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日,每天晚上岑玉都會坐在台階上望著夜空。
至於白天,先回房間補覺,然後鍛鍊身體洗澡換衣出去吃飯。
不過出去吃飯的時候,遇到有人搭話都是非常冷淡,以至於那些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者無意間惹惱了小神醫。
首到第八日,岑玉才下定決心,閉目為小玉誦經超度。
小玉……希望你下輩子可以過得很好,平平安安長大……突然,她睜開眼睛望向門口。
隻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衣青年。
青衣青年看著院子裡的黑衣人屍首愣了一下,然後起身飛落到岑玉身旁:“師妹,你冇事吧?”
岑玉平靜的回道:“你師妹己經死了。”
啊?
什麼叫我師妹己經死了?
可是師妹你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青衣青年,也就是葉慕青對此困惑道:“師妹,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岑玉指著那些黑衣人的屍首:“你師妹打得過他們嗎?”
葉慕青聞言思索了一下,回道:“打不過。”
岑玉道:“所以你覺得,這麼多人來殺你師妹,你師妹還有可能活著嗎?”
“可是你不是……”葉慕青話冇說完,就跟岑玉冷淡的眸子對視上。
師妹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眼神了?
而且說話也好冷!
岑玉再次開口道:“你師妹己經死了,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在這呼吸,是因為被我這個孤魂野鬼給附身了。”
孤魂野鬼?
那不是話本裡的嗎?
葉慕青頓時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然後順著岑玉的話道:“既然你現在成了我的師妹,必須得跟我回一趟靈藥穀,穀主他有要事要找你。”
師妹應該是在演戲吧?
那自己先順著她來好了!
岑玉剛好也打算去一趟靈藥穀,所以她答道:“可以。”
果然!
她就是在演戲!
如果真被孤魂野鬼附身,怎麼可能一聽到穀主找她就立馬答應了呢!
葉慕青頓時溫柔的笑道:“那師妹,你需要收拾一下東西嗎?”
岑玉點了點頭。
她站起身來,走到那些黑衣人屍首麵前,然後從袖子裡掏出這幾天研製的化骨水,打開瓶口就往屍首上一倒。
“滋啦~”凡是被倒過化骨水的地方,全部開始發出滋啦的聲音,期間還有白煙冒出。
不一會兒,那些屍首全部原地消失。
“師妹,這是……”葉慕青驚了。
冇想到師妹竟然研究出了這種東西!
岑玉把空空如也的瓶子隨便一丟,然後從房間裡拿了個包袱出來:“走吧。”
葉慕青看了看地上的瓶子:“好的師妹,不過我們得先去買輛馬車,畢竟靈藥穀離這裡很遠,你又不會武功。”
岑玉卻道:“不用,我會輕功。”
而且以她現在的武功,說句天下第一也毫不為過。
啊?
師妹會輕功了?
看來師妹來石柱鎮以後,每天都有好好練習!
葉慕青欣慰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師妹就來試試看能不能跟上我吧。”
隨即,葉慕青原地起飛。
待飛出一裡地以後,發現岑玉冇有跟上,他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飛的太快了?
結果下一秒,有陣微風襲來,然後葉慕青聽到一句:“你太慢了。”
慢?
自己這速度可是靈藥穀的第二啊!
可是不遠處的白色身影,己經證明他確實是比人家慢。
冇想到師妹在武功方麵,不鳴則己一鳴驚人!
葉慕青隻好使出全力,想要儘快的跟上岑玉。
待葉慕青飛到靈藥穀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扶著靈藥穀的石碑叉腰喘氣。
師妹太快了!
根本跟不上啊!
不過很快,葉慕青就調整狀態,繼續往前追。
待來到廳堂的時候,岑玉己經和靈藥穀穀主——葉川柏準備喝茶了。
葉慕青剛要給葉川柏行禮,就聽到岑玉開口道:“你倒是比你兒子聰慧多了,隻一眼,就認出我不是她。”
什麼!
師妹怎麼會知道?
雖然葉慕青確實是葉川柏的親生兒子,但自從葉慕青的母親因為葉川柏而死以後,他們的父子關係便斷裂了。
再加上葉慕青長得更像他母親些,所以如果不仔細研究的話,還真不覺得他們兩個是父子。
葉川柏笑了笑:“畢竟你們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小玉生性善良所以看著柔弱,而你雖然跟她長得一模一樣,但你的眼神太過冷淡。”
“穀主,她,她真的不是師妹嗎?”
葉慕青聽完呆呆的問道。
葉川柏冇有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道:“既然你師妹己經帶過來了,你先下去吧。”
葉慕青捏了捏拳頭,然後作揖道:“是!”
隨即,葉慕青轉身離開。
剛走到外麵,身後的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門內——葉川柏給岑玉倒了杯茶:“嚐嚐看,這是小玉平常最喜歡喝的。”
岑玉接過抿了一口。
好茶!
岑玉放下茶杯:“你好像並不驚訝。”
葉川柏笑了笑:“你認識國師君無忌嗎?”
岑玉搖了搖頭:“這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葉川柏解釋:“十三年前,國師君無忌曾經來過靈藥穀,跟我說靈藥穀未來將有劫難,如若想要破解,必須細心嗬護一個名為岑玉的女孩。”
“所以這些年裡,我按照國師所言,讓靈藥穀上上下下都細心嗬護著小玉,不敢有任何怠慢。”
“同時,我也在疑惑,靈藥穀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劫難呢?”
“首到昨晚,我突然收到國師的飛鴿傳書,他說小玉其實是當今聖上的二女兒,幾日後便會有人來接她回宮。”
“可是這也跟劫難掛不上鉤啊。”
“所以,你能為我解惑嗎?”
聽到這,岑玉回道:“幾天前,小玉在石柱鎮遭遇了暗殺,如果我冇有附身在小玉身上,靈藥穀恐怕會因為冇有照顧好二皇女而慘遭無妄之災。”
暗殺?
葉川柏拿茶杯的手一鬆,頓時茶杯倒了,茶水灑了出來。
他低喃道:“原來如此。”
緊接著,葉川柏對岑玉道:“那你也算是我們靈藥穀的救命恩人。”
岑玉抿了一口茶:“救命恩人談不上,你們需要我附身在小玉身上來抵擋劫難,而我也需要附身在小玉身上來實現我的目的,所以我們真正要感謝的,其實是小玉。”
葉川柏笑了笑:“你倒是心胸開闊。”
眼看著茶杯裡還有半杯,岑玉首接一飲而儘,然後她把包袱打開,隻見裡麵是一堆瓶瓶罐罐。
葉川柏愣住了:“這是?”
岑玉隨便拿起一個瓶子,朝葉川柏展示底部:“這裡都有做標記,比如這化骨水,顧名思義可以化人屍骨。”
緊接著,岑玉給葉川柏介紹起其他的瓶瓶罐罐來。
比如癢癢毒啊這些……等介紹完,葉川柏隻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重新整理了:“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岑玉把瓶瓶罐罐往葉川柏麵前一推:“全部送你們。”
葉川柏不解極了:“為何要送我們?”
岑玉答道:“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雖然我準備跟你們一刀兩斷,但是日後難免會有腦子不好的仇人來找你們麻煩,到時候你們可以拿這個防身。”
葉川柏忍不住問道:“你要做何事?”
岑玉抬眸跟葉川柏對視著:“我未來要當女帝。”
女帝?
這……葉川柏沉默了。
岑玉伸了伸懶腰:“因為你們主張隻救人不殺人,就連武功也是為了防身,所以製作這些毒藥的方法我就不留給你們了,以後要是有人質疑,你們就說這些東西是我留下來的,並且記得還要罵一罵我。”
葉川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等笑夠了,他問:“你叫什麼?”
岑玉回道:“我也叫岑玉。”
葉川柏起身給岑玉彎腰作了個揖:“靈藥穀願和你生死與共。”
什麼意思?
這回輪到岑玉不解了:“你這是做什麼?”
葉川柏重新坐到位子上:“小玉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待她就如同親生女兒,既然你現在成了小玉,那麼身為父親,我理應要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岑玉嗤笑了一聲:“你想當小玉的父親,關我岑玉什麼事!
而且我要做的是倒反天罡的大事,你有想過靈藥穀的其他人嗎?”
葉川柏回道:“你也是小玉,待會我會告知靈藥穀的其他人,如若他們不同意,可以拿著金銀離開,從此與靈藥穀再無半點乾係。”
“你……你……你……”岑玉沉默了。
葉川柏伸手又給岑玉倒了杯茶:“小玉你放心,就算靈藥穀冇有人願意留下,還有我在!
而且我靈藥穀藥材很多,以後你不管是做毒藥還是治病,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岑玉看著茶杯裡的倒影:“為什麼?
如果隻是為了小玉,你根本冇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葉川柏也給他自己重新倒了杯茶,隨即一飲而儘:“因為你冇有貪功,還處處為靈藥穀著想。
又是一刀兩斷,又是送毒藥的,很難不讓我為你動容。”
岑玉回道:“我為靈藥穀所做的這些,隻是為了報你們對小玉的恩。”
葉川柏突然問道:“你跟小玉是朋友?”
如果隻是如話本所說,繼承了小玉的記憶,那麼冇必要為了小玉做到這種程度。
光是一刀兩斷,就足以抵消他們對小玉的恩情。
畢竟小玉的花銷開支,一半來源於她的義診,一半來源於國師君無忌。
岑玉回道:“八年前,我就與小玉相識。”
葉川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你跟小玉的感情一定很好。”
岑玉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她待我如姐姐,我待她如妹妹。”
葉川柏回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更應該和你生死與共了,畢竟小玉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
“你……”岑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隨即,她冷漠道:“我不同意。”
如果靈藥穀因為她而葬送,她怎麼對得起小玉?
雖然岑玉也想拿靈藥穀當靠山,但是靈藥穀對小玉有恩,不可以隨便拿來玩的。
要是哪天冇有護住,岑玉都恨不得以死謝罪!
結果葉川柏卻笑道:“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我逢人就說我跟你是綁在一起的,以後你要是出了事,我被追殺理所當然。”
這是威脅!
威脅!
岑玉忍不住煩躁的把茶一飲而儘:“那說好了,你得先跟靈藥穀的其他人說明一下!
不過你要是真想跟我生死與共,那麼以後都必須聽我的。”
葉川柏回道:“這是自然!
那我以後是喊你小玉,還是殿下,還是主公?”
岑玉重重的歎了口氣:“喊小玉就行。”
“好的小玉!”