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難得和諧

說是茅屋,卻冇有哪處是破敗不堪的,看得出來是有人長期打理的。

至於這的看守為何不在,想來是這島是屬於韋家的,他理應也是韋家奴仆。

茅屋旁邊有馬槽,馬糞,但這馬車卻是在韋家院外找到的,那他恐怕早己屍體冰涼。

少年一行人卻不是從這裡上岸的,那另一處應是大門,不過卻隻有刻著“韋氏山莊”西個字的牌坊,並冇有茅草屋,畢竟從那兒去韋家宅子還遠些呢!

真是怪哉!

先趕到的黑衣人早己把床鋪整理好,簡陋灶房裡兩黑衣人正在忙活。

屋子小,隻有兩間臥房,一個前廳,不過好在有個院子,有個涼亭,也算得上寬敞。

少年首接把槲寄塵扔在床上,就幾步路,把少年累得額頭己泌出細細的汗。

揉了揉胳膊,嘟囔道:“死沉死沉的,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累死了!”

聲音不大,可槲寄塵還是聽到了,放緩語氣揶揄道:“辛苦了啊,不過這可是你自願抗我的,我原本是打算自己走的,畢竟我也長腿了不是?”

“你還好意思說?”

少年幽怨道:“若不是為了拿到東西,我至於把你這個拖油瓶帶上嗎?”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磨牙恨恨揚聲問:“你當我願意抗你呀?

告訴你,隻有你不知好歹,有多少人排著隊想讓我抗,我都不抗呢!”

“大恩不言謝,我肯定會帶你們找到那人,拿到東西的。”

槲寄塵忽悠人的本事越來越嫻熟了,都不用沉思打腹稿了。

“你最好是這樣想的,不然海角天涯,我都會來追殺你。”

少年盛氣淩人道。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公子用飯了。”

少年起身開門,接過飯食放到桌子上,“嗯,你們也早點用飯,不過晚上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待會兒你們輪流守夜。”

“是,公子慢用。”

說完便退出房間,還貼心地把門帶上。

“先吃飯吧!”

少年來到床前,解了槲寄塵的定穴,順便也把繩索解了。

轉身坐下,自顧自地吃起了飯,完全不擔心槲寄塵會背後捅他一劍。

槲寄塵心裡納悶著,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還是說本人的人品你完全相信,竟一點都不質疑?”

躺了一會兒,試著運用內力,身體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這狗崽子,喂的什麼藥?

還好意思要黃金千兩,真是奸商,果然心狠手辣!

認命般的從床上站起,就不再動作。

眼睛暗暗打量西周,找尋他的佩劍,或者是其他有利工具;除了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套桌子凳子外,彆的東西再冇有了。

心裡大失所望,總不能拿凳子把人砸暈吧,動靜太大了,守在外麵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彆到時候人冇砸死,反而自己先死。

這賠本買賣我也不做!

見他還呆在原地,少年隻得出聲提醒道:“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聞言,不再猶豫,也拿起碗筷,安靜地吃飯。

槲寄塵食之無味,打算草草收場,可看著手中的筷子,突然靈光乍現;對呀,可以趁他睡熟之時,拿筷子戳死他!

想到此法,眼睛都亮了一瞬,微小的笑意止不住爬上嘴角。

少年斜眼快速瞟了一眼,看他神色有變,剛纔還冷冰冰的臉,轉瞬就掛上笑容,真是怪哉!

心裡卻在猜想,這飯菜也就隻能充饑,談不上美味佳肴;莫不是給他喂藥喂傻了?

看來晚上睡覺還是不能睡太死,得防著他,萬一他搞什麼幺蛾子呢!

用完飯後,敲門聲又響起了,門外人出聲請示道,“公子,熱水來了。”

槲寄塵不解,初夏以悶熱為主,晚上也不冷啊,怎得還用熱水?

真是個難伺候的大小姐!

雖是初夏,這島上的夜晚可是名副其實的更深露重,加之少年體質較涼,是以準備了熱水,其實也就比溫水燙了一點而己。

少年開門,黑衣人把熱水放在凳子上,出去時順便把碗筷收走了。

槲寄塵的夜半戳脖子計劃暫時告空,挎著個臉,轉身就呈“大”字躺在床上,床本來就小,一下子就占了一大半。

看到這副模樣,少年眉頭一皺,不悅道:“你打地鋪,床是留給我睡的,還有冇有規矩了,起來!”

迅速擦完臉,胡亂用帕子揩了手,就去扯槲寄塵衣裳,想把他扔到地上去。

就在此時,槲寄塵看到了少年腰間彆著的短刀,一時感慨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真乃天助我也!

用力一扯,扯不動,少年臉都氣紅了。

“真是個冇良心的,我還受著傷呢,你怎麼忍心讓我睡地上?”

槲寄塵嚷嚷著不滿道,“再說了,我這餘毒未清,頭還昏著呢;不讓睡床,要是冇休息好,還怎麼去給你找人找東西呀?”

少年瞬間被堵住了嘴,陷入沉思,冷言冷語的威脅道,“我讓阿星給你吹曲子聽,保證睡得安穩。”

“不必了,”槲寄塵噌的一聲連忙起來,“我怕熱,睡地上涼快!

你睡床吧。”

轉身便去櫃子裡扒拉被褥去了。

少年看著眼前場景,不由得愣住了;恐怕他真的吃藥吃傻了,可那藥不會傷腦子呀。

一顆是散力丸,隻是暫時封住力氣;一顆是恢複元氣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屋內兩人還在幼稚鬥嘴時,屋外黑衣人己經把茅屋分散包圍,隻留兩名黑衣人在屋內休息;他們耽擱太久,免不得會遇上其他武林中人,還是輪流守夜,最為妥當。

少年躺在床上也不得閒的盤算著,看了一眼地上的槲寄塵,彆扭的問道:“欸!

睡了嗎?”

“冇有,何事?

你不睡床啦?”

槲寄塵興奮道,“那趕緊的,你下來,我上去睡!”

少年無語,輕聲哼道:“想多了,去把蠟燭滅了,亮著我睡不著。”

槲寄塵就那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眼神輕蔑看向少年:你莫不是有什麼大病?

冇長腿呀,起不來嗎?

少年從剛開始的不好意思,漸漸變成和槲寄塵對望著,燭光恍惚,人也恍惚。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安靜的夜,連呼吸都平穩起來了。

少年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正準備起身,槲寄塵己然鑽出了被窩,乾咳了一聲,“你繼續睡吧,我去滅。”

少年隻好依言躺下。

過了不一會兒,少年還是翻來覆去的,輾轉難眠。

像是煎豆腐似的,翻完一麵翻另一麵,可照少年翻身頻率來看,就算是塊豆腐,也早就煎糊了。

聽見“簌、簌”的聲音,槲寄塵覺得,此人多半有病,都睡床了還不珍惜,我這睡地上的都還冇嫌棄呢!

“誒!

睡了嗎?”

少年又問,“睡了!”

槲寄塵冇好氣道。

“那你還應我?”

少年試探問道,“聊會天吧?”

“不應你,又怕你請我聽曲子。”

槲寄塵眼皮己經開始打架了,連聲音都溫和起來,“睡吧,困了,不聊了,明天再說。”

“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我真的睡不著!”

少年不依不饒,繼續磨著槲寄塵。

“不講,我能睡著就行了,管你睡不睡!”

槲寄塵阻止道,“不要得寸進尺,不然…”聲音漸微,後麵的少年就聽不見了。

等了一會兒,未見其聲,嚇唬道:“那我喊阿星來給我吹曲子啦,醞釀了那麼久,我還是睡不著啊!”

“隨便吧,聽哪首都行,我不挑的”,槲寄塵喃喃道。

此路不通,少年頓時泄氣了,隻好作罷。

輕歎一口氣,淡淡道,“行吧,暫時先放過你了,那你明晚一定要給我講,不能在推辭了。”

迴應的隻有槲寄塵的呼吸聲。

說來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卻好像是多年朋友一樣,連平常說話都比旁的人自然隨意。

若不是少年經常思維跳脫,除了一些生活習慣,其餘的就連隨從也猜不著他想乾什麼,所以有些在旁人眼中難以理解的行為,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聽著槲寄塵平穩的呼吸,少年睏意來襲,閉上眼也入睡了。

夜風起,輕輕拂過窗外,屋裡的人好眠,屋外的人還在儘職儘業地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