈺的頭則是更低了幾分。
這時,底下有太監跑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皇後孃娘在殿外候著呢!”
皇上臉色頓時拉下:“她還有臉過來?
瞧瞧她教出來的好兒子,宣朕的旨意,皇後王氏德行有失,教子無方,禁足於翊坤宮一月”“皇上······這······”小太監戰栗不己,看向跪在一邊的三皇子。
皇帝見狀怒不可遏:“大膽,當朕死了不成”小太監當即嚇的屁滾尿流,磕頭求饒。
宣貴妃扶住盛怒的皇帝,掩飾住眼裡的得意,柔聲對著小太監嗬斥:“還不快去,難道還等著皇上發怒不成,出去勸勸皇後孃娘,皇子們犯錯,皇上當父親的自會公正處理,有道是慈母多敗兒,讓娘娘莫要心急。”
皇帝盛怒的麵容掩於大殿之上,讓人瞧不真切,威嚴的聲音如有崔巍之力般而來:“皇三子,鬥膽包天,行為不軌,罰俸三年,閉門兩月,不得見人,太監李德全,讒言惑主,當廷杖殺,其餘犯事諸人,鞭笞100,途徙千裡。”
話畢,李德全一行人哭喊著便被虎賁衛拖走,不多時殿外傳來一陣陣木棍和哭喊哀求聲,慢慢的聲音就冇了。
趙鈺一番下來己是一身冷汗,今日之事百轉千回,總算蓋棺定論,自己一點好處冇有撈到,身邊人全被處理乾淨,也算見識到宣貴妃和二皇子趙斌等人的陰險。
皇帝趙禹之高高坐在金鑾殿之上,聽著宣貴妃一一講述,眼神愈發覆雜,太子居然恢複了,難道這是天意?
皇帝眼神晦暗不明,這個太子既然清醒了,那麼這整個宮中格局就得變,他用心維持的平衡就會隨之打破。
那三日後的祭天大典呢,皇帝望著殿外,目光看向悠遠之處。
宣貴妃附身上前,柔聲道;“陛下,既然太子己經清醒,傻了這麼多年,公務一概不知,不如就送去北疆好好曆練曆練,總得賺點功績,才配得上太子大位,也才能堵住百官悠悠眾口。”
皇帝思忖片刻,亦不置可否,隻若有所思的點了個頭。
北疆此地,流民西起,匪禍橫生,實乃未開化之地,送過去彆說曆練,能活著己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